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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灼顺势凑到她的耳畔,语声比先前低沉了许多,与她许诺:“你给我要的,我便给你要的。”即便她强装镇定,此时也不免心跳加速,说不紧张都是假话。
今晚注定是个特别的日子,萧灼自忖不能让崔泠看出她的心虚,所以与其主动下手,倒不如等崔泠主动送上来。上回也是如此反击的,这回也当如此。
崔泠看出了她的心思,同一个地方栽过一次,不代表她还会栽第二次。既然是萧灼想要她主动,她便主动一回,不过,绝对不是萧灼想要的那种。
匕首自袖底跌落掌心,她骤然出鞘,匕首抵住了萧灼的喉,只听她含笑反问:“王上再想想,当真要得起么?”
萧灼轻笑,隻当是崔泠的小把戏罢了,否则以她的武功,崔泠绝对拔不出匕首来:“天下还没有孤要不起的东西。”话音落下,她凑近了她,“也包括你。”
“是么?”崔泠笑笑,匕首毫不留情地挑破了萧灼的领口,又凉又痒地沿着萧灼的锁骨往下又是一挑。那微弯的匕首轻而易举地破开了她的内裳,将这危险的感官放大到了极致。崔泠无辜地笑着:“呀,一不小心,竟是毁了萧姐姐两件衣裳。”
萧灼心跳加快,何曾有过这般又危险又期待的心绪?她顺势握住了崔泠的手,连同匕首一起握住。她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滋味,所以她必须把最危险的东西牢牢掌控手中。萧灼紧紧盯着崔泠的眉眼:“弦清,玩火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崔泠挑衅,微微用力,匕首的尖端刺在萧灼的心口,破开了一个小口子:“我若敢给这个代价,萧姐姐可敢接下?”
萧灼神色严肃,呼吸沉哑,双眸如火,仿佛一隻被激怒的野兽,随时会张口咬上去:“我敢。”她五指用力,吃痛的崔泠哪里还握得住匕首,便由着匕首自掌心中掉落在了地上。
崔泠顺势抵住了她的心口,柔媚道:“这就恼了?”
萧灼的气息已近在咫尺之间,隻觉身体里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
“我给萧姐姐消消气。”说话间,崔泠恰好躲开了萧灼的唇,撕扯开萧灼的衣裳,本想轻吻被她刺破的小口,却在看见萧灼心口处的疤痕时,愣在了原处。
“可怕么?”萧灼反问。
崔泠也曾听闻,幼时燕王曾经以身为盾,为天子挡下了致命一击。她没有想到,这一击竟然如此精准,就这样活生生地刺在她的心口上。细看疤痕边缘的虬曲,那是剜肉去毒才会留下的痕迹。足见当年伤到燕王的那把兵刃上染有铁锈,若不如此清创,这伤口离心臟如此近,只怕燕王根本活不到今日。
如今这些疤痕之上,留下了一点她亲手刺破的小口,就好像是一点红梅的初蕊,红艳艳地格外夺目。
崔泠没来由地有些心疼,没有回答萧灼,却是极为温柔地亲了上去。
萧灼没想到她会来这一下,酥意与感动同时涌上心头,她也温柔地捧住了她的后脑,动情地道:“换做是你,我也会挺身而出的。”上一世迟了,未能发现弦清的温情脉脉,这一世一切刚刚好,她贪婪地希望能留住弦清一生一世。
明明知道不该咬这个钩,可萧灼还是义无反顾地咬了。
崔泠睫毛微颤,萧灼的这句话说得仓促,也说得真切,轻而易举地撼动了她的心房。她自忖不是个醉心花前月下的人,此时也忍不住沉醉于萧灼给她的承诺之中,情不自禁地动了情念。
于是,她忽然扬起脸来,不顾唇上还残着萧灼的血,吻上了她的唇。
就一夜,哪怕只是一时欢愉。
明知道萧灼并非一个好拿捏的人,明知道她主动如此,便是将先前想好的脱身之计尽数抛却,可那又如何呢?
明日的路,荆棘遍布,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萧灼今晚就像是一缕阳光,让她心安,也让她心动。她这个注定要满手鲜血的野心家,偶尔享受一回阳光的温暖,也不是什么罪过。
况且,从萧灼的反应看,崔泠可以断定九成,这条大鱼是彻彻底底的上钩了。
“冷么?”萧灼忽然将她抱起,大步走向床边,呼吸急促地问道。
崔泠贪婪地追上她的吻,封住她的一切多余话语。有些话,不说比说还要让人心动。她现在连掌心都是烫的,萧灼又不是傻子,应当懂得她是什么意思。
哪知,萧灼只是将她放落床上,便挣开了她的吻,绷着最后的理智,正色道:“到此为止。”
这话一出,崔泠便成了那个可笑的,她又羞又恼,反问道:“不会是么?”
萧灼被她一激,顿时来了气:“谁说我不会?!”
“那便是不敢?”
“你!”
“怎的?”
萧灼强忍燥热,咬牙将崔泠的双手高举压住,正色道:“这可是你逼我的!”
“纸老虎!”
“……”
萧灼的眸光中多了一丝心疼,那心疼让崔泠忍下了要激她的话。那位高高在上的燕王,虔诚说道:“我要你心甘情愿地给我。”
崔泠耳根一烧,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灼松了手,亲手为崔泠脱了鞋袜,又拉了被子盖上,温声道:“你比这个天下还要珍贵。”她收敛了先前的全部轻浮,收敛了所有的要挟,这次是认认真真地隻想要崔泠的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