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樱桃心说她可做不到这点。
小太子东西两头跑累得想睡觉,而他从不委屈自己,喝点水漱漱口就爬上榻。
待刘据醒来,整个皇宫都弥漫着牛肉的香味。
刘彻用了午膳就令黄门去上林苑挑几头母牛和小公牛送去博望苑。
春望不明白:“陛下想吃的时候令上林苑宰杀便是?何必多此一举。”
“据儿不在乎吃穿用。博望苑没了他兴许就忘了上林苑还有很多。”
春望恨自己多嘴。
他早该想到的。
“奴婢一时忘了殿下很懂事不挑食。”
刘彻点头:“听你这样说据儿也有很多优点。”
春望心想跟刘姓王爷比起来,小太子全身上下没缺点。
“殿下是您和皇后的血脉啊。”
刘彻不由得想起霍去病:“卫家血脉好。朕不想承认都不行。卫步和卫广现下在何处当差?”
春望张了张口,卫家人优秀也不能都上战场。万一府中女眷遇到点什么事,总不能进宫求陛下吧。
白日可以,赶在夜晚呢。
春望不想劝,关键他也劝不住:“大将军好像说过,他三弟和四弟才疏学浅,还不如公孙敖将军。”
“不要跟朕提他!”
春望暗暗腹诽,现下不想提,过几日您一样得亲自接见他。
由于霍去病部和公孙敖部都是骑兵,小太子的卤牛肉吃完,大军就到了长安地界。又过两日,小太子收到消息,大军在城外休整。
翌日,小太子再一次翘了太傅的课,带着韩子仁以及多名禁卫偷偷溜出去。
到军营附近,小太子想回去,盖因看到御辇了。
小太子后悔来时心切,没有留意宣室的情况。
可惜晚了。
炎炎夏日,将士们在帐篷外面休息,小太子的马车一停,坐在树上啃桃的赵破奴就发现他。赵破奴一声“太子”,刘彻和霍去病同时出现在树下。
小太子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到跟前小太子扑到霍去病怀里:“表兄,我好想你啊。”
刘彻顿时不好数落他:“据儿,这个月还剩十天,你已经缺三次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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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才缺三次课?霍去病心想, 不多。
霍去病后退推开他:“不热吗?”
小太子摇头:“看到表兄就不热了。”
“咳!”赵破奴被桃呛着。
霍去病脸微热,陛下和二舅怎受得了的啊。
刘彻一把拽过儿子:“知不知羞?”
“表兄又不是外人啊。”小太子可理直气壮了。
刘彻瞪他:“朕说错你了?”
小太子抱住他的手臂:“父皇怎会出错呢。”
刘彻气笑了:“嘲讽朕呢?”
小太子冤枉啊。
“父皇,孩儿以后不缺课了还不行吗?”
刘彻无比怀念话说不利索的儿子:“你的以后是指放假前, 还是休沐前?”
“孩儿听父皇的。”小太子很会讨巧卖乖。
众目睽睽之下,刘彻不好再不依不饶:“朕拭目以待。”
“大兄?”
心虚气弱的声音从小太子身后传来,小太子心说, 谁呀?没用早饭吗。
小太子回头,不由得睁大眼睛, 清俊少年。
“你, 喊谁大兄啊?”少年比他大五六岁的样子, 定然不是军中兵卒, 小太子好奇他找谁。
霍去病:“何事?”
小太子猛地转过头:“表兄?!”诧异的瞪圆了眼睛。
霍去病见他这样很想笑:“我不配啊?”
小太子下意识摇头:“可, 可我怎么记得你是独子?陈掌的儿子?陈掌不是身有疾不能生吗?”
“咳!”赵破奴又一次被桃呛着, 桃肉甚至钻进他鼻孔里,气得他抬手扔到山上——天热的缘故, 大军在山脚下树林里靠近直道的地方休整。
刘彻朝儿子后脑勺一巴掌:“不许胡说!”
又不是我先说的。小太子委屈巴巴。
霍去病继父陈掌和卫少儿成亲十几年了。头几年夫妻俩怀疑对方不孕不育。可卫少儿是霍去病生母,这一点至少可以证明她身体无恙。久而久之, 陈掌不得不接受现实。如今倒也可以坦然面对, 确实是他的缘故。而卫少儿同妹妹卫子夫聊起孩子,也敢直言陈掌有病。
小太子之所以知道这事正是听姨母说的。
霍去病拉过小太子:“陛下打他作甚?”
小太子点头。
刘彻:“口无遮拦还不该打?”
霍去病:“您一见到光弟也说, 军中怎么有个半大小子。光弟喊我‘大兄’的时候, 您比据儿还震惊。”
“你——”刘彻隔空指了指他, “反正被他说嘴的人不是朕!朕不管了!”
赵破奴从树上跳下来:“您就不该管。太子一句‘好想你’, 冠军侯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霍去病瞪他:“闭嘴!”
赵破奴拿两个桃子去接山泉水洗桃。
小太子扯扯表兄的衣袖:“所以?”
霍去病好奇:“你何时变得这么好奇?”
小太子认真打量他, 你这是不好回答吗?
“我当真好奇。”小太子指了指神色谦卑的少年, 又指了指表兄,“你俩没照过镜子?就是铜镜不清楚, 也可以打盆水啊。”
“所以?”换霍去病反问。
“鼻子和嘴巴一样一样。”小太子踮起脚遮住他上半边脸,“父皇,你看!”
刘彻转向那少年,少年慌忙遮住眼睛。小太子见状确定他刚才不是心虚是胆小,所以声音很弱。
随行禁卫惊呼:“一模一样?太子殿下好jsg眼力!”
小太子松手,得意的抬起下巴:“你也说孤是太子。太子自然比尔等聪慧。”
刘彻顿时想给他一脚,巴掌已经不能满足他。
禁卫倒不觉得此话自大,盖因宫中禁卫几乎都见过唉声叹气的石庆,也知道石庆每日只教小太子一炷香。
陛下默许此事说明小太子聪慧,一天学一炷香五经就够了。
而小太子才八岁,其实七周岁零三个月,顶着一脸婴儿肥,怎么看这话都像俏皮话,可爱的令人发笑。
小太子移到表兄另一侧,离老父亲远点:“表兄,可以解开谜底了。”
“姓霍,单名一个光。”霍去病道。
你弟不姓霍难不成姓卫。小太子忽然福至心灵,指着霍光,“你你,你是霍仲孺的儿子?霍仲孺没死啊?”
“据儿!”刘彻提醒他注意言辞。
小太子张口结舌:“父皇,不不不是,他好好活着,还有个这么大的儿子,怎么这些年跟死了一样?”
很难理解吗?刘彻不明白儿子怎么惊得结巴。
霍仲孺不知道去病的存在,他认为跟卫少儿只是露水情缘罢了。
想到这,刘彻脸色微变,小混蛋才八岁,自然无法理解。
刘彻只说霍仲孺不知道霍去病的存在。
小太子皱眉:“如今怎么又知道了?”
霍去病:“我可以理解为你替我抱不平吗?据儿,前年陛下封我为冠军侯,为何他今年才找我?盖因他不知道冠军侯霍去病的‘霍’是霍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