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新年活动
rex穿着一件浅灰色连帽卫衣，在临近午夜的小巷子里低头穿梭。
在12月底，这身打扮果然还是有点冷了。平日里在别墅和酒吧之间往返，路上也总是紧闭车窗，完全感觉不到气温的变化。
这是有多久了？一个人在街道上行走，没有人陪伴，也没有人监视。
他把双手插进裤兜，脑袋往衣领里缩的更深了。
“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rex向声音望去，dennis在街对面冲着他招手。
“不好意思，我很少出来，一时找不到地方。”rex跑过去，道歉道。
“没什么，本来就是我非要邀请你来的嘛。”dennis说到，“新年夜，你的酒吧真的没有任何庆祝活动吗？”
“没有。”rex撒谎到。
dennis没有深究。他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笑道：“你今天穿的很休闲啊。”
rex看了看自己的卫衣，又看了看dennis，他穿着一件并不算厚实的墨绿色绸缎西装，上面用金线勾勒，再加上大块的黄色和少许的红色水钻，拼凑出一派花团锦簇的热闹图案。
“你穿的像个圣诞树。”他装作生气地回嘴。现在他在dennis面前放松多了，可以时常开开玩笑，也不会担心尴尬。
果然，dennis笑起来，但是并没有反驳，反而顺着他说：“我也确实该穿的像个圣诞树了。”他边说话，边领着rex往目的地走，“到了明年，我就25岁了，所以做个圣诞树正好应景。”
rex紧跟着他。
25岁，正是一个人生命中最好的年纪，不应该过这种日子。他想到这里，竟有些哽咽，只好低下头去，没有再说一句话。
俱乐部并不远，走了两三分钟就到了。
rex抬起头望去，那是一个两层的现代风格建筑，看起来很气派，但是上面的窗子却都异常的窄小，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样子。楼顶上立着巨大的霓虹灯招牌，上面金色的英文字母闪烁着，让人眼花缭乱。
“donny’stoy？”rex看着招牌不自觉的念出了声。
“嗯，那是最开始的老板的名字，他觉得这里就是他的玩具屋。”dennis在一旁解释，“老板是从国外回来的，所以招牌就直接用了英文。”
“最开始的老板？”
“对，现在不是他了。”dennis没有多说什么。
俱乐部是会员制的，一般人不能直接进去。
dennis熟稔的和前台打了声招呼，带着rex径直走了进去。
进入大厅，rex才明白了刚刚为什么要调侃他的穿着。所有的人，无论是客人还是其他，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竭尽所能的展现着自己最耀眼的一面。
只有自己，朴素的仿佛刚刚午睡醒来，从卧室走出来准备上个厕所再继续睡。
“我以为，人们出来玩，都是尽量穿的随意一点。”他磕磕巴巴的解释着。
dennis宽慰到：“没关系啦，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不用管他们。而且，我更喜欢这样打扮的你。”他又重新打量了一遍rex，笑到，“不过，你居然还真的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啊，我还以为你说着玩的呢。”
dennis把他带到早已预定好的座位。
这个位置正合rex的意，既在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不会被其他人的吵闹影响，又能清楚的看到舞台上的表演。
两人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dennis一直以为，以rex的气质和财力，应该是见多识广的。没想到细聊之下，发现他对社会简直是一无所知。也可能正是因为如此，反而让他显得对一切都很漠然，无形中给所有人造成了对一切都高高在上的错觉。
“所以，你平时都做什么呢？”
“管理酒吧啊。”
“在这之前呢？上学？”
“我没有上过大学，高中上了两年就退学了。”rex有点羞愧，“平时就在家里看书、健身，还有打游戏。”
“因为什么？生病了吗？”
只要他想去上学，不可能没机会的吧。dennis心想。不过也可能不在乎学历吧，毕竟自己上了大学，也什么用都没有。
“算是吧。”rex含糊其辞，似乎并不想提这些事。
dennis心领神会，立刻把话题转到打游戏上面，聊起自己以前经常玩的几款网络游戏。
可惜rex一个也没听说过。原来，他玩的游戏都是些主机游戏，从热门到冷门，各种题材、各种类别，但是从不联机。
“所以，你岂不是……大概有一两年的时间，都是一个人生活？就是看书、打游戏？”dennis脱口而出。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而所有不正常的事情背后，一定都有一个不能宣之于众的原因。dennis是最不该，也不需要追问这个原因的人。他为自己的多嘴感到后悔。
rex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话题总是控制不住的要引出宋冬江，这是他不想提起，却又无论如何也不能甩掉的一个人。要装作一个正常人，对他来说总是很难。
或许他应该坦诚相告，可是，dennis会接受那样的他吗？盛烨会接受一个那样的他吗？
正在二人尴尬之际，dennis看看手表，又看看台上正在表演的节目，如释重负的站起来：“快轮到我了，我要先去后台准备一下。一会儿记得要给我加油啊！”
今天是特意来看dennis的跨年表演的，rex责怪自己居然给忘记了。他郑重其事的对着dennis点了点头，期待着接下来的表演。
dennis赶到后台，光恩已经早早准备好了，正在四处寻找他。
他急匆匆的化好妆，一切准备就绪。然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dennis犹豫了一下，他想起rex的话，随即脱下身上墨绿色的西装，扔在一旁的椅背上。
“盛烨哥，怎么了？这不是你为了今天特意准备的衣服吗？”光恩疑惑。
“嗯，确实是。”他懒得解释，“不过，突然不想穿了。”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这样做，但光恩从不反对他的决定。他转念一想，突然兴奋起来。“那……可以让我穿吗？”
他早就想试试dennis这件价值不菲的“战袍”了，可惜对方一直视若珍宝，碰都不许他碰一下。
“当然可以，穿吧。”
得到了许可，光恩立刻高兴的像个孩子，急忙把衣服拿起换上，生怕被别人抢走似的。
上一个节目已经结束了，rex紧盯着舞台，生怕错过dennis的身影。
舞台上灯光炫目，热闹得刺眼，让一切都失去了本来面目。
这个节目有十几个人共同表演，所有人都竭尽全力让自己成为最璀璨夺目的那个。rex方才意识到，dennis的“圣诞树”造型可能确实没有过火。
“圣诞树”出现在舞台上的那一刻，rex兴奋的以为自己等到了他。但是仔细一看，他立刻断定那不是。
虽然在灯光的照射下，他的浅栗色头发几乎是白色的，然而绝不是dennis的纯白。他的身影也没有dennis那样高大，气质更是千差万别。
只是相同的衣服而已。
rex多少有些慌乱，在舞台上拼命寻找着dennis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