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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建神经质般地搓着手,脑子太过乱,一时压根理不清头绪。
他咽了口口水,润润嗓子。
“您也说咱们是小恩怨,要不武器的事,您宽容一下?”
贝茵知晓,他是想把武器的事先解决,压一压沈雅思火气。
“可以,半个月后店面建好我就收手。”
见他想开口,她提前道:“咱俩关系并不好,谁知道你中途会不会出尔反尔,这事没得商量。”
傅建不再说什么,十分钟没到就跑了。
那焦急的模样,只差把“我要去查贝茵说的话是真是假”写在脸上。
贝茵取出一个通讯器,发送信息:师姐忙吗?
泪腺发达的师姐
梵卡那边的通讯器显示连接成功,信息也发送过去。
只不过盒子右上角闪两下红光后,利索挂掉了。
贝茵食指再次戳下连接按钮,附送几句话:“师姐,我四周很安全,不会有人发现你,也不会带给我任何麻烦。”
“滴滴!”
盒子上的显示灯,这才变成绿色。
只是梵卡传过来的声音依旧很紧张,外星人本人更紧张。
“我知道你很想师姐师姐也很想你,好了么么哒拜拜。”
不带喘一口气地快速说完,“嘎哒”,二次挂了。
贝茵无奈扶额。
30个军区都有相关限制条例,禁止医生、将士、科研者、后勤人员等从军者,跟星际不法分子有关联。
若发现一律炒鱿鱼。
在她眼里,以她师姐为首的白鲸盗猎者团自然是好的。
就好比远古时期的侠客,劫富济贫,惩奸除恶,隻抢奸商无赖。
小时,她经常跟随他们流离刚经历战火的星球中。
曾看过一个长相凶神恶煞,三米高的外星大汉,单膝跪地上,温柔地抱起一个刚失去妈妈的小孩。
也曾看到他们抢下一整艘飞船的物资,在被抢劫者不得好死的诅咒中离开,去到一个难民星球,将物资全部发放。
他们毫不在意别人丢来的贬义标签,跟数不清的肮脏、恶臭辱骂。
一直于战乱不休的动荡时代里,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实施自己心里的善。
那粗鲁野蛮的表皮下,其实是一颗颗为正义而跳动的温柔心。
而在全宇宙大多数种族眼里,白鲸只是星际人数最多、最臭名昭着的不法团伙。
尤其是老大梵卡,星际每天想取她项上外星头的刺杀令,起码有五十单。
去年抢了一个星际土豪,使原本八千万的悬赏金,一下子飙到五亿。
偏偏她本人乐呵呵地跟她说:“看到没,什么叫做实力,你姐这就是!”
她脾气也算不上好,属于为所欲为横行霸道的豪放类型。
大概将骨子里那丁点的绕指柔,全部给了她。
那时,她还在18区,也怪她粗心大意。
无意让人听到她俩对话,发现她们关系。
虽然后来以失忆药水,及时阻止那人报告揭发,却给师姐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此后,一颗大咧咧的心变得谨小慎微,生怕她被牵连。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贝茵每天身上都会带失忆药水,提前预防被偷听到的风险。
她清楚,不跟师姐说点事,不会轻易跟她聊。
便发送:师姐,帮我个忙。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而近小豹子者久了,会无可避免地熏陶出几分卖萌心。
又发送一个:๐•ᴗ•๐
不出所料,贝茵心里数到三的时候,梵卡主动连接上通讯器。
哭着吼:“哪个小崽子欺负你!名字,地理坐标即刻发给我!我这就带一万人去干死他!!”
吼完,又嚎啕大哭安慰她:“不怕不委屈昂,师父靠不住,但有师姐跟叔叔们在呢!”
师姐之所以会喜欢哭唧唧,纯粹因为他们种族天生泪腺发达造成的。
激动流泪,开心哭,难过也哭,情绪一有波动,就会像现在这样嗷嗷哭。
其实,梵卡情绪都还算稳定的,一天隻哭个十来次而已。
像梵卡有个手下,贝茵叫他一颗牙叔叔,一天打底三十次。
贝茵试过安慰,也尝试过治疗,但都没什么用。
“小事就不劳烦师姐动手,我自己可以处理,麻烦师姐帮我个小忙。”
说是师妹,其实梵卡当女儿养。
她清楚贝茵有多要强,二十年来自个一步步地往上爬,从来没叫过累、委屈。
那句帮忙,犹如一颗巨石投入湖中,搅得她情绪波澜四起,眼泪止也止不住。
然后,贝茵又是安慰又是解释,说了许久许久。
到阮翡提着午饭走到门口,才让梵卡大哭改成小声啜泣。
狐疑抽噎:“真的?”
“嗯嗯,真的真的,我自己可以解。”
眼见阮翡走过来,贝茵快速道:“只需要散发有组织要绑6区大鳄就行,双方名字都不需要说。谢谢师姐,改天去看你,拜拜。”
在薄唇张开要说出话的前一瞬,迅速掐断联络。
阮阮放好午饭,蹲在贝茵跟前。
胳膊横放她腿上,揪着白大褂的边边。
也不说话,就那么撅起能挂衣架的嘴,眯起丹凤眼看她。
身上的醋味能飘八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