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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

 

澹川说的这句话过于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的戏谑,像是在看一个不相关的人。

“你说……什么?”澹春山松开面前的人,圆睁的双目瞳孔不断颤动。

澹川受伤的不是腹部么,怎么伤到了脑子?

“你再好好看看我,阿川,不认得我了吗?”澹春山将澹川的手牵起,覆在自己面庞上,脸上的泪湿冰凉,他感觉到澹川在触及到的那一瞬有片刻的僵硬。

澹川只是安静待着,看着澹春山逐渐崩溃。

“阿川……”澹春山的脸因为牵强的笑容变得扭曲,似哭似笑,他试探的再次拥住面前的澹川,双唇轻点在澹川的脸侧,见澹川并未反对,才慢慢向那略显凉薄的双唇凑去。

澹川能感受到唇间传来的柔软触感,他默许眼前人的‘冒犯’,只是那带着探究的吻始终发着抖,倒是让他有些意犹未尽,于是一只手悄然扣在对方的后脑,加深了二人之间的交缠,被他不着痕迹撬开的贝齿中藏着无处可躲的舌,在轮番的挑逗下被翻卷,包不住口中的涎液,粗重的喘息愈发强烈。

澹川将被吻的面色潮红的澹春山护在怀中,为他捋顺方才揉乱的发丝,轻声问:“你说我是谁?”

澹春山大口汲取空气,呼吸被掠夺后的缺氧让他无暇思考,只是下意识答道:“澹川……”

“那你是我的谁?”

“我是……你哥哥……”澹春山阖眼,终于是平复了凌乱的呼吸频率。

澹川似是满意自己听到的答案,奖励般抚摸着澹春山的后颈,大手摩挲着细腻的肌肤,双唇凑近了澹春山的耳边,用暗含笑意的声音低声说:“是啊,看来哥哥什么都想起来了。”

澹春山如梦初醒,惊恐之余推开面前的人,忘记了他身上的伤口,只听一声低呼,衣服下洁白的纱布似乎有丝丝暗红渗出,想必那一刀下手不轻。

“你……!你骗我?”澹春山摇晃着站起身,本想发作,拧眉看着澹川的伤口的位置,终是不忍。

“我没有骗你,我只是用了哥哥用过的招数,现在我们扯平了。”澹川强忍痛意,一手撑床一手抬起,“哥,我好疼,你抱抱我好不好。”

澹春山纠结间,那只高抬的手骤然垂落,来不及反应,他冲至床前揽住摇摇欲坠的澹川。

“阿川!阿川!……”

澹川没听清后面的话,不过好在澹春山终于愿意想起一切了,这一刀总算没白挨。

趁着澹川沉睡的空档,宋季礼和澹春山解释了事情的全部。

“不过失忆这招,完全是sean自己的主意,我并没有参与。”宋季礼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唇边依然挂着讨厌的假笑。

澹春山对于宋季礼的话并不全信,但是他总算是知道了澹川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并且对于自己的冒然出现感到无比的愧疚。

“都怪我……”澹春山想,如果自己不这样一声不响的出现,那凶手就不会刺中澹川。

尽管宋季礼再三强调,这件事发生只是早晚的问题,但澹春山还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剩下的事,就等sean醒了你们再细聊吧。”宋季礼似乎还有些急事,道了别立刻离开了医院。

澹川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虽然医生说没什么问题,但他迟迟不醒,还是让澹春山揪着一颗心。

如果澹川死在这次的刺杀里,那他在这世上真的再也没有一个家人了。

“澹先生,病人醒了。”护士的声音唤回了澹春山的思绪。

澹春山匆忙进了病房,刚刚换完药的澹川正将衣服往回穿,比以往还要瘦削不少的身形让澹春山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在自己见不到他的这些日子里,他瘦了这么多,从前总说别人瘦的人,现在也把身体折腾的不成样子。

等人都出了门,澹春山才慢挪脚步走到床前,小心翼翼的伏在澹川身上,不敢用力,虚搭在他肩上的手轻微发颤。

“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解决,阿川,别把我推开。”澹春山说。

一双手慢滑而上,拢在澹春山的背后,安慰似得轻拍。

“可是最先推开我的明明是哥哥自己,现在说的怎么倒像是我做错了。”澹川扯了扯嘴角,让人与自己紧紧贴靠着躺在自己并未受伤的另一侧,随即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不过有哥哥这句话,我很开心。”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许久,眼看着一轮日落月升的交替,才终于说开。

走出病房时,澹春山的脸色并不如在里面时开朗,他花了许久去整理情绪,终于再次恢复正常。

澹川安排的保镖护送澹春山回了别墅,按照澹川的计划,澹春山只用在家等着就可以,事情就快要能收尾了。

就这样又等了几天,澹春山收到一个奇怪的包裹,很轻很薄,里面有一个u盘,孤零零的被封在袋中,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字条,写着一句话:

你以为你父母真的是意外去世吗?

澹春山强装镇定,但尽管如此,他的心跳还是不受控制的乱了序,漏跳一拍的后果就是忘了呼吸,他的面色惨白,双唇发麻,捏着u盘的手不住发抖,他极力克制住内心的不安,将东西插上电脑后,忐忑不安的点开文件。

所有的真相像是海水般涌来,一瞬间全部信息如轰炸般将他的思绪炸成碎片。

父母的死,是一场充满恶趣味的谋杀。

痛苦充斥神经,巨大的跌坐声惊到了楼下的佣人,电脑已然被摔的黑了屏。

地上坐着的澹春山被两个人扶着,才堪堪能够站起身,眩晕的感觉无时不刻让他呼吸困难,四肢发软。

“澹川……我要……找阿川……”他喃喃,刘婶赶来时只听见他的嘴里重复着这句话。

“不,不行!我要冷静……”他抱着眩晕的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强烈的画面还在脑海中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令人不适的生理性反胃刺激着他的喉管,干呕声阵阵。

刘婶已经顾不得许多,立刻给澹川打去了电话,可占线声迟迟不断,她只能联系了澹川的私人医生,让人过来给澹春山来上一针。

镇定剂打下去后,澹春山好了许多,只是躺在床上安静的有些可怕,医生嘱咐了些离开了,刘婶在床前照顾着,一刻也不敢走。

良久,澹春山开口说:“我想我父母了。”

刘婶为他掖了掖被角,怜爱在眼中打转,点头拍了拍他的胸口说:“好孩子,睡一觉吧,你太累了。”

澹春山依言闭上双眼,刘婶见他睡着,蹑手蹑脚出了房门,打算再联系一下澹川。

关了灯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平稳的呼吸声停了,装睡的人翻身下床,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悄然出了大门,顺着公路走了不知多久,到了海边。

就着月光,他拿出了捏皱的全家福,四人的笑脸定格在小小的照片上,像是远古的记忆,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拍照那天的心情。

澹春山抱膝屈腿坐在沙滩上,将头埋进腿间,哭着哭着有些累了,站起来想要去冲一冲海水,脱了鞋袜,卷起裤边,一步步迈向水边。

“哥!”

澹川一把扑倒了澹春山,霎时之间,二人浑身沾满了潮湿的沙砾。

“你在做什么!”澹川拉起澹春山,将人往远处拽。

澹春山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不知所措,直到被澹川拽上车才后知后觉。

恐怕澹川以为自己是要投海。

此时已近黎明,太阳在海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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