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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这人有毒吧?

 

“你说你干啥了?”电话对面陈颂问。

“高速停车,”容云旗重复了一遍,“在应急车道上停了一下,大概十几秒。”

“这不是多长时间的问题你知道吧,”陈颂顿了顿,奇怪地说,“你没事停车干什么,尿急?”

容云旗“啧”了一声:“说的什么废话,没事我能停车吗。”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高沛跟人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单看背影都觉得相当之欠揍。

欠揍的小子回头看了一眼,找到了树荫底下的他。容云旗抬手挥了挥,赶苍蝇似的。

高沛嗖一下把头扭回去了,快得让人担心他扭了脖子,好像晚一秒都不足以证明他要远离容云旗的决心似的。

“是不是得罚款?”他收回视线。

“没监控拍到还行,拍到了可不光是罚款的事儿了。”陈颂幸灾乐祸地嘿嘿笑,“你驾照没剩几分了吧?”

容云旗又重重地啧了一声:“要不是那臭小子……”

“谁啊?你学生?”陈颂立刻问。

容云旗:“不是,我外甥。昨天回了一趟阳湾,接他来报道。”

“你外甥……奥,是叫高沛吧。”陈颂跟容云旗都是阳湾县人,但上大学前并不认识。

去年容云旗应高雅君所托陪高沛过年,开车带着陈颂一道回去,跟高沛见过一次,给陈颂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那孩子还挺有性格的,”陈颂说,“考来春城上学了?挺好的,以后你就不用老是两头跑了,我看着都累。”

容云旗轻轻嗤笑,没说什么。

余光里暗了一下,有人经过,在他旁边停了停,容云旗以为自己挡路了,头也不抬地往后让了一步。那人没动,容云旗抬起眼瞥过去,两人视线对上,对方顿时把目光挪开了,没过一会儿又看回来。

“你要是前天一下班就过去了,十几个小时夜路,接到他回来又十几个小时,铁打的屁股都扛不住吧,”陈颂算了算,“要不要帮你问问有没有治痔疮好的医生啊?”

“滚。”容云旗言简意赅,然后把电话挂了。

放下手机,他正眼看着那个目光跳跃地做贼似的男的,克制着不耐烦问:“我们认识?”

那人没说话,脸上表情有点怪。

容云旗一愣,又上下一扫:“张志才?”

“……刘。”

“?”

“刘志才。”

“哦,”容云旗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好久不见。”

在春城待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能碰到新的高中同学。

“你是……新来学校工作?”刘志才从兜里掏出烟来。

“谢谢,不了。”容云旗拒绝掉,“不是,我来送人报道。”

他俩上学的时候关系就一般,毕业快十年了,没什么话说,更没啥他乡相逢的激情。

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容云旗看了看时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忙。”

“……行。”刘志才点点头。

“呀!刘老师你来了怎么不过去?”一个女学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忙不过来啦,辅导员也别想躲懒!”

她顺着刘志才的目光看过去:“咦,这不是送那个学弟来的……哥哥?老师你认识?”

刘志才扭过头,惊讶:“他送的学生是咱们院的?叫什么?”

“高沛。”孙思霏想也没想地回答,然后带着刘志才往迎新处去,边走边说,“你还没说呢,是不是认识他呀?”

“干什么,”刘志才调侃,“连学弟名字也记得这么清楚,你是看上学弟了还是看上学弟家长了?”

女生也不害羞,笑嘻嘻地说:“哪个都行,都挺帅的,他俩的照片已经在姐妹们的宿舍群里传遍了。”

“不过我还是喜欢成熟点的,老师你有他微信吗,他叫什么名字?”

“什么眼神,”刘志才嫌弃道,“姓容的人品还行,性格太差,你们小姑娘太年轻,找对象得擦亮眼睛,别随随便便就让哪个老男人骗走了,听到没有?”

“人家不老啊!”孙思霏不服道,“感觉比你还年轻点,比我也大不了几岁。”

“放……”刘志才把脏话咽了下去,“他跟我同一年的!我们高中一个班。”

“好耶!”姑娘一挥胳膊,“年龄差小于十!”

“……”刘志才气笑了,“行了你,快干活去。搬行李的够吗?多叫几个男生。”

“够够!加上你就够了,别偷懒啊!”孙思霏蹦蹦跳跳地跑回去了。

“乒乓球。”谭晴回答。

高沛的眉毛一挑:“怎么进?”

“什么?”谭晴还没反应过来。

高沛挑起来的眉毛又放下去了,看在乒乓球的面子上忍了忍,不那么欠揍地说:“乒乓球队,怎么进?”

“你会打乒乓球?”谭晴惊讶地问。

高沛:“不会。”

谭晴鄙夷:“不会你进什么乒乓球队?”

“对啊,”高沛嘲讽地说,“不会我问什么乒乓球队。”

“……”

“你真觉得我不敢揍你是吧?”谭晴脸色黑如锅底。

“明天再揍,今天不约。”高沛现在心思全在球上,手痒,“你们明天选人,什么比赛?”

“大学生省赛。”谭晴又莫名其妙地跟着他的问题回答了。

这人有毒吧?

他顿了顿:“不是,关你什么事,选人跟你有关系啊?”

“我也去。”高沛说。

“你去你大爷!”谭晴终于怒了,“就你的水平连校队的门都进不去你去个屁!”

“哦?”高沛一点没生气,甚至看起来兴致勃勃,“那我对你们的水平很期待。”

他拿出手机:“学长,加个微信,明天带我去瞻仰瞻仰你们的英姿。”

谭晴瞪了他一会,高沛晃了晃手机上的二维码。

他向神经病妥协了。

毕竟哪个大二的能拒绝一声“学长”呢?

“谢谢学长。”高沛心情好了就不热衷于搞疯全世界了。

“你去看看行,反正校队每年都要招人,但是我劝你别太自负,说话注意点。咱们学校成绩不错,也有在省队打过退下来的,实力肯定比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强。”谭晴说。

神经病学弟的脸上没一点他预想中的崇敬,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他肩膀:“很好。”

宛如鼓励学生的教练。

什么?什么很好?

高沛慢悠悠地拉着箱子进宿舍了,微风卷过,留下谭晴和一地茫然。

五秒后,高沛又出来了:“我宿舍几楼来着?”

还算不错的心情在破破烂烂的宿舍门前消失殆尽,高沛抱着一丝侥幸推开门,茅坑大小的屋子里挤了上下铺八张锈迹斑斑的铁床,狭窄过道里见缝插针塞了两张并起来的长桌子。

没有独卫。

没有阳台。

没有侥幸。

有一张床上已经铺了咸菜干式的床单,裸奔的被芯呈花卷状团在床尾,一大半拖在了地上,桌子上甚至还扔着两只不一样的袜子。

高沛站在门口,掏出手机给刚加上的微信发了个消息。

pro:【你们学校住宿费多少?】

对面秒回。

青天大姥爷:【什么你们我们的,咱们!】

青天大姥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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