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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多费一分心。

他看着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珠宝首饰,慢条斯理地道:“卞家之?于你并不是不可或缺的部分,就像人在溺水时拼命抓住的那根稻草,你该知道那其实毫无用处,扔掉也不可惜,既然能扔掉一次,同?样能扔掉第?二次。”

“你什么意思?”萧时善警惕戒备地盯着他,仿佛有张无形的网把她一点点困住。

李澈的语气淡漠,“别这样看我,你该庆幸,若是你如愿以?偿地嫁到卞家,今日又是谁给你收尸?至少你现在还能给他们修坟立碑。”

萧时善抓起手边的梳子就朝他扔去,“你闭嘴!”

李澈捉住她的手腕,直视着她的眼睛道:“他们对你有多好,好到可以?让你舍生忘死,我到现在都想不通你是怎么有胆子去玄都观的,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么,若是有一点差池你能承担得起后?果?不是我瞧不起你,真到了危急关?头,你怕是躲得比谁都快,便是把我推到前头挡灾,我也毫不意外,如此还能算你知道自保,可是你竟会为了卞璟元涉险,生死都能置之?度外,我倒不知你还有如此英勇无畏的一面。”

萧时善冷笑道:“不是你的亲人,你当然可以?不在乎,如果有人用老太?太?和太?太?要挟你,你难道也能冷眼旁观?”他根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事情没发?生在他身?上,他当然可以?无所谓。

李澈掀了掀眼皮,“老太?太?和太?太??一个?远房表哥在你心里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萧时善移开了目光,她只是打个?比方,她又不知道他心里在意哪个?。

“退一万步讲,即使真让你把人救下来了,他又有何面目苟活于世,双亲因他而离世,自身?前途未卜,表妹也另嫁他人,懦弱无能,看不清现实,保全自身?的能力都没有,若是连点血性?也没有,让人看得起他什么。唯一的优势就是他死得早,让你只记住了他的好,虽然我很?怀疑你那眼神能看出什么好来。”

他瞥了她一眼,“我倒盼着他好好活着,将你这蠢妇跟他凑成一堆,好让你睁大眼睛看个?清楚。”

萧时善张了张嘴,被他气得浑身?颤抖,面色涨红,“你既然这样看不上眼,还娶我干什么?”

他冷静得可怕,反而讽刺地牵了牵唇,“难道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萧时善极力地维持镇定,眼前一片水雾迷蒙,她睁大眼睛,“你大可以?休了我,再找合你心意的去,反正我也不想再装什么贤良淑德。”

他定定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像深不见?底的寒潭,缓缓地道:“难道你要将卫国公府三少奶奶的位置拱手让人?我以?为这个?对你的吸引力足以?让你把什么表哥抛之?脑后?,你得承认扔掉稻草对你来说其实轻而易举。”

萧时善捂住耳朵,眼泪唰地一下流了出来,“你别说了!”那些话让她既恐惧又害怕,说不清是在怕什么,总之?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下去。

他看了她片刻,从妆奁里抽了块帕子给她抹了两下脸。

萧时善扭开头,蹙起了一双黛眉,那是包裹珠花用的,他能不能别给她乱擦。

李澈拉开她的手,抚摸着她湿漉漉的脸蛋,“以?后?别再让我听到你在梦里喊其他男人的名字。”

她抬了抬眼,根本不记得什么时候叫过别的男人的名字,但她知道怎么让他不如意,她擦擦泪,坐直了身?子,“你可以?到别处去睡。”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眼神冷淡,直到她有了恼意,才从她身?上移开目光。

萧时善知道她如此不识抬举地出言顶撞, 他肯定会把她撇到一边,任由她自生自灭,她巴不?得?他快点走, 好让她喘上一口气。

李澈讽刺地扯了一下嘴角,垂下浓黑的眼睫,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梳妆台上的白玉胭脂盒,盒盖上雕了只小巧玲珑的喜鹊,他捏着盖子轻轻一搁,环在她身上的手也随之收了回来。

萧时善打?小就会看?别人的脸色, 对于旁人的嫌恶与不喜也尤为敏感, 不?会不?明白他这一刻的疏离意味着什么,或许是厌烦也或许是疲惫,但不?管是什么,都足以令她竖起层层戒备,心?里唯一的念头是在别人抛开她之前, 她必须要率先推开别人,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是被丢下的那个。

她很有眼色地从他腿上下去,脚尖刚碰到地面, 便听到他轻飘飘地说道:“后悔了?”

萧时善顿住动作,扭头看?了他一眼, 手攥在一起, 没头没尾的话让她心?里刺痛了一下,她自己也没个答案,但面对?他冷沉的目光,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是。”

他笑?了一下,端详着她的脸庞道:“你要是真的如此想, 就不?会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只怕你心?里也清楚,除了那点无?用的愧疚,你什么也给不?了他们。”

她大可以反唇相讥,说几句让他也不?痛快的话,但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棉花,什么也说不?出?口。

萧时善紧咬着唇,没法?像他那样保持平静,无?论她再怎么压制,眼泪还是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压抑多时的情绪一旦开了闸就如洪水决堤般收敛不?住。说不?清自己在恼什么,明明心?里想的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泪珠就是不?听使唤地往下掉,她又气?又急,反而掉得?愈发厉害,擦也擦不?干净。

他定定地看?着她,清冷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游移,没有多余的表情和动作,甚至也不?是疾言厉色,但依然压得?人喘不?上气?。

他冷声道:“哭有什么用,即使你哭瞎了双眼,也没人会在意。”

他越是如此说,她的泪流得?越是汹涌,萧时善攥着自己的衣襟,恨不?得?自己就此死了才好,那就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想了,她攥得?指甲发白,趴在桌上张着嘴喘息,脸上湿滑一片,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坐起身,使劲儿推搡着他,“你滚开!”

李澈钳住她的腰肢,把她圈在梳妆台前,任凭她怎么踢腾也无?济于事?,他已经懒得?再跟她说话,被她闹腾烦了,干脆把她圈成一团箍在了腿上。

萧时善这辈子都没被人用如此古怪的姿势摆弄过,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坐都坐不?起来,她伸脚去踢他,他就把她的腿也蜷了起来。

她哭得?伤心?,胸口不?断地起伏着,他就那么看?着她哭,萧时善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狠心?的人了,她恶从胆边生,歪过头去,张嘴咬住了他。

李澈闷哼了一声,身体不?由得?紧绷了一瞬,把她从身前拽了出?来。

她吸吸鼻子,眼里带着敌视。

他眯眼瞧了瞧她,深吸一口气?,把她的嘴也一并捂住了,手指揉压着她的唇道:“我不?想把你绑起来。”

萧时善压根不?在乎,他这样困着她,跟把她绑住也没什么区别,她倒情愿他把她扔开,可李澈也跟她耗上了,非要把她提溜出?来,残忍得?不?肯给她留件遮羞的衣物。

也不?知僵持了多久,她筋疲力尽地歪在他的手臂上,李澈抱起她,把她放到了床上,用湿帕把她的脸擦了一遍。

她别开头,他又掰了过去,几次三番后,她也就不?再动了,他要伺候就伺候好了。

难得?他动手伺候人,萧时善却一点没有得?意,她失神地盯着帐顶,眼里有些迷茫,当他来解她的衣衫时,她缩了一下脖子。

李澈俯身在她颈间嗅了嗅,鼻尖滑过她的肌肤,“一股药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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