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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我变好了。”公孙敬声信口开河。

蹲在刘据身边的小黄门偷偷翻个白眼,把他的小主子折腾成这样哪里好了。也就仗着他是皇后外甥,换成别人,他非得立即向陛下禀告。

小黄门伸手:“小皇子,地上凉,起来奴婢抱你?”

公孙敬声推开他的手:“叫据儿自己走。”

刘据朝他手上一下:“走!”

公孙敬声起身前面开路,刘据把小手递给小黄门。小黄门抱着他起来,笑着夸他聪慧。公孙敬声闻言回头看去,急的指他:“我不是说了叫据儿自己走。你怎么回事啊?”

小黄门:“小皇子累哭了你哄?”

公孙敬声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嚎啕大哭。然而他却讨厌别人哭哭啼啼。公孙敬声放下手:“那今日先走这么多,以后再说。反正他还小,可以慢慢学。”最后这句跟他祖母学的。他父母每每数落他,祖母都是这样说。

公孙敬声以前觉着非常有道理。

此时此刻总觉着这是借口,托词!

“咦,那是什么?”公孙敬声朝宣室方向看去。

刘据心说宣室能有什么,他们才从那边过来。公孙敬声很好奇,刘据不由得看过去,瞳孔紧缩——妖孽?!

小黄门:“陛下新封的绣衣使者。”

刘据眨了眨眼睛,不是妖孽啊。

又是一场空。

公孙敬声小眉头微皱:“那是人啊?他身上怎么有鸡毛?我以为是一只大野鸡。”

小黄门笑呛着:“公孙公子真会说笑。那是鸟毛。”

公孙敬声当真好奇:“他为何穿鸟毛啊?”

刘据同样好奇,跟他一样来自修真界、前世是个鸟类吗。

“个人喜好。”小黄门也说不准,“我们走吧。别过去,他来找陛下一定有要事。”

衣冠不整之辈有什么要事。刘据心想,狗盗鸡鸣之事!

父皇怎么会用这样的人?难道是他不够了解,这是父皇另一面。

以后一定好好了解。

刘据拍拍小黄门的肩膀,指着偏殿方向。小黄门觉着可以先送他过去再禀告皇后。

抵达偏殿该上台阶了,小孩下来要自己走。

公孙敬声给他鼓劲,花言巧语像不要钱似的往外秃噜。刘据反而不想自己走。公孙敬声拉住他的手,刘据甩开,看到几个人由远及近,手里好像还拎着什么,遂停下。

小黄门叫那几人过来,刘据看清楚了,一个拎着鸭子,一个攥着大鹅,一个手里是两只大公鸡,该准备膳食了。

刘据不感兴趣,余光看到韩、吴二人怀里的猫狗,忽然有个想法,如果他很贪玩,偶尔干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比如像几日呲神棍一脸,父皇母后也不会深思吧。

刘据冲几人伸手。

小黄门挡在他身前:“小主子,不可以玩儿。”

刘据看向猫狗,躲一下脚,大声说:“要!”

小黄门一脸为难,又不敢糊弄,赵、李二人的尸体还没凉透。

公孙敬声嫌弃:“笨。大的不能玩,你不会给据儿找几个小的啊。”

刘据的小伙伴

这个主意着实不错。小皇子的玩伴多了,也省得他们又抱又哄又逗。小黄门心里这样想,嘴上说:“小皇子,先上去,您到屋里奴婢就去找小鸡小鸭和小鹅。”

公孙敬声拉着刘据的小手上台阶。

上到一半,刘据坐下,公孙敬声弯腰问:“怎么不走了?”

刘据抹掉额头上的汗拉过表兄的衣摆擦手。

公孙敬声嫌弃地惊呼:“我的新衣!往哪儿抹?”

你要我自己走,累出的汗不往你身上抹往哪儿抹。刘据一脸懵懂地看着他,仿佛问,不可以吗。

“不可以!”公孙敬声气得吼他,“衣裳擦汗留着手帕干嘛?”

刘据腿短不敢下台阶,担心踏空摔下去。他不是真小孩,也不喜欢被人抱在怀里,没有半点自由,所以自打能站稳,十次有九次自个上台阶。

今日他的小计划被打乱,走一半台阶就冒汗,公孙敬声个小混账居然还吼他。

刘据生气地推他一下。公孙敬声身体后仰,保护一大一小俩孩子的小黄门伸手拉住他。公孙敬声吓得大叫:“你想害死我?你个坏刘据!坏小孩!看我怎么教训你。”拽着小孩的手臂把他抓起来,打他屁股。

刘据朝他手上抓,公孙敬声吃痛松手,手背上多三条红印,顿时震惊:“无法无天了你!”

“父皇!”刘据大叫。

公孙敬声:“陛下来了也没用!”

一声“父皇”叫小黄门、韩、吴以及出来接他的樱桃等人记起刘据不止是公孙敬声的表弟,还是未来皇太子。

小黄门抓住公孙敬声的手臂。八岁少年甩开他:“松手!他现在这样都是你们宠的。”

韩子仁:“公孙公子,小主子乃陛下嫡长子,要教训也是陛下和皇后教训。”言外之意哪轮到得到你。

可惜少年没听出来:“指望陛下和姨母?下辈子吧!”

“很远就听见你的声音,干什么呢?”

饱含疑惑的声音由远及近,众人循声看去,身着红色劲装的霍去病大步走来。

公孙敬声如遇救星:“表兄,来得正好。据儿还说我是小坏,要我说他是咱家最最最坏的小坏!”

霍去病朝刘据看去,小孩犹如听天书。如果没有“小坏”二字,霍去病相信他云里雾里。“小坏”出自小孩之口,霍去病确定又装呢。

还别说,装得挺像。

霍去病:“因为什么?”

公孙敬声怒其不争地指着小孩:“他这么大了,我叫他自个走,他走一会儿就要抱。”指着小黄门,“他说据儿累哭了我哄。我哪会哄他,就叫他抱着据儿。到了这边据儿终于舍得自己走了,这才走多远就停下。我问他怎么不走了,这个蔫坏、记仇的小屁孩,抹一把汗往我身上蹭。我就没见过这么又懒又坏的小孩。”

霍去病眨了眨眼睛:“你确定说的是据儿?”

“不是他是谁?”

霍去病打量他一番,你说呢。

少年气得跺脚。

刘据双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只差一壶酒两碟菜。

霍去病上来几个台阶抱起小表弟:“坏孩子,看你把表兄气得。好玩吗?”

刘据乖乖点头。

霍去病啼笑皆非:“你还敢承认?不怕他打你啊。”

“我敢打他?”公孙敬声惊呼,“他不把我咬死才怪。表兄,你看他给我抓的。”伸出手给他看。

活该!霍去病心说,你在家的时候不比据儿嚣张,谁的话都不听。

霍去病抱着小表弟上台阶,忽然意识到这倒是个机会:“敬声,这事怪不得据儿。据儿这么小懂什么?还不是身边人说什么是什么。”

小黄门叫屈:“小霍公子,奴婢是陛下的人,甚少来椒房殿。”

霍去病:“宫里没有调皮的小孩。”问公孙敬声承不承认这点。公孙敬声指着刘据。刘据转向霍去病,再说我不叫你抱哦。

霍去病贴贴他的小脸:“敬声,你猜据儿为何说你小坏?去年除夕到二舅府上,谁用饭的时候碗一扔不吃了?二舅给每个外甥一串铜钱,谁拿到钱就要去东市,一会没去又哭又闹?谁去太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清晨去午时回,下午在家玩儿?”

公孙敬声沉默许久,心虚地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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