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节
白白忙一圈,隆虑公主令人请官媒。
隆虑公主降低要求还是有不少人家愿意同她结亲。不是每家每户都把女儿视如珠宝。也不是每个当父母的都像公卿一样了解陈家那些人。
麦子泛黄,昭平君进宫告诉太子表弟,他到秋娶妻。
小太子惊呼:“好巧啊。”
“巧?还有谁?”昭平君稍稍一想明白了,“冠军侯?”
小太子点了点头:“表兄愈发聪慧了。”
“怎么没听母亲提过?我认识吗?”
小太子想想:“你见过。第一个骑象的女子。”
“她?”昭平君有印象,那女子长得出挑,但他觉着配不上冠军侯。
小太子:“舅母说她家中遇到点事,她的性子比以前好多了。也是家中出事她在外奔走不巧碰到表兄,表兄见她性子坚韧,日后他若不幸战死沙场——”
昭平君抬手捂住他的嘴巴:“胡说什么!大汉出个冠军侯容易吗?”
小太子把余下的话咽回去:“不说。你几月成亲啊?表兄九月。”
“我八月。”昭平君庆幸在他之前,否则那些长舌头的指不定怎么议论呢。
小太子算一下没几个月了:“你不用装修新房啊?”
“我来找你就是为这事。我想搬出去,可母亲死活不同意。你帮我出出主意。”
小太子问:“你敢自污吗?”
昭平君恍然大悟:“表弟是我亲表弟。”朝他肩上重重地拍一下就往外跑。
枇杷端着茶点进来差点被他撞翻:“昭平君怎么了?”
昭平君回到府里找到母亲再次提出搬出去住。
隆虑公主未语先流泪。
昭平君混不吝道:“我也不想。可父亲那样,我不放心!”
隆虑公主瞬间忘记哭泣,瞠目结舌。
昭平君:“母亲不信?”
隆虑公主张了张口,竟发现无言以对。
昭平君见她泪流满面着实不忍,给婢女使个眼色,他回自己的小院等消息。
太学放暑假,昭平君在外的宅子收拾好了。隆虑公主另给他买几房奴仆。先前因为隆虑侯不想同陈家结亲的人家很是后悔。
昭平君心情畅快,见着公孙敬声就显摆。公孙敬声转头告诉母亲,隆虑公主给儿子置办的宅子是他的好几倍大,昭平君又爱找他玩,他总觉着被昭平君压一头。
三伏天到来前,卫孺给儿子置办一处大宅子,在昭平君斜对面,像打擂台似的。
卫孺给儿子置办宅子之前找卫子夫抱怨过。小太子搬去博望苑之前向母亲辞行,皇后拉着儿子问:“是不是你的主意?”
“什么啊?”小太子一脸疑惑。
卫子夫:“你两位表兄成了邻居。不是你在中间推波助澜?”
“母后!”小太子震惊,“儿子才九岁!他俩是我表兄,不是表弟!”
卫子夫不信:“真不是你?“
“我找祖母去!”小太子拨开她的手,卫子夫拉住他,“据儿,不是母后不信你,而是你素行不良。”
小太子气哼哼地反驳:“明明就是母后不信任孩儿,反倒是孩儿的错。你和父皇一样只会怪别人,从不检讨自己!祖母说的没错。你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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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夫气笑了, 儿子真真得理不饶人,无理搅三分。
“不是你就不是你,嚷嚷什么。”
太子殿下瞪大眼睛:“母后冤枉孩儿还不许孩儿反驳?没天理!没天——呜呜……”
卫子夫捂住他的嘴巴, 瞪儿子:“不许喊!”
小太子气得小脸鼓鼓的,恨不得朝她手上咬一口。
“这次是母后误会你了。”卫子夫不想承认她错了,却不得不承认, 只因小孩太能嚎。
小太子不满意:“下次继续吗?”
卫子夫气结。
“刘据,你当知道母后不是不敢打你, 而是不舍得打你。”
太子殿下顿时感到屁股疼, 禁不住腹诽, “就会威胁人。”随即大声说, “孩儿告退!”
卫子夫长舒一口气。
宫女莲子问:“皇后怎么了?”
“一眨眼九岁了。”卫子夫感到不可思议, “以前跟个小傻子似的, 现在竟然这么会气人。”
宫女莲子:“皇后这次确实冤枉殿下了。殿下不喜欢公主,也不喜欢公孙夫人, 哪会掺和她二人的事啊。”
“敬声和昭儿帮他种胡麻。凭这一点他就有理由出手。敬声和昭儿可以一起开马具铺子,可以一起帮据儿种棉花和胡麻, 会在乎谁先定亲谁的宅子大?”卫子夫不信, 可惜没有证据。
莲子:“其实这是好事啊。昭平君搬出去离隆虑侯远一些,平日里又在太学, 想变成他那样也难。公孙公子有个大宅子, 公孙夫人也好把私藏搬过去, 省得她回回跟皇后抱怨公中花费巨大, 而她又不好说没钱。”
卫子夫起身:“不聊他。随我开库房, 我给去病和昭儿挑些东西。”考虑到都是至亲, “敬声的那份也一块挑吧。成亲那日的礼物——还是再置办吧。明日你跟黄门出去找最大的金玉铺子给他们各定做一件或一对。”
莲子疑惑不解:“库房有新的啊。”
“库房里头的东西多是御制。去病不缺钱,昭儿应当也不缺钱, 敬声手头不宽裕,囊空如洗的时候或卖或当皆可。”卫子夫觉着不会有那么一天,可公孙敬声才十六岁,谁敢保证以后是什么光景。
莲子不禁恭维:“您考虑周到啊。”
卫子夫:“我倒是希望我杞人忧天。”
大宫女莲子叫几个手脚麻利的宫女和小黄门进库房帮忙。
卫子夫不偏不倚,她亲外甥一人一箱,刘彻的亲外甥也是一箱。
东西挑好,卫子夫就令宫人给三人送去,用来装修新房。
翌日,公孙敬声和昭平君进宫谢恩。霍去病当值还不知道此事。
两人从宫里出来没有回家,而是拐去博望苑陪小太子避暑。
三人行必有一人单着,昭平君撺掇小太子把霍光要过来陪他赛马。
以前旁人嘲讽昭平君不学无术,他并不引以为耻。他乃公主的儿子,天子的外甥,生来富贵不必辛苦,为何要六艺jsg皆精呢。
近几个月他一想到太子表弟才九岁,赛马拔得头筹,他却吓得哇哇大叫就觉着愧对自己。
太学骑射课不多,昭平君要学很多——以前没有认真学得补回来。休沐他又得跟父母斗智斗勇,是以他几乎没机会练骑术。
博望苑有马场,还没人跟他争场地,昭平君在出发前就下定决心,不怕苦不怕累,一个三伏天脱胎换骨,把以前落下的全补回来。
小太子眨了眨眼睛:“你说什么?”
“皇帝舅舅疼你,你试试?”
小太子不想和他说话,给公孙敬声使个眼色。
公孙敬声:“你以为霍光聪慧所以样样精通?他的骑射还不如你。”
“不会吧?他是冠军侯的弟弟。”
小太子:“一样米养百样人不可以吗?”
“去年他说骑术不精并非谦虚?”昭平君难以置信地问。
表兄弟二人一头。
昭平君找个地方坐下,他得好好消化消化。
小太子冲候在身后的韩子仁招招手。韩子仁轻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