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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景致这个瓜的源头来自胡欣。

傍晚时分,办公室只有三四个人。

他们背对着大门喝饮料闲聊,大概也没觉得这个点,还会有人来加班,所以聊得肆无忌惮,从薪资奖金到私人辛秘。

胡欣说得振振有词,“我朋友告诉我的,他说程老板马上就要和圈里的名媛订婚,对方家里是开银行的。”

有人质疑她:“真的假的,景致不是他女朋友吗?”

胡欣嗤笑:“你们不会真的以为他们是认真的吧?能不能不要这么天真,程老板什么身份,到时候还不是玩够了就回家和门当户对的结婚。”

“谁会这么以为?我们又不是小学生,我们就是怀疑你朋友身份,连程老板这种圈层的消息也知道。”一群人哄笑。

胡欣支支吾吾:“就蹦迪认识的一个朋友,他也是那个圈子的,还不允许我认识几个厉害朋友!”

其他人笑了笑,没有认同。

胡欣恼羞成怒:“你们还别不信,就这几天,到时候看吧,肯定有媒体新闻报道,要是没有,我请客吃饭!”

景致没有走进去,这时候进去实在是太尴尬了。

她靠着走廊墙壁,心平气和地听完了同事们的八卦,随后去楼下买了杯拿铁。

那时候的她是不相信这种小道消息的。

实在是太突然,太荒谬。

明明半个月前在香港,程寄还这样温柔地当她的北风教父,送她珠宝,承诺她三个愿望。

怎么会突然地要订婚,新娘还不是她呢。

有点无稽之谈。

只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景致不得不承认有这样的可能性——钟穗让人搞了。

原本预定她的网络剧女一号被资方毁约,并且突然冲上微博热搜,被人爆料私生活不检点,为了上位不择手段,陪金主睡觉。

那时候,景致正陪着戴鸣霞在室买钻石。

其中一个sa知道戴鸣霞是娱乐圈里的人,特意拣了个有的聊的话题,“鸣霞姐,钟穗的事是真的么?”

景致恭敬地站立一旁,伺候着戴鸣霞挑选裸石。

听到这个名字微怔,她有两天没看微博了,趁着他们聊天,摸出手机点开看了几眼。

全是不堪入目的评论,把钟穗贬得一无是处,大有落井下石之意。

她锁着眉头,退出微博后又点开钟穗的微信,但不知道发什么。

戴鸣霞喝了口气泡水,模棱两可地说:“那就不知道了,也不是我的艺人,我才不操这份闲心。”

景致收好手机问:“是谁在背后搞这些?对家还是惹到人了?”

依照钟穗人来疯的性格,景致觉得两者都有可能。

戴鸣霞挑了挑眉,忽然觉得很有意思,对其他人挥挥手,让他们退下。

等人都走了之后,她饶有兴趣地问:“你和钟穗关系很好?”

景致摇摇头,“认识而已。”

戴鸣霞研究着黑色丝绒托盘上的石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以前在酒桌上倒是见过她一回,你说她心思圆融呢,但有人劝酒她也不喝;说她清高不在乎名利,又野心大得很。”

“反正主意大,不好管教。她这种料,圈子里有的是,但圈内人爆这种料,一般不会指明道信,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干净。估计惹到不该惹的。”

“这颗净度差了点,”戴鸣霞咕哝了一句,显然对钟穗不感兴趣。

她丢下手中的钻石,又挑起一块,“程老板最近出差了?”

景致点点头。

戴鸣霞哼笑一声:“难怪你看上去心事重重。”

景致不置可否。

戴鸣霞看着她说:“听说钟穗对程老板自荐枕席,程老板都没打算玩死她,你说还会有谁?”

景致倏然抬头,对上戴鸣霞那双别有深意的眼睛,实在是微微上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不知道又在算计什么。

其实她和戴鸣霞的关系很复杂。

既是能互通有无的盟友,又是冷静地观察着即将掉入深渊的景致该如何选择的师长。

“据说是关家的大小姐,关舒文。圈子里传遍的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

戴鸣霞语重心长地说:“有时候做选择要果断,不然就很痛苦,这个女人可不好惹。”

“今天没见到钟意的,等你们有新货了再通知我。”她拎上包包,头也不回地开门出去。

景致垂着头,脑袋晕乎乎,似乎还在消化刚才的消息。

下午的阳光斜映在脸上,她眨了眨眼,长而卷翘的睫毛变成半透明的蝴蝶,振翅欲飞。

她还是给钟穗发了消息,等她上床准备睡觉的时候才收到回复。

钟穗没有说明自己的情况,只是给她发了张短信的截图。

【这些礼物还喜欢吗?以后要是再敢靠近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止这些了。】

钟穗:【好威风,还没订婚就这么大阵仗。你自己也小心点。】

景致盯着那条短信截图看了好久,试图从字里行间描摹出这位银行家名媛的气质外貌。

但是她失败了,看了半小时,她发现自己在发呆。

景致明白,这是在杀鸡儆猴,做给她看。

她才是关舒文要找的人。

肚子忽然抽痛起来。

其实这种疼痛从戴鸣霞离开的时候就存在,只不过那时候还可以视而不见,可现在痛感强烈得不容许景致继续掩耳盗铃。

从抽屉翻出了布洛芬止疼片,吃下,随后埋头卷进被子,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她最近失眠很严重,再加上工作,总是把自己搞得很疲惫。

戴鸣霞其实说的没错。

景致已经能预料到之后的日子,猜忌,犹豫,嫉妒,占有与她为伍。

就像钝刀子磨肉。

但她那时候尚算年轻,在感情上只经历过程寄一个人。

她不清楚这样的痛苦与生吞活剥比起来,哪个更痛一点,她还狠不下心。

这样的比较像漫长的死亡笼罩在她身上。

她想她不过是在等待阁楼上的靴子落地而已。

景致终于昏沉沉睡过去,犹坠迷雾,有种身体和意识处在不同空间的荒诞感。

她有些口渴,想起来喝水,但又贪恋温暖的床与多日来难得的好睡眠,舍不得起来。

半梦半醒间,有人托起她的脑袋,喂她喝了水,喝完水后,又替她擦去了唇边的水渍。

动作温柔地让人心安,只是手指抚过的地方,带着熟悉的冰冷。

景致挣扎地睁开眼,恍惚中看到了一双清润的眼眸,随后又被人遮住眼睛,轻声安抚:“睡吧。”

她迷恋地蹭了蹭那人的手,不舍地昏睡过去。

景致一觉睡到大天亮,起来的时候浑身酸痛,但思绪难得清明。

她坐在床上想了会儿,长发四散,随后赤着脚跑到隔壁的主卧前,推开门,里头却是空荡荡。

陈管家正好从衣帽间拿脏衣服出来,景致问:“他没回来吗?”

她可以确定昨晚有人照顾她,而这个人就是程寄。

“先生昨晚回来过,只不过拿了几件衣服就走了。”

景致疑惑地皱眉,???但由于刚起床没多久,她的神情像慢了一拍。

“哦,我忘记说了,”陈管家说,“先生让我告诉景小姐,这段时间他不住这里,要回老宅住。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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