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可惜,她今天带领的是一群对她没有忠心可言的流民,这群人会为她助威,却不会帮她冒死打架抓疤脸男人,她只得等回去以后再雇人来捉拿这疤脸。
“姐姐!”
景飞鸢盯着疤脸男人时,景寻鹤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飞快奔向景飞鸢,一把抱住了姐姐。
还没成年的他靠在姐姐肩上蹭了蹭,眼眶红红的,“姐姐,还好你来了,不然我今天要被他们打死了呜呜呜!”
景飞鸢低头看着挨挨蹭蹭的弟弟。
看着弟弟晒黑的脸,看着弟弟灵动的眼睛,景飞鸢忍不住红了眼眶。
前世她赶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弟弟和爹爹僵硬死不瞑目的样子,那凄惨的模样如噩梦一般伴随了她整整五年,她时常会半夜惊醒,泪流满面。
还好,她重生了。
她又一次见到了活生生的弟弟,弟弟还会跟她撒娇,还会抱着她诉委屈。
“鹤儿——”
景飞鸢张开胳膊紧紧拥抱住景寻鹤,哽咽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吓死姐姐了,鹤儿……”
景寻鹤本来还委屈着,可看到姐姐好像比他还害怕,都要哭了,他立刻顾不上自己挨揍的委屈了,他笨手笨脚抱着姐姐轻轻拍着哄着,一声声软乎乎地喊着姐姐。
空间神药,瞬间见效
景云峰看到姐弟俩这样,也红了眼眶。
他蒲扇一般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女儿和儿子的肩,温柔说,“我们也上马车,回家。”
景飞鸢姐弟俩乖乖点头。
三人坐上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慢慢跟随着流民的步伐前行。
马车里,景飞鸢紧紧抱着爹爹的胳膊,眼泪怎么也忍不住,“爹,爹爹,爹爹……”
仰头望着憨厚可靠的男人,景飞鸢哽咽,“我差一点就没有爹爹和弟弟了……”σwzλ
景云峰也不知怎么的,这话突然就让他鼻子一酸,好像他真的撒手人寰抛弃过女儿一样。
他抱紧女儿,红着眼眶说,“乖女儿,爹爹和弟弟都好好的,我们都被你救了,你看,我们都好好的呢,是不是?”
景寻鹤蹲在姐姐面前,将脑袋放在姐姐腿上,泪汪汪地说,“姐姐你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被最爱的家人环绕着,景飞鸢于前世的今天痛失父亲和弟弟的悲伤,总算是得以压制。
她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又笑着顺带帮弟弟擦了擦。
摸了摸弟弟温热的脸,她温柔说,“鹤儿晒黑了,但是看起来更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景寻鹤破涕为笑,连连点头,“嗯嗯!还不够,我以后还要多吃饭,长得跟爹爹一样高大健壮,保护姐姐!”
景飞鸢心疼地摸了摸他左脸被打留下的红肿,又看着父亲两边脸颊的红肿。
她垂下眼眸,看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麒麟玉。
她静静在心里问药玉空间。
“空间里剩余的药材,能制作一盒祛瘀消肿的药膏吗?药效不用立竿见影那么神奇,只要比寻常药膏好些就行了。”
药玉空间在她脑子里回答,“能,主人笼好袖子,药膏马上来了。”
景飞鸢刚刚将手笼罩住袖子,就感觉到袖子一沉,有东西出现在袖中。
她若无其事地将手伸进袖子里。
她拿药膏时,药玉空间又说,“药玉空间感应到,主人身后有几大车药材,品质远高于市面上售卖的药材,请主人务必要将其收入药玉空间之中,因为药材越好,制作出来的药品疗效才会越好。”
景飞鸢难掩骄傲。
她爹爹是良心商人,买的药材从来都是好药。
她低头,将她从袖子里拿出来的药膏举到眼前。
药膏用拇指大小的翠绿色竹筒装着,揭开竹筒,里面是绿莹莹的膏药,散发着清凉的药香。
景飞鸢接触过很多药物,却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些药膏只用闻闻气味就能让人感到清凉舒适。
不愧是逆天的药玉空间制作的药物,不是凡物能比。
景飞鸢抬头说,“爹,你和弟弟的脸都肿了,我带了止痛消肿的药膏,你们别动,我给你们擦擦。”
景云峰点头。
景飞鸢用小拇指挑起药膏,细致涂抹在爹爹肿起来的脸颊上。
药膏刚一涂抹上去,景云峰就惊讶低头,“咦,鸢儿你这是什么药膏?怎么这么好用?”
他摸了摸脸颊,惊奇道,“这药膏刚擦上我就有特别凉快的感觉,淤肿产生的火辣痛一瞬间就舒缓了,爹开药铺这么多年,雇佣过许多大夫,还从未见过这么神奇的药!”
景飞鸢手指一顿,有些无奈。
虽然她已经让药玉空间克制着点,别把疗效搞得太神奇,可这药效还是过于神奇了。
药玉空间怕是不知道普通药膏有多普通吧?
她在心里对药玉空间说,“下次药效再减半。”
药玉空间极其震惊,“还要再减半?不是,你们如今用的药是有多垃圾啊?我才八百年没有现世,上古医术竟已经失传到这种地步了?鬼门十三针还有人会吗?上古大巫的祝由术还有人精通吗?悬丝诊脉还流行吗?开颅缝合还有人敢吗?”
“……”
景飞鸢沉默了一下,心想,鬼门十三针和祝由术不是传闻中的东西吗?八百年前居然还真有挺多人精通?
药玉空间自闭了。
景飞鸢也为这些神奇医术的失传而遗憾。
她转瞬之间调整好情绪,抬头若无其事地对景云峰说,“这药膏是一位避世的高人给的,我误打误撞跟他结缘,他便送了我一盒。”
她微笑着给景云峰擦完,又转头看着已经拉着她袖子跃跃欲试的景寻鹤。
她挖了一点涂抹在景寻鹤脸上,景寻鹤也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真的好神奇啊姐姐,这是我用过最好的药膏了!”
他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紧攥着景飞鸢的袖子,小声问道,“姐姐姐姐,那个避世的高人在哪儿啊?你还能找到他吗?这么好的医术,避世多可惜啊,他出山肯定能救很多人的!”
景云峰也眼神灼热地盯着景飞鸢。
这也是他想问的。
如果那高人能在他们药铺坐镇,那么,他们景家从此就要飞黄腾达了。
景飞鸢眼睫颤了颤,笑着说,“路上人多耳杂,回去再跟你们细说。”
“好。”
父子俩同时点头不再问。
景飞鸢低头将药膏盖好,纤细的手指摩挲着翠绿的竹筒。
她不会将药玉空间的事告诉任何人。
哪怕这是她亲爹和亲弟弟。
她倒不是不信任爹爹和弟弟,她相信爹爹和弟弟不会跟她争夺,可是,她不敢保证爹爹和弟弟会不会说漏嘴,把药玉空间的事透露出去。
男人嘛,好一口酒,酒后失言的人多了去了。
秘密,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的才叫秘密。
知道的人多了,这秘密迟早会守不住。
景飞鸢掀开车帘看着外面。
流民饥肠辘辘,又是步行,这样走起来很慢。
她微笑着探出车窗,让流民慢慢行走,她快马加鞭赶紧回城里去让人做馒头,这样等流民们走回城外时,馒头也已经做好了,两不耽误。
流民自然高兴,挥手跟她们告别。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