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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奶娃娃,镇不住大雍的江山。”魏陵公提醒诸位大臣,“如今韩州未平,大夏又在海上虎视眈眈,若是这个时候没有一个年长的君王坐镇京畿,你们想想,大雍会落个怎样的下场?”
百官哗然。
正当这个时候,漆黑的夜幕之中又升起了三枚响箭。
人人都认得,这是京畿卫的响箭。
魏陵公脸色惊变,当即命人速去瞧瞧,外面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那人很快便打探到了消息,踉跄奔入议政殿中,跪地回报:“大事不好!京畿卫推炮对准了宫门!”
齐王恶狠狠地咬牙道:“小丫头骗子!”竟是将大隆宫当成了大瓮,就等着他们相互攀咬,好以逸待劳,坐收渔翁之利。
这个时候的萧灼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走近火炮面前,望着巍峨的宫门高墙,叹息道:“可惜啊,三朝帝王的心血,如此华丽巍峨的大隆宫。”话音落下,她另隻手轻轻一挥。
宫墙之上,密密麻麻地出现了张弓的京畿卫,箭矢尽数对准了议政殿外的三州兵士。
确实,京畿卫只有一万人。
可京畿城中的箭矢可不只一万支,谁要跟这些个老头子来阳的,对付他们几个,最好的法子便是来阴的。
“乱臣贼子,当诛!”
她凛声下令,城头之上的箭矢齐发,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今夜阴云密布,寒风阵阵。
月光也被乌云掩盖,这样的夜,最适合杀人。
作者有话说: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抓虫。
九十一、拿捏
大隆宫大乱, 炮火不休,京畿外的兵马苦于内乱,又无将领镇场, 即便听见了京畿城内动静,也未能及时有序组织, 入城救援。
驻扎在外的楚州兵马本就是为了牵製齐州与魏州两州兵马,听见城内起了炮声, 值卫的大将杨猛当即下令, 立即趁乱衝杀这两营兵马。
若是齐州与魏州两州兵马故意异动, 楚州兵马不管他们就先行入城救援,只怕会中了他们的计, 致使腹背受敌。当务之急,应先快速斩杀这些兵马, 再赶去城中救援。
大军厮杀, 有将与无将是天壤之别。
一盘散沙的魏、齐两州兵马霎时便被楚州兵马杀个措手不及, 明明是两倍于楚州的兵马,却在杨猛的指挥下, 沦为了认人宰割的蝼蚁,一一丧命楚州兵士刀下。
厮杀到了终局, 杨猛意识到了蹊跷之处。照理说, 这两州兵马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他急忙挥手示意擂鼓手重新击鼓, 集结兵士, 准备速速入城救援。
正当这个时候,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城门之下。
银翠提着灯笼跳下马车,亲手掀起了车帘, 一手牵着郡主自马车上徐徐走了下来。她今晚身上拢着雪色裘衣, 即便是夏日, 也还是怕寒的。
只见崔泠抬眼望向郊外的火海,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刺得她微微蹙眉。
银翠担心这里会有流矢伤人,命府卫擎盾立于马车之前:“保护好郡主。”
“诺!”
四名府卫擎盾护卫崔泠,崔泠却道:“不必,都让开。”
“可是……”
“我想看清楚,究竟是哪位将军带兵驰援大隆宫?”说话间,视线中已出现了熟悉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被她打发回楚州的副将杨猛。
看见此人,崔泠悬着的心便踏实了下来。杨猛待她如何,她不是不知,在这种生死关头遇上杨猛,只能说注定不会输了。
杨猛一骑当先,第一眼便瞧见了站在城门下的崔泠,大喜道:“郡主!”他当即勒马,示意大军暂时停步。
崔泠对着杨猛微笑点头:“杨将军,别来无恙。”
杨猛不敢再像上回那般僭越,翻身下马,恭敬地对着崔泠一拜:“末将参见郡主!”
“父亲在大隆宫不会有事,将军不必担心。”崔泠长话短说,“现下兵祸四起,我担心城中有人趁乱打劫,所以……”她蕲艾地望着他,“还请将军助我庇护百姓,勿让京畿百姓受难。”
“这……”
“父亲需要这个仁名。”
崔泠直接点中要害:“如若父亲事后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她把话说得明明白白,这些军士也是认得郡主的,往日在平澜湾大营中,楚王不在时,都是郡主坐镇。既然郡主言明,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天下哪有女儿不顾父亲死活的道理?
杨猛数月不见崔泠,见崔泠再对他和颜悦色,这会儿已是心花怒放,哪里还顾得其他,当下重重一拜道:“末将领命!”
“有劳将军了。”崔泠轻轻一拜。
杨猛大喜,拍了拍胸甲:“末将保证,谁敢犯事,末将便砍了谁!”说罢,他翻身上马,分兵沿着京畿巷陌浩荡巡去。
百姓们听闻大隆宫起了炮声已是惊慌不已,闻听城外又响起兵甲厮杀声,真是如坐针毡。现下是留下不知是死是活,举家逃亡又怕被城外的乱兵误杀。
这个时候百姓最需要的就是定心丸,崔泠要收割的也是这份民心。
杨猛一路带兵巡逻,一边高呼:“郡主有令,趁乱犯事者,杀!诸位乡亲父老,莫要惊惶,我楚州兵马,绝不伤害诸位一根头髮!”
楚州兵马入城,数千马蹄声碾碎了所有的惊梦,得了这一句话,他们算是得了一份踏实。家家户户紧闭家门,偶有大胆的推开一线窗隙,往外焦乱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