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的运道?”
哦?没想到那个和尚地位满高的,连着方丈都称呼一声大师,话间也满口称赞,林皎下笔写了一行,字迹清秀,宋巅在底下也写了自己的,刚劲内敛,两行字紧紧挨着,如同二人,“快到年节,今年你自己写个对联,怎么样?”
“你别挤兑我,我自己什么水平还不知道。”
说罢,轻掐他腰间,净出馊主意。
话说,禅房内,宋宜楚素色的衣裙同着质朴的桌椅摆设倒是相得益彰,两人依旧面对面而坐,侍卫敲门,递过一张纸条,她随即放至桌上,“大师请看。”
麻衣僧袍男子铺展开,上面一行,林皎,乙未,壬午,壬戌,庚子。
眼睛固定在林皎二字上,半晌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她人可在?”
宋宜楚看着他面色沉重,以为真的是噩煞命,那她表哥岂不是得陪着倒霉,不成,“在,应该在前殿,我这就叫人去寻。”
女子起身脚步急促,没留意身后原本平淡无波的男人,身躯陡然晃动了下,后又恢复如常,只不过,眼睛仍旧不离那二字。
已有七年,他遇到过五个名字叫林皎的,如今看到仍旧心潮澎湃,不能自已,他希望能骗过自己,她还在,她还在等着他。
“师叔,望江亭上有贵人来访,让您即刻过去。”小沙弥见门开着,进来通传了话。
该是他来了,回头看了眼亭亭玉立的妇人,不无可惜说道,“缘法不足,还是贫僧奢求了,失陪。”
名字相同,到底不是她。
他的执念,也该消散了。
望江亭,顾名思义,站于亭上远远眺望,是宽阔潺涓的江水,如今一片银白,一身紫红官袍的男子低声问道,“我不是给你发了急报,不必进京。”
麻衣袍摆随风猎动,“无牵无挂,在哪处,无所谓。”
那人侧身对立,胸前麒麟补子泛着金光,“得道高僧还是好好活着去普度众生吧。”
“你又要做什么?”
“他们二人不死,难解我心头之恨。”
咬牙切齿一句,复又狼猛蜂毒,“你能忘,我不能。”
说罢,甩袖而去,独留他望江思人,半晌,沉声念了句,阿弥陀佛。
伍拾伍章
那日后, 宋宜楚就彻底撒了欢, 时不时的就偷溜去灵岩寺,宋巅倒不出空管她,再说如今地位不同,不好插手, 反而林皎老实养胎,每日看书写字,怡情养性, 别有一番乐趣。
宋巅仍旧在调查孙罗山, 他曾陪同陆鹏几次夜半出入御史府邸,不知为何详谈,只能暂且等待,圣上于云雁山直接回銮,郑国公先到林皎这扎一头, 再自行回去。
半兰正烘着百褶裙呢, 外头婆子进来说是郑国公已经到了门口,让郡主去花厅。
花厅中,郑国公稍显疲累的闭眼坐着,后头小太监正给他按压头部,以求舒缓, 听得缓步而来的脚步声,挥手让他退下,坐直身子,神采奕奕的抬眼看她。
林皎穿着革色撒花裙, 发髻上插着根羊脂色茉莉小簪,面色红润微圆,看样子宋巅照顾的不错,伸手指着一侧,“坐,咱们说会话。”
她见上首之人神色疲怠,规矩坐好,话语间带着关心,“国公爷最近过的不顺?”
小女儿的心思最是细腻,没法糊弄,“哈哈哈,我儿想错了,你爹我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能让我过的不顺?”
当然是圣上呗,到现在,她还是很难接受,“宋巅这几日一直在这儿。”
未免他不好做,还是提前报备一声。
呦呵,闺女还没嫁过去呢,就这么向着那小子了,“呵呵,是吗,那还挺有个眼力价儿的,我怎么听说硕亲王也在这?没来献殷勤?”
“前几天送了我只小兔子,特别可爱。”
林皎是真喜欢小动物,雪白一团,萌极了。
又一个有眼力价儿的,他只能寄希望于肚子里的那个,要是只软软糯糯的小丫头就好了。
宋巅带着一身凉气急匆而来,冲着上首抱拳后,朝着林皎柔声说,“你先去用膳吧,我有事要向国公禀报。”
林皎莫名的心慌意乱,知晓于理不合,起身先行出去。
随后宋巅敛去柔情,肃穆说起晨起之事,“今日早朝,圣上诛了个御史的九族,午时三刻行刑。”
他又出什么幺蛾子,详细听完,寒面威凛入宫。
要说起圣上来,他也同样累的不行,为何累呢,当然是心累,锁住了他的人,却锁不住他的心,几十年过去,那个男人已经他的执念,得不到又够不着,他幼时不懂,时常和他对着干,总想引起他的注意,结果造成了一直被他压的局面,即使他想霸王硬上弓,也得武力值匹配才行,甚是头痛。
他第二头痛的事,就是寅时末的早朝,官员们都闲的要死,成天的拿些屁事来叨叨他,今个儿,可真是参了件正事儿。
有一位御史,已年过八旬,前朝就是个老顽固,因年事甚高,所以在家中颐养天年,圣上从不召见,破天荒的,今日架势极大,众官员叩拜之时,他拄着拐杖,腰背微驼,站的笔直,他的孙子如今也在朝中,无声站于老人家身后,长跪不起。
老人家是个极为倔犟的性格,见着圣上一掀龙袍坐下,大声喝道,“老臣斗胆,怕圣上被奸人蒙蔽,今日不识抬举又站在这金銮殿上,请圣上定夺一事。”
重头戏要来了,文武百官齐齐看向龙椅上慵懒坐着的圣上,这位可不比先帝,丝毫不在乎脸面,不听外界传言,只一心做自己,没个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