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喷水了
卿盛了一碗汤,“嫂子,羊肉吃多了有些腻味,喝些汤解解。”
“谢谢。”宋玉卿十分有礼地接过,转头瞪了常奎一眼。
同一个爹娘生的,这秉性怎么相差这么大,看人家多有礼。
常奎看着自家弟弟,认命将东西吃了下去,唉,傻娘子啊,这小子惯会骗人,从六岁开始就懂得用自己的长相去讨吃的了,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他也没饿着自己,甚至还能带一些回家里。
好在十岁拜师之后,便有意隐藏了面容,毕竟在无权无势,容貌太盛也不见得是好事。
不过是他没想到的,这次回来竟以真面目示人,这小子可越来越能骗人,希望娘子不要太快被勾走才好。
就算勾走,至少要在他之后。
一时间,桌上只剩咀嚼声和碗箸的碰撞声。
过了一会,常春看着已经放下筷子的人,转头问道:“大哥,明日二哥就回到了,你带算什么时候带嫂子去祠堂?”
“过两日吧,她身上还有些小伤没好全,等啊述回来了,先去买成亲要用的东西。”常奎说着拉起宋玉卿的手,目光微歉,“只是婚礼仓促了些,委屈娘子了。”
“无妨,以后再办一次也行。”常春笑得迷人,看着脸颊娇红的女人,眼神深深。
原先还想着慢慢来,但是方才他们在里面做了多久,他在外面便硬了多久,滋味实在难熬,他不想慢慢来了。
以后还办一次?
宋玉卿听着这话,乍觉有些怪异,但又看了看这茅草屋,这婚事确实潦草,日后回了泾阳是要再办一次才行。
“嫂子,你可会写字?”
“嗯?”正在晃神的宋玉卿忽然被人点,愣了愣,“会。”
“正好,有件事需要劳烦嫂子帮忙。”说着,常春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往一旁的房间走去。
“哎可是这桌上东西还没收拾。”
她刚刚还想要展现一下贤妻良母的一面,证明自己不是那般疯狂的女人呢。
“今日你这么累,大哥收拾是应该的。”
什么累不累,宋玉卿脸上刚消下去的嫣红又爬了上来,再一次暗暗将常奎骂了一番。
许多太过羞臊,连陌生的大掌将自己的手包裹住都没觉得不妥。
将她拉进去,常春顺手关上了门后,这才松开手,往一旁的木柜上走去。
宋玉卿看着与隔壁的房间截然的不同的布置,还是小小吃惊了一下。一样的泥墙,一样简易桌凳,但窗台上的香炉,桌子上不知名的小花,还有靠边书墙,还有书桌上的笔墨纸砚,都在说明常春是一个心底柔软且自律的人。
她走近窗台闻了闻,这熏香清雅如兰,还挺不错,不像那臭男人那边,什么都没有,唯一的优点就是,还算整洁。
常春拿了一个医书递给了她,解释道:“这里面是佩兰,又称醒头草,可以清利头目,我平常夜里要看书时都会点上。”
“原来如此。”宋玉卿点点头,翻看了一会,仰头问道:“这个是?”
“这是从书斋借回来的,半月后归还,我想抄下来,但手中还有另外一本需要抄写,所以想请嫂子帮我抄录一份。”
她看了会,欣然答应了下来,“好,我帮你抄。”
“那我先谢谢嫂子了,不过做人要礼尚往来才好,嫂子可有什么想要的?”常春上前两步垂眸看着她,狭长深邃的眼眸中是够人心魄的柔情缱绻。
她问言抬眸望去,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撞到了一起,太过突然,宋玉卿心神一震,慌乱错开眼眸,故作镇定拿起书籍往书桌上走去,边说道:“不不用客气了,我没什么想要的。”
“嫂子不是想要回家去吗,但看样子嫂子的家世不差,这次被人卖至千里之外,只怕事情并非意外,这件事或许我能帮得上些忙。”
常春凝着面前的女人,说出了她行踪最是惦念的事情。
“真的?!”宋玉卿眼眸一亮,“其实我心里有怀疑之人,家中继母张氏,半月前去庙里进香,便是她临时决定的,那几个劫匪看着像是突然出现,但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他们打伤了几个家仆后,直接将我掳走,一路往南走了十多日后才停下。”
“如此说来,你直接回去怕是会打草惊蛇。”常春斜靠在墙边,薄唇微扬,“若是你还记得那些劫匪的样貌,你口述我大致画下来,这些年我各处行医有认识不少人,大哥和二哥识人也不少,可以先暗中让人问问,若是能查到那些绑匪的踪迹,抓拿归案,也能惩治背后害你之人。”
“这法子或许可行!那几个劫匪在跑这么远,对这边的环境看着都很熟悉,应该就是这里的人,不过暗暗查探需要不少时日,若不快些回去,我爹怕是早已心急如焚。”
“这个简单,你写一封信,我上县里时让人送回去就行,但收信之人必须是你信任的,不可直接送回家中。”
“好,我明日就写。”宋玉卿眼底像是裹了蜜糖似的,眉眼弯甜,“常三哥,你真是太好了!”
“虽以后会是一家人,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说着起身,屈了屈膝,郑重行礼致谢。
她眼中笑意真切,如水的杏眼灵动清澈,昏黄的灯烛下越发惹人怜爱。
常春心一动,伸手将人扶起,“嫂子,我们再这样谢来谢去,今夜怕是抄不成了。”
男人手掌温热,手中的薄茧像是无意剐蹭她细嫩的手心,若有似无的触感,暗含调笑的语气,还有漆黑眼底下灼热的目光。
宋玉卿心中有些莫名,轻咳一声立即将手收回,“嗯我先帮你抄书吧。”心神微乱,慌忙翻开书本,下一瞬,却又犯了难。
第一页是一副药材的草图,虽然是草图,于她而言却并不是非常简单。
琴棋书画,她只会其中的棋和书,对于弹琴和作画,素来没什么天赋,尤其是琴,十指连心,虽有护指,但依旧躲不过要经历一番磨练,痛疼异常,她以前哪里肯吃这样的苦,平日里想听琴,找琴师来就是了。
“这书我可以帮你抄,但这图只能要你自己来画了。”
“不怕,这草图简单,我教你吧。”说着,他上前走了过来,在书桌的一边铺了纸,点了点旁边的砚台,示意替他磨墨,宋玉卿会意,挽起一截袖子,慢慢磨了起来。
好在吃饭前他研磨过,没花多少功夫便磨开了。
常春选了一只较为小巧的毛笔,润水蘸墨后,便开始在纸上画了起来。
他的手指和常奎一般忻长,节骨分明,却没有他大哥的那般粗糙,握起笔时也十分好看。
寥寥几笔便将书中的草图勾勒了出来,甚至比书中画的还要传神。
“可看清楚了?只需要将草图中的最重要的特点画出来,其他的有些细小差别也无妨。”
宋玉卿目光闪了闪,眼底有些羞臊,她光顾着看手了,根本没注意他是怎么画的,只好硬着头皮,接过了笔,“我试试看。”
结果可想而知,没一会功夫,一团乌糟糟辣眼睛的东西雀然纸上。
“我我就说我不会画了。”看着这团东西,宋玉卿兀自红了脸,心虚道:“还是”
常春走到她的身后,俯身握住她的手,“没有谁一开始便画得好,我来教你吧。”他另一只手撑在身侧,大手裹着柔夷,好似将她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宋玉卿能闻到他身上独有的淡淡草药的味道,下巴偶尔蹭到她的头上,上头传来的声音质清柔和,尾音微微沙哑,“这决明子花呈黄,果实细长,是入药的部位,着重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