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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灼顾不得身上的溅红,衝将上去,挺盾将矛尖刺入了那骑兵的喉咙,顺势将骑兵手中的长矛拔起,一个旋身掷向了身后衝出谷口的骑兵。
不偏不倚,正中一名骑兵的喉咙,硬是将这骑兵挑翻下马。
“有敌兵!”
“一个不留!”萧灼嘶声大喊,山谷口的三百将士同时衝出,将第一队出谷的战马尽数砍折。山谷本就狭窄,前面出了拥堵,后续奔袭的队伍来不及停止,便撞了上来。一时之间,骑兵还没来得及摆出阵势,便先乱了阵脚。
骑兵之威,在于列阵齐衝,只要限制了骑兵的机动,便等于是废去了骑兵的战力。
趁着这一乱,萧灼领着将士们衝杀上去,左臂上的盾或铲或挡,在山谷口发挥了极大的效用,眨眼之间,这三百人每人皆是斩落数名骑兵。
“撤!”萧灼知道每次斩蹄都会耗费极大的体力,所以她们顶在前面撑不了多久。她及时下令撤退,故意给敌军衝杀出来的机会。
染血的京畿卫们跟着萧灼左右撤开,奔入深林之中。
山谷中部的骑兵停止了衝击,纷纷翻身下马,擎盾齐推,硬是将堵在山谷口的残马与将士尸首推了出去。借由这些战马为掩体,让后续的骑兵快速衝上了山道。他们身上的铁甲可以防备林间的箭矢,只要跑出最窄的山谷口,他们便可以左右互为援兵,仗着手中的长矛,阻止那些敌军的靠近,避免被斩蹄。
还有一百步!便可以衝出这段最危险的地方!
骑兵们铆足了力,催动马儿奋蹄跑起来,却没想到山林两侧滚下了两块巨石,硬是将最前面的马儿逼停。
“下马!下马!”骑兵的将军指挥下令,他们身上都有甲胄,对付那些轻装上阵的敌兵也是占据了上风。
萧破却带着人从他们后面衝杀出来,斩的是战马的后蹄。那些还没来得及下马的骑兵一样被甩落下来,因为甲胄很重的缘故,一旦倒地,想要立即翻身起来战斗实属不易。萧破他们没有着重甲,为的就是轻便,加强在林间的奔袭能力,
这一阵衝杀,将骑兵都吸引了过去,万万没想到萧灼又带着人杀了回来,加入了这场剿灭。
鲜血飞溅,杀至终局,谁也不知身上的血是战马的,还是敌军的。
这六千重甲骑兵没有想到这里会有人埋伏,更没有想到因为重甲护身,反倒让他们战力大跌。即便奋起反抗,还是伤了不少京畿卫,可最后大局已定,他们的挣扎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这片静谧的山谷,不过两个时辰,便成了尸山血海。
萧灼浑身血污,将左臂上的盾解了下来,绑在手臂上的绳索已然勒入了萧灼的血肉。她忍痛撕扯衣裳缠紧伤处,抬眼看了看天色:“拿上他们的佩剑长矛,我们入山稍事休息,准备下一场战斗。”
她知道,厮杀只是刚刚开始。
即便只有一千人,他们也要打出万人的气势,唯有如此,才能让老狐狸心生忌惮,分兵入山击杀他们。
六千重甲骑兵全部覆灭的消息很快便传入了韩军大营。
“她果然没死!”韩绍公须发皆张,遭遇如此重创,他始料未及。明明只有一千人,怎的会知道他的重甲骑兵隐藏在哪处山谷,甚至还用这种破盾破矛给了他如此惨痛的痛击。
马德看韩绍公动了怒,当即请命:“末将愿带一千人,入山追击!”
韩绍公摆手道:“你带五千人去,我要她的脑袋!”这一次,韩绍公不敢再轻敌,即便知道萧灼只有一千人,“切记,小心行事,莫要中她的计!”
“诺!”马德就不信了,不过是个从未上过战场的毛丫头,他这样身经百战的将军岂会中她的计!
韩绍公待马德走后,详看了现下的围城图,知道必须要速战速决,否则楚王那边发现大夏其实隻来了三千人,调转兵力来援,那他便成了腹背受敌的那一个。
“主上,齐州细作来信。”小兵捧着信囊在帐外禀告。
韩绍公将他召了进来。
小兵奉上信囊:“主上。”
韩绍公接过信囊,打开一看,恶狠狠地将书信砸在了几案之上。
齐王遇刺,想来必定是燕王府的手笔。在这个时候行刺齐王,他便是最大的嫌疑人,对战局可不是好事!
“魏州细作来信!”另一名小兵也赶至了帐外。
韩绍公扶额,肃声道:“念!”
小兵赶紧打开信囊,如实念道:“魏陵公遇刺,重伤。”
韩绍公不禁冷笑,他真是小看了燕王府这两个女人,能在这种必输之局里出这样的奇兵,简直可恨!
“报——”
韩绍公握紧了拳头:“说!”
小兵掀帘而入,跪在韩绍公面前:“楚州兵马异动,大军离京畿只有两百里路程!”
“哪里冒出来的兵马?!”韩绍公烦躁问询,“来了多少?”
小兵据实已报:“约莫三万!”
韩绍公背脊一阵发凉,楚王与夏军正在海上对峙,从哪来召来这三万人马?难道崔伯烨与他一样,这些年私养了一批私兵,竟连他的细作都没有发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韩绍公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唯有冷静,方能做好正确的判断。
“主上!末将愿往迎击楚军!”边上的副将陈倥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