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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正说着,她听到房间门开动?的声音,景致下意识转身就看见程寄开门进来。

清冷的目光扫过来,景致看着他,对着电话里的温以泽说:“那就别?乱动?,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两天让晓杰给你熬一些汤。”

她有?些慌乱地说:“先不说了,你早点休息。”

光凭这句话,程寄就明白对方是谁。

他收回目光,走过来,越过景致,拿了睡衣就去卫生间洗漱。

景致怔怔的,她忽然想起来里头的洗发水没了,她去储藏室拿了新的一瓶,刚想敲门的时候,程寄开了门,两人差点在?门口撞上。

他裹着浴巾站在?光影中,偏长的头发已经被打湿,柔软地贴在?额角,脸上的光泽好似流动?的蜜蜡。

有?一瞬间,景致竟然觉得他有?几分像温以泽。

“我出来拿洗发水。”程寄说。

景致把手里的东西给他,用一种调动?气氛的口吻,笑着说:“我就知道。”

程寄扯了扯嘴角,笑意并?不入眼,拿过后,很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然后关上门,洗澡去了。

景致的手里忽然之间就轻了,空落落的。

这几天,他没有?问景致出差的事情,也没有?提起他的生日,更没有?质问她为什么?没有?如约而至。

他对她还?是极为好的,和?之前一样无微不至,但?这样的好,就像里头传来的,被隔绝了两道门的淋浴声。

落不到她心里。

这种闷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睡觉,窗外的月光照得地板亮堂堂,也让景致心慌慌。

她躺在?床上毫无睡意,而身后的程寄那样轻,连他的呼吸,景致都感觉不到。

她转了个身,看见程寄也面对着自己,那种不踏实的感觉才落了地。

他已经闭上眼休息了,手就放在?两人之间空白的床铺上。

身形在?呼吸之间微弱的起伏,像是一只伏卧在?无边雪色中的温顺大猫。明亮的月光照着他静谧又柔和?。

无端引人触碰。

景致十分矛盾,又心里焦灼,在?她意识到的时候,她的手已经盖在?程寄的手背上。

微凉的底触,光滑的肌肤,她迷恋地用指腹摸了摸,舒畅地呼出一口气,渐渐沉沦其中。

但?没料到手底下的那只手有?了动?静,他缩成一拳,往后撤了撤。

景致微怔,愣了一会儿。

她并?没有?想错,程寄就是在?和?她赌气。

她已经成功让他讨厌自己,厌倦自己,甚至不???愿意让她碰。

那她还?在?等什么?呢?

她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然而对于这样的结果,景致并?没有?想象中的畅快恣意,反而漫天的酸涩将她淹没。

景致开了灯,下床,穿过房间去了隔壁的衣帽间。

灯光刺眼,蛰伏在?黑暗中的程寄也不得不,幽幽地睁开眼睛。

景致摸上来的时候,让他好像有?电流滑过全身,为之一震,小雪花簌簌落下。

但?程寄明白,这样的温柔并?不多,他其实也想不明白,为了承接从指头缝中漏下的这样稀疏的温柔,是该尽情享受当下,还?是为了不想之后的落差,宁可不要。

所以他收回了手。

可眼下似乎又有?点后悔。

直到听见衣帽间传来行李箱滚动?的声音,程寄心里一紧,下床后快步走到衣帽间,果然见到景致在?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你在?干什么??”程寄怒问。

由于太着急,没有?看脚下,被横在?路面的鞋子绊了一脚,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很脆地一记摔响,景致不免有?些担心地走过来:“都不看路的么??”

她蹲在?身边,看他的伤口,程寄却?一点痛也没感觉到,抓住她的手,一个劲地问她为什么?要走。

见他只是摔青了一块,并?没什么?大事,景致抽开手,但?他的手掌大而灼热,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索性不挣扎了,冷静地说:“我不走留下来干什么?,惹你生气吗?”

“谁说我生气了?”

“你这样还?不是生气吗?”

程寄整个人的气势委顿下来,但?还?是执拗仰着头,抓着景致的手腕不放。

轻声地说:“你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那天说好吃完晚饭,会给我打电话也没打;说好要提前回来,却?因为别?人也没回来。”

他的声音清泠泠,后面越来越轻。

“你是不是忘了要给我打电话。”程寄仍就不愿往最恶意的方向猜想。

好像那天晚上还?未死?透的尸体,喉间逸出最后一口气,冷冷清清的月光打在?身上,景致感到怀里的尸体越来轻,越来越冷。

离开的力量也在?一丝丝地被抽离。

程寄的眼睛,湿软软得像是落过雨后的小银塘,倒映着的薄薄的月亮。

好像是一场悬而未下的春雨终于打落在?景致心头,泛起圈圈涟漪。

景致的喉咙又紧又重?,沉着声音骂他:“你等这么?久干嘛?”

“笨蛋。”

“嗯,笨蛋想你。”程寄颤声说。

景致的眼中有?碎光浮动?,看着眼前破碎而卑怯的人,始终是碎光坠落,重?重?地砸在?地板上,裂成千百面的水镜。

她在?泪水涟涟中,倾身吻上他的唇。

技巧笨拙而稚嫩。

程寄坐在?地上,像是被一大团幸福砸中,清瘦的身体承接着景致,浑身激颤,两人都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身体。

这是他们分手之后,景致第一次主动?吻他。

程寄双手捧着她的脸,热烈地回应。

不像以往那样孟浪,窗外月光倾洒,圣洁又静谧。

景致听见自己心里为此妥协的声音。

程寄这样的人啊,她还?是放不下的。

那天晚上,他们并?没有?做。

哭累后,景致被程寄抱回床上后,躺在?他怀里,十指紧紧相扣,感受这来之不易的温情。

景致贴在?他怀里,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竟也慢慢睡着了。

一夜无眠,睡得很好。

景致来到衣帽间换衣服,昨晚的狼藉还?没有?处理干净。

她蹲在?地上,把行李箱中的衣服一件件地拿出来,才看到箱子里的三块梨形珠宝,两块钻石,一块粉钻。

就是之前程寄给她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别?墅带到了这里。

昨天收拾衣物的时候才发现。

她的手不大,勉勉强强一只手才能拿得住三块裸石,沉甸甸的,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到现在?,她都还?记得那天晚上,程寄在?维港夜景下允诺她三个愿望的场景。

那时候她觉得程寄并?不爱她,就这么?赌气用掉了一个。

也算是豪掷千金。

景致心生感慨,也不知道剩下的两个愿望又是什么?时候用,她又会许什么?样的愿望。

换好衣服出了房间,就看到程寄在?拿着两杯牛奶从厨房出来,见到景致便?温柔地笑。

景致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去,起了个话头:“我起太迟了,陈管家走了吗?”

程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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