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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节

 

张汤被问住。

不愧是屡战屡胜的大将军。

“消息也有可能有误,所以陛下在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后才宣我jsg等觐见。”卫青道。

公孙贺:“我好像看到破奴了。他回来了?”

卫青点头。

百官恍然大悟。但还是有人想问卫青,怎么就不会出错。卫青没给他机会,他说完就朝大将军府走去。

张汤不由得想起他早年审案,通常他断定的事,身边的刀笔吏也无法理解。

与此同时,此事也传到太子宫。

小太子震惊:“父皇的宣室殿成了大漏勺了吗?四处透风。”

枇杷:“今日在高门殿。陛下打算过几日在那里召见浑邪王。”

“有何不同吗?”小太子反问。

下马威

枇杷惴惴不安, 太子殿下会告诉陛下吗?

不会!

刘彻一怒把宣室殿和高门殿的宦官宫女全杀了,日后谁还敢言语。

皇帝岂不真成了孤家寡人。

何况至今传出来的事无一机密,也没必要提醒他。

刘彻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不见得一无所知。

像以前出兵匈奴的时候大军到何处围堵匈奴, 三公恐怕也只能等大军开拔后通过行军路线推测出一二。还有这次受降,没人知道霍去病出发前刘彻同他聊过什么。

就算今日是小太子身边的人跟外人说了一些满朝皆知的事,他最多敲打几句。

水至清则无鱼啊。

话又说回来, 宣室殿四处漏风,小太子才好及时阻止老父亲犯傻。

“枇杷, 这次又是谁告诉你的?”

枇杷很紧张, 不知该不该坦白, 也怕连累告诉她这件事的人。

韩子仁瞪她:“快说!”

“今日廷议时间较长, 守在殿外的人轮流用饭的时候说的。当时婢子恰好也在。”

高门殿不常用, 平日里只有几位打扫的宫女宦官。刘彻突然在高门殿商讨如何安置匈奴人, 春望等宣室殿的宫女宦官便一道去了高门殿。

宣室殿离太子宫较近,两宫奴婢一直在同一处用饭歇息。所以太子宫奴婢总能最先得到宣室殿的消息。

小太子:“我猜也是。他们要问你我的事, 你当如何回答?”

“婢子说不知。”

小太子笑着微微摇头:“不可。你要只字不提,以后你真想知道些什么的时候他们还告诉你吗?捡一些无关紧要的透露一二。有来有往啊。”

枇杷揪成一团的心松开:“殿下所言甚是。”

“太傅该来了吧?”小太子问。

韩子仁看一下漏刻:“还差一刻。”

小太子:“去收拾收拾教室。”

韩子仁把小太子笔墨书放进去, 吴琢收拾太傅石庆用的书案。

小太子在院中训狗, 两只小母鸡在一旁来回晃悠,像是等着小主人喂狗的时候捡漏。

饶是石庆给刘据当了三年太傅, 看到院里的狗和鸡, 还是不由得停顿一下, 然后才上前:“殿下, 该上课了。”

小太子进去, 花花跟上。

石庆摊开书简, 花花大约意识到主人不能陪它玩,起来犹豫须臾一颠一颠往外跑。

虽然小太子已有八岁, 但上课时间没变,一炷香结束。不过比以前多了一炷香算术课。师傅依然是石庆。小太子很想说不用教,可他没法解释,只能枯坐一炷香。

小太子放空脑袋权当休息。

如此过了十来天,大军抵达长安地界。又过两日才到城外大营。在这期间三辅以及地方县丞也已把长安地界的荒地荒宅统计出来。

投降的匈奴人抵达城外大营当日霍去病进宫复命。刘彻令他先回府歇息,明日他再召见浑邪王。

霍去病前脚刚走,刘彻令黄门宣太子。

申时两刻,小太子正上算术课。老实人难得机灵一次,一认出宣室宦官,不等小太子开口他就收起书简:“殿下,今日先这样。”

小太子挑眉,太傅有长进啊。面上一本正经,拱手道:“太傅慢走。”随即不缓不慢,像个彬彬有礼的君子,随宦官去宣室。

刘彻挑出京兆尹、右扶风以及左冯翊统计的空宅空地,有意试试小太子:“据儿,倘若是你你会把浑邪王安置在何处?”

小太子双膝跪地趴在御案上。

“坐好!”刘彻呵斥。

小太子坐好,一手撑着小脸一手翻开绢帛:“父皇,上林苑那么多匠人,为何不叫他们做纸啊?每次画图都要绢帛,你这样多浪费啊。”

“说得好像纸说做就能做一样。”太皇太后薨逝后无人掣肘,刘彻雄心万丈,做出不少改革。王太后提醒他年轻,很多事考虑不周,多问问公卿。刘彻不想请教臣下,盖因当时丞相乃田蚡,他一看见他舅就烦,贪得无厌,甚至敢惦记少府用地。刘彻自己看书查资料。他在一卷竹简上看到纸的时候曾叫上林苑匠人试过,做出的纸可以当锉刀。

刘彻给他们一年时间,反而一次比一次糙,有几次甚至不如多年前的人做的,刘彻便放弃了——纸同他无缘。

刘彻:“朕叫你给浑邪王选宅基地,不是叫你来教朕节俭。”

小太子首先剔除写满城中荒宅的绢帛。

“看完了?”

小太子摇头:“匈奴王不可以住在城里。”

刘彻很是欣慰地摸摸他的小脑袋:“继续。”

小太子指着“茂陵图”。刘彻眉头微微上挑:“说说你的理由。”

“当世文豪司马相如家在茂陵,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张汤在茂陵。把浑邪王安置在此并不算折辱他。茂陵离长安几十里,他要有异心也不敢晚上出来。”

小太子在博望苑那些天听见过虎啸,也见过成群结队的野猪。白日人多凶兽不敢在路上停留,晚上可就不好说了。

刘彻满眼笑意:“据儿,要不要帮父皇处理奏章?”

“不要!”小太子果断拒绝。

饶是春望等人习惯了小太子直来直去,闻言也禁不住替他捏一把汗。

刘彻面露不豫之色,揪住他的耳朵,咬咬牙:“再说一遍!”

“我才八岁!”小太子拨开他的手,扭头瞪他:“还是个孩子。”

刘彻气笑了:“孩子知道如何安置浑邪王?”

“小孩子懂事不等于他要去做。”小太子把绢帛推到他眼皮子底下,“父皇,我敢打匈奴,你敢叫我去吗?”

刘彻差点脱口而出,你才几岁!

“据儿,父皇像你这般——”

“父皇,孩儿昨日才去看过皇祖母。”

刘彻把后半句咽回去,不动声色地问:“太后身体好吗?”

“祖母很好。还说父皇像孩儿这么大的事最爱逃课。不像孩儿去探望她还挑休沐日。换成父皇得今日来宣室,明日去椒房殿,后日去东宫。”小太子晃悠着手指算一下,“父皇,我一个月才缺三次课,你五天就办到啦。”

刘彻捏捏眉心:“你祖母闲的。”

“孩儿告退!”小太子起来抱一下他。

刘彻冷笑:“没用。”

“孩儿过几日送你一份礼物,你要说不喜欢,孩儿就帮您看奏章。”

刘彻扫一眼春望等人:“他们都听见了。”

小太子点头:“霜降那一日吧。如果孩儿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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