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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幸好他仍然是被眷顾着的

 

夜很沉,点缀的星子失se,徒留漆黑如黑洞蔓延。

将夜里仍未眠的人们卷入其中。

无论是换药,还是他人在身旁的走动,焦浊都彷若未闻。

他眼神空洞的像是被扯断电源线的玩偶,原本盈满光彩的眉目,一瞬全失。

时间的长河彷佛淤积,流得缓慢,蜿蜒着又被一片沙洲阻挡。

凌晨三点十五分,恰好是舒又暖隔着门板,蹲坐在外头守着焦浊时,刚好看了腕表的时刻。

逡巡了周围,他没在屋内看到舒又暖。

焦浊嗓子乾涩,他柔柔地唤起她的名:「……又暖。」鼻音很浓。

舒又暖蹲得腿都麻了,却强忍着想第一时间跑到焦浊身边。

踉踉跄跄的,仓促而杂乱的步伐,又让焦浊掉下眼泪,视线模糊间,他看见远处有个小小的自己,也是这般跌撞入了母亲怀。

母亲笑靥如花,将他举起,放在自己肩上,小小的他手舞足蹈着……

他俩的身影越来越淡,他们走向了远方。

舒又暖想拥抱焦浊,但是他现在破碎不堪。

「母亲走啦。」焦浊扯起一抹轻浅的笑,「以後不用再买那麽多纱布了。」

他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

最後,用气音吐出几字:「那也挺好。」

挺好的。母亲一定会找到她的花海起舞,她可以飘向她向往的任何地方。

焦浊颤抖着手拉住舒又暖的袖口:「又暖……没人要我了。」

「……」舒又暖红着眼,低垂着头。

「又暖……」焦浊身子前倾,很缓地一寸寸拥抱住她。

小心翼翼地让舒又暖心疼。她疼得难以呼x1,就像当时她知道外婆过世时。

她也是这般心痛。看着外婆笑容从彩se走入黑白。

看着外婆从摇椅朝手让她过去,到後面只剩下一张纸,悬挂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

当时大人们几乎没掉眼泪,只是想着如何瓜分外婆留下的遗产。

偶尔矫r0u造作的挤出一两滴泪来显得自己孝顺,但是背过人群後,每个人都笑得特别开心。

尤其是母亲,特别不喜外婆,因为外婆养育了她这个,母亲认为本该去si的「东西」。

那时候舒又暖也是独自坐在外婆曾坐过的炕上,自己待了很久。

谁都没发现她消失,因为ai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那时候的她好无助啊……好想要哭。

但是,外婆不会再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了,只余她自己胡乱抹掉脸上的泪痕。

她就像是被世界遗忘的人。舒又暖当时是这麽想的。

感受着焦浊寸寸收紧的拥抱,舒又暖并不觉得窒息,而是安心的笑了。

「又暖,你不要抛下我,如果有天连你也走了……我会si掉的。」

彼此依偎着,两颗滚烫的心紧紧相贴,她泪中含笑:「我不会离开你的。」

「只要你不松开我的手,我们就这样牵着,一直走,往前走好远。」

焦浊阖上眼,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好。」

幸好,上天还给他留了光,给了她一个天使。

幸好……他仍然是被眷顾着的。他们都是。

逝者难追,仅可忆,日子仍得继续往下过着。

办好出院手续,焦浊怀里抱着母亲的遗物还有小罐子里的母亲。

他坐在轮椅上,由舒又暖推着他,原本他以为没人会来接他出院,结果却见到熟悉的身影。

是徐家姊弟和燕凌。

焦浊一眼瞧见燕凌,就想起他之前总是想尽各种办法接近又暖。

他现在又出现……是不是想拐跑他家的暖暖!

「出院後你要住哪啊?」徐砚青率先开口打破僵持的局面,「叔叔说他有准备好一套房,可以让你们暂时住在那,哦……不暂时也没关系,看你们想住多久都可以。」

见焦浊脸se不大好看,舒又暖答腔:「应该会先回家收拾东西吧,谢谢你,砚青。」焦浊这小孩脾x,对徐砚青是不是还怀有敌意啊?

很显然两人心怀的都是不同的事情,根本没想一块去。

注意到焦浊灼人的目光,燕凌浑身不自在:「怎、怎麽了吗?」两人对上眼,一人困惑一人愠怒。

徐晓抬眸,瞧了瞧焦浊的神情,笑出声来:「他吃醋啦。」

「吃醋?吃谁……啊?我的?」推着徐晓轮椅的燕凌表示不解。

徐晓看着偏过头去的焦浊,扬了扬下颔:「你问问?」

焦浊自从车祸後,整个x子都不装了,一整个小孩子脾x。

「小浊。」舒又暖r0u了r0u焦浊的头发,「怎麽吃人家隔壁班长的醋呢?」

闻见那声:小浊。焦浊原本气鼓鼓的脸颊刷地消了下去,原本郁闷的脸也一瞬放晴。

焦浊抬首盯着垂眸望着他的舒又暖,g起笑:「小浊!」他重复了一次这个亲昵的喊法。

「……」在场的三人都觉得自己被迫喂了一嘴狗粮。

「咳,等等。」徐砚青打断了那边暧昧的氛围,「首先我有些话想对焦浊说。」

焦浊转回脑袋,瞅了徐砚青一眼:「是想跟我说……你在我睡着的期间,没照顾好暖暖吗?」这脑回路清奇的,满脑子装得不是舒又暖,就是暖暖。

「不是,暖暖她很好,只是一直陪你她也累──」

真是的,到底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两个人是不会说话了是吧!

舒又暖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你们先冷静,别等等吵起来。」

徐砚青真的是对上焦浊,他的情商就会跌得像烂gu票一样。

燕凌在这段时间里一直默默思考着,焦浊对他的敌意。一直到他看见两人如此暧昧他终於0清了一点原因。

於是我们燕凌小朋友也悄悄举手想发问:「那个……如果方便的话也让我排个队,我也有话想跟焦浊说清楚。」

「啊?你怎麽也有。」焦浊抗议了,到底让不让他出院了!

这个院不出他怎麽有机会跟自家暖暖独处。

焦浊想,还有好多话想跟暖暖说……

「等等。砚青,你想说什麽?」这次换徐晓发话了,她嗓音清脆乾净。

徐砚青扭捏了一会儿,最後站得端正,深深朝焦浊鞠躬:「谢谢你为姊姊的付出,也谢谢你救了我,还有,很抱歉我误会你了,如果你需要我跪我也可──」

「停。」焦浊伸出手,止住他想说的话。「别跪,我会折寿。」

他偷0了一把舒又暖的手:「我还想跟暖暖在一起很久,这样就行了。」

闻言,大夥儿都笑出声来,原本还略显沉闷的氛围瞬间散去。

终於轮到燕凌说话了:「焦浊,我想你可能误会我了,其实我找舒又暖只是想问徐晓的事情。」

「我始终喜欢的是徐晓,只有徐晓。」他还不忘再表个白,刷一波徐晓对他的好感分。

「阿浊还有小暖,我也祝你们幸福,以後只走康庄的花路。」

徐晓最後和焦浊握了手,也在这时候,舒又暖把护身符还予徐晓。

「不用了。」徐晓笑了笑,她望了焦浊最後一眼,埋葬了那份曾经悸动的心,「我现在不需要了,而且,我也不太适合拿着这个了。」

徐晓身边已有心悦的少年,她眼里往後也只会有他,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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