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节
“你想当皇后的外甥?可惜我母亲生不出你这么老的闺女。”公孙敬声此言一出,他大伯母差点气晕过去。
他堂兄气得吼:“你说话不要太难听!”
公孙敬声打量他一番:“你头上那个白玉冠,以伯父的俸禄买得起吗?”转向已经出嫁、近日回母家小住的堂姊妹,“夫家穷的揭不开锅了?三天两头回来小住。”
“我们这就回去!”说着朝外走。
公孙敬声伸手拦住,“房间收拾好再走也不迟。放心,不会动你们的东西。”
收了太子送他的无事牌,见过太子送表兄和舅舅的匕首,公孙敬声真看不上他祖母伯父的私藏。再说了,他只是替伯父叔父们筹钱。钱筹够了,多出来的东西自然谁的还给谁。就算不够,把他父亲收藏的兵器卖一卖也差不多了。
大半个时辰过去,公孙敬声的随从进来禀报,各房的东西都搬出来了。
公孙敬声指着正院院里的物品,“叫管家过来。他知道这些东西价几何。”
管家拿着笔墨账簿慌慌张张跑过来。公孙敬声令他挑贵的。公孙家老太太气得身体颤抖,管家见状担心把人气死过去,公孙敬声朝天空甩一下马鞭。管家吓得打个寒颤,慌忙提醒:“公子,这些东西都有用过的痕迹,有的这几年涨了,有的近几年跌了。”
公孙敬声:“算典当价。”
公孙老夫人眼前一黑,两个孙女慌忙扶着他。
公孙敬声瞥她一眼,绕着从祖母私库里搬出来的东西转一圈,父亲真孝顺,有些东西就是宫里也不多见。
随后这些东西全被搬出去。
即使如此,还剩三成。公孙敬声感慨:“没想到祖母这么富有。”说完令婢女把剩下的放回去。公孙敬声带人去大伯屋里。到那边也是先挑贵重物品,物品不够拿黄金,黄金不够再拿他们的钱。
管家佩服。
一个时辰过后,所有东西清点完毕,公孙敬声令管家出去寻人,卖了。
公孙贺赶忙拦住解释:“不能这样卖。这么多东西一起卖对方一定会趁机压价。”
“那是您,不是我。”托做几年生意的福,公孙敬声认识不少家财万贯的商人。公孙敬声交代他的随从:“就说皇后的外甥有请。”
半个时辰左右,长安城中数一数二数三的商人都来了。
公孙敬声指着满院子珍宝:“诸位,开个价吧。”
几位吓一跳,哆哆嗦嗦问:“全——全卖了?”
公孙敬声点头:“放心。他们不敢叫你们还回去。我父亲以后敢威胁你们,你们尽管去博望苑伸冤。太子是我弟,我的事就是他的事。”
几位商人消息灵通,如今已经知道陛下前些日子令长安令抓人盖因有人夜闯博望苑。有太子撑腰他们怕什么。不过也是因为公孙敬声搬出小太子,没人敢压价。
十万钱的东西硬生生被公孙敬声卖出二十五万。
公孙敬声叮嘱几位商人:“十万钱给我父亲,十五万钱送到我府上。”
昭平君看着一车一车的铜钱或黄金去对面,就问公孙敬声哪来这么多钱。公孙敬声大概说一遍,昭平君佩服。这种有意思的事不能自己知道,他立刻告诉友人。随后又觉着不过瘾,他也不嫌累,进宫告诉小太子。
小太子差点被茶水呛死:“敬声表兄的祖母还活着?”
分家
公孙敬声的宅子离公孙老宅甚远。昭平君家在公孙敬声家斜对门, 哪知道公孙老宅的情况。
“应当还活着。老夫人这一生经历过不少事,只是卖点家产气不死她。”昭平君毫不在乎她的死活,“指不定越气越长寿。”
小太子深表赞同:“可惜同样的招数只jsg能用一次。”
“再闹也没有什么意义。又不能把人杀了。也不能真逮住全家老幼打一顿。兔子急了也咬人。”何况公孙家最不缺没脑子的混账。
小太子很好奇被公孙敬声这样一闹, 公孙家还能维持表面的和谐吗。
不能了。
公孙敬声的伯母婶娘以前就没少撺掇老夫人分家。然而老夫人不敢,亲友问起来她该如何回答。再说了,她虽老但没糊涂, 公孙贺非长子,一旦分家她这个当母亲的就得跟长子同住。虽说分家长子能得七成家产, 可被公孙敬声那么一闹公中哪还有钱。
然而没钱也分。
除了公孙贺和卫孺, 公孙家其他人坚决要分家。公孙贺的兄弟们也知道长安房子贵, 最值钱的东西都被公孙敬声卖了, 他们没钱买房。于是乎, 公孙贺的兄弟和卫孺的妯娌们就想到一个主意, 谁住的院子归谁,通往正院的门封上。
老母亲归长子, 长子院落通往正院的门就不砌了。
公孙贺表示他位高权重俸禄多,由他赡养母亲。可惜他的老母亲怕了他儿子, 吓得连声表示要跟长子。
即便如此, 公孙敬声的大伯母也没闹,因为老夫人剩的三成私藏也是一笔巨款。公孙敬声卖的二十五万钱其中老夫人的东西占四成。他的两个伯父和一个叔父的东西只占两成。究其缘由, 老夫人的东西值钱。公孙敬声叫管家算“典当价”。典当价可不是折旧价, 而是再好的东西到了典当铺都得打对折。
四月的最后一个休沐, 下午申时左右, 公孙敬声到太子宫。小太子先看看天色, 后看看漏刻:“不在家休息这么早来找我出什么事了?”
“我们分家了。”公孙敬声显得忧心忡忡。小太子很是奇怪, “不是好事吗?”
公孙敬声:“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不了多久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该知道这个家是被我闹散的。”
“怕挨骂?”
公孙敬声猛然抬头:“我怕什么?再说了,谁敢当面骂我?”
“那你担心什么?”
公孙敬声:“我父亲母亲啊。我对长辈不敬旁人只会认为是他或母亲撺掇的。我婶娘和伯母就是这样想的。”
“她们真没良心。花花都知道护主。”小太子不敢相信, “她们这样认为,想必你祖母心里也有这种怀疑。你担心坏姨丈因此寝食不安?”
公孙敬声微微摇头:“不止这些。百善孝为先。外人误认为我父亲不孝——”朝宣室殿方向看一下。
小太子懂了。
“多虑了。”小太子摇头,“郡县选拔人才的时候孝不孝顺这点很重要,而朝中用人不看中这点。”他停顿一下,怀疑公孙敬声不记得了,“你忘了以前我父皇跟太皇太后闹成什么样?她恨不得把父皇提拔的人全杀了。我不信她没有想过,要是她的小儿子梁王活着,她和小儿子里应外合废了我父皇。可惜啊,那个短命鬼都没活过祖父。”
公孙敬声:“谁敢说陛下不孝啊。”
“黎民百姓不说父皇不孝不是因为他乃皇帝。所有人都清楚太皇太后的心思,可以理解父皇同他祖母的关系一度势同水火。同样所有人都知道你伯母婶娘能穿金戴玉是因为你父亲能捞钱。”
公孙敬声拧眉。
“以前你不知道坏姨丈这些年捞了多少钱,但外人很清楚。”
公孙敬声不禁问:“怎么会?”
“就像你说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坏姨丈的门客或随从买地是不是得四处打听,或者找人经手?别人求你父亲办事能做到守口如瓶吗?看看公孙家其他人的衣着,算算他们的俸禄以及你父亲这些年得的赏钱也能算出他弄了不少钱。公孙家分家外人只会幸灾乐祸,这个家终于散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