第26节
,说出的话可真好听,她歪着头,眼神澈澈,“侯爷装成这样,不会累吗?”
二人面对面,像是两军对峙,气氛凝重,宋巅脚尖轻轻碰撞了下她的,“我可记得你说你叫林水怜,我当时还回了一句,不怪水那么多,结果呢,你现在又叫林皎,我的名字没变,但是性情稍微变更一下,你怎么就觉得稀奇呢?”
挨的近了,空气越发狭窄,林皎受不住挪后身子,那还不是因着你那侯府规矩大,徐妈妈挨个都给换了名儿,她的算好听的,就是听起来有点可怜,到了这厮嘴里,怎么就听着这么旖旎呢。
“算我说错了。”
宋巅觉得自己此时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狼,只想把眼前的这只小白兔叼回家,嚼吧嚼吧咽下肚。
“那你跟我回去?”
“不,我还是进京吧。”到时候有个大靠山,打的你灰溜溜的跑回永昌,我就带着我师傅、师姐和师妹们幸福的生活在京城的道观里。
正说这话呢,外头传来喧嚣声,车架停靠,德通靠近压着嗓子禀报,“小成林公公来了。”
宋巅浓眉一挑,稀罕的亲了口近在咫尺的红脸蛋,声音香醇,“道姑的架势真是大啊!”
林皎臊的不行,这男人没事就揩油,三令五申还是改不了。
“请进来吧。”宋巅与她拉开距离,坐于主位。
少顷,听着外头摆好了脚凳,有人掀了帘子弯腰进来,宫中太监有两位是圣上的心腹,常年伴驾,分别为大小成林,来者是为小,即面小,人小,身小的小成林公公,捏着把嗓子,笑容恭敬谦卑,“丹阳郡主安好,侯爷安好,杂家可是久等了。”
一上来就是怪罪之词,怎的,你还嫌弃慢了?
“都怪这寒冬腊月,冻的公公衣不暖体,心冷面阴。”
宋巅垂头把玩着碟里的柑橘,悠悠说道。
林皎看着小成林公公一身的紫红交领长袍春衣,没忍住,噗呲一笑,露了白牙尖尖,颇为喜人。
“呦,这位就是国公爷日夜盼着的郡主吧,回了可得赶紧劝劝,别总是与着圣上吵嚷,火气旺盛”
这位小公公向来是与宋巅不对付,连着林皎受罪,但他确实心中全是圣上,一心为帝。
林皎听了心头不舒服,这话什么意思,“这位公公若只是闲嗑,这便去了吧。”
宋巅抬头也看着他,同样的意思,有话说,没事滚。
小成林公公收了轻视之心,若真是个软塌塌,可真担不起这郡主之位,“郡主说笑,杂家奉圣命,在此迎候郡主回府,待收拾妥当了,再行进宫受封。”
林皎面容微正,嗯了声,无话可说。
宋巅看着他白花花的鞋底,掀起帘子一角往外瞧,外头依旧冷的飕飕,宫中侍卫众多,他个太监的车架上还有着金顶明珠,帘子分几层,最外层的是蛟纱,轻盈飘飘,里头看不清,但绝对是铺的毯子,他这还是因着林皎生病了,才寻了块虎皮铺她坐的地,别的皆是最普通的毡子,连他那最为讲究的二弟都是铺的简易防水的席子,这位,奢侈的够了。
小成林公公也不急于一时,折身告退,外面有小太监顺势摆好脚凳,不敢早,不敢晚,早了落雪,晚了,不敢想。
宋巅还不待人走远,就与着林皎,一脸鄙夷的神色,说道,“这帮人都是让圣上惯的,赶明儿找几个人好好参他们一回,能老实一阵儿。”
她不知详情,忙挡着,让他闭嘴,这保准听的一清二楚,不得记上仇了,不喜欢也不用得罪他啊。
何况,他看起来好有气势。
宋岩来凑热闹,手中折扇轻摇,八卦问,“这是哪个近臣?”
“圣上身边的太监。”
宋岩颇为不信,这排场说是哪家的贵夫人出行都可,怎么是个无根的太监,难道,宫廷中真是腐烂到这种程度?
“圣上每日只知道玩乐,许多事情都不知,我想让你进御史台,你要成倍的努力。”
宋巅对着这个亲弟,没什么浓厚感情,却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宋家的底子很好,就是后宅有些乱套,但愿不会被她们所累。
有着小成林的铺张扬厉的鲜明对比下,一行人终于抵达京城。
林皎还记得头一次过城门时,有着官府妈妈领着,挨个儿检查了包袱皮,才放行,去学规矩。
迎着明媚的日头,看向身侧的男人,她还是有点怵,他太强大,事事都运筹帷幄,她要耍心眼儿,等于送上门。
“我陪你进宫面圣。”宋巅握着她的手,放缓脚步,让她跟上。
皇宫
圣上因着中秋遇刺,拖拉一直不好,下边的太监宫女们都不敢惹了他,亏着郑国公一直随侍,今日好不容易晴了天,宫女们去御花园剪的红梅,含苞待放的忒是漂亮,郑国公欣赏不了这文艺,进殿时根本没瞧着,随手把雀金裘扔了,疾步如风,圣上正歪在那,调戏个新晋的妃子,听说这几日颇为宠爱。
“小乖乖,你最贴心,朕的心肝宝贝…”
郑国公一听这不人不鬼的声儿,就一阵恶寒,大手一挥,连人什么样子都没瞅,直接轰走,“赶紧走,一会儿小心肝见血了,我可不负责。”
那美人姿色上乘,正值得意,见圣上不复之前的浓情蜜意,只垂着眸子不言语。
一直听闻郑国公身高八尺,虎体熊腰,魁梧奇伟,现今一瞧,真是好个儿郎,眸深唇厚,面容丝毫看不出岁月痕迹,略吃味儿,她今年刚才二八,眉间就爬上了条纹路,真是不公平。
郑国公斜眼瞥着无动于衷的男人,手指着窗棂,“外头天儿晴,去逛逛。”
圣上依旧没动,而他一侧歪坐着的美人起身了,纤眉弯弯,对着高大的身影就是一顿训斥,“你这臣子,真是大胆,速速跪下求饶。”
这番辞严气正的责难,使得二人心上一晒,不约而同朗笑出声,郑国公做俯首帖耳状,“老臣放肆,还望圣上,与这位姑娘,原谅则个。”
圣上笑容清浅,格外的仪神隽秀,那美人看着呆滞半晌,方才回神,她在宫中已久,好不容易吸引了他的注意,说什么也不会让人坏事的。
圣上依旧惜字如金,只是抬眼挑衅的看了眼郑国公,谁服软很重要。
“那无事你退下吧,圣上还有要事。”那美人插嘴道,打发走人了,她好继续讲些民间乐子,博得俊美男子一笑也是极好。
许久不曾遇到这番有趣的女人了,郑国公起了兴,正眼瞧她,长的也就是那么回事,还没有个男人漂亮,颇为失望。
圣上最是了解他,性子急促,过后就没了激情,跟谁都一样,就得没事刺激刺激他,看火候差不多了,开口道,“来人。”
那美人真是个心大的,还以为是要发落了郑国公,还特意冲他扬了下精致的下巴,小脸上满是胜利嚣张的味道。
郑国公这回真心痒了,征服女人是他的天性,像是占地盘般,必须留下点什么。
灼灼焦急之色,圣上一清二楚,说这人痴情,简直做梦。
“朕看国公的模样是很喜欢这美人,不若你就随了他去吧。”圣上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似遭到背叛。
那美人一听,立刻下跪,涕零道,“我待圣上的心,如明月皎白,绝无二意。”
“你看,她不愿意,你别总是强迫别人。”圣上声如玉击,带着嘲讽滋味。
“切,不过一玩乐尔,真不必如此认真。”
“她心中没有你。”
“我心中亦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