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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贝首席微笑,“我一个月就能完成,多出来的命怎么算?”
吃到嘴里的肉,死鱼眼绝对不会吐出去,“反正我不还!你说其他要求,我答应你。”
“成交。”
十分钟后,贝茵从自动驾驶代步机下来,走向小白屋左侧的墙,轻松穿过死鱼眼用能力画出来的圆洞。
在没触发警报的情况下,畅通无阻地进入两层小屋子。
待视线抬起,看清眼前壮观景象,贝首席惊愕地双手捂嘴。
“我的妈呀,真够劲儿!”
里面面积比外面看起来大多了。
说是住所,可别说家具,连个凳子都没放。
目之所及,视线所看,通通隻放着一样东西——她的图像。
各个年龄段,像物品一样分门别类。
有用老古董拍立得拍的照片,挂在客厅左右两大墙上。
一张又一张地堆迭,从上至下从小时到此时,两面墙全部都是,一丝白墙缝隙也看不见。
有用全息影像製作的立体照片,或挂在墙上,或就那般放地上。
也有由一张图,经超级电脑算出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
再几百或几千张横放一起,製作一套流畅的行走动态照。
静图有,动图有,视频也有。
或几十秒或几分钟,悬浮半空不停歇地每日播放。
贝茵震撼的无以复加。
抬眼看去,阮阿姨给阮阮的照片,也有军校毕业后,她自己拍的。
十六年积累下来的满屋子照片,串联起她的人生。
密密麻麻地摆放墙上、地面、半空,夜幕撒满繁星的景象,都没眼前这般壮观密集。
除了一条从门口到二楼阶梯,留出来的一脚宽的小路,再无落脚之地。
贝茵瞠目结舌地站在厅中看了会,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照片,往二楼走。
阶梯、扶手,乃至扶手右边的墙,也全是照片。
整个屋子已失去原有的住人功能,唯一作用用来摆放她的照片影像。
沿着照片海来到二楼,贝茵想踩最高一层台阶的脚,蓦地僵在倒数第二层。
入眼,墙上挂着一幅五米乘五米的巨型油画。
应该是阮阮自己画的,背景浅蓝色调,一轮巨大圆月亮占据半个版图。
月亮下站着她,低头看着地面一个不知名的东西笑。
待贝茵走近了才看清,竟是一隻小小蟑螂。
抬起一点头,任谁都能看出来,芝麻大点的小眼,正虔诚又爱慕地望着女孩与月亮。
而二楼其他地方,除了密密麻麻的照片,还有许多幅她的画像。
喜怒嗔哀表情不一,需要观察入微,才能画得活灵活现。
身处海洋中的贝茵蹲下身,右手紧紧攥着心臟部位的衣服。
心臟也好似正被一隻手给揪着。
情绪太混乱,无法准确形容出,是因阮阮卑微的爱,感觉到痛心。
还是因这般轰轰烈烈地爱她,感觉到喜悦。
她才回神,小时候的小病娇并不能轻易做到不来找她。
只是在失控之时,立马会製作几张照片,将所有极端情绪,封锁进小屋子。
忍下病,吞下疯,缓解过后继续去洗人格障碍。
若有预兆,继续循环反覆,独自日复一日地走过四季。
而长大后习以为常,爱她拍她的照片,已成为一件日常必不可少的事。
镜片下发红的圆眼不自禁地环顾屋子,每一张都代表一份思之如狂的想念。
渴望见到她,渴望到发疯,却又痛苦地忍住。
而,死鱼眼跟她说,大小照片、画像加起来,足足有十万零一千三百二十二张。
她无法划分开,其中有多少份是思念,又有多少份是痛苦挣扎?
死鱼眼惊到现在语言系统才恢復:“卧槽,阮翡真的好病好疯啊!”
“你懂什么?”贝茵取下眼镜,吸吸鼻子,“你没有感情,什么也不懂。”
“行行行,我不懂,阮翡正在回来的路上,你走不走?”
“化支油画笔给我。”
下午一点整。
阮翡急急地去,拿着几份礼物又匆匆地回。
方向直奔白屋子。
打开后,猜想成真。
姐姐之所以拒绝陪同,就是想进这里。
东西没有被动,只不过,进门后最大、最惹眼的照片旁,贴着一张字迹漂亮的信。
也如她所预想,姐姐任何没有害怕,一如既往地温柔。
致宝宝:
抱歉,我实在太好奇,未经允许,闯进你的小世界。
照片拍得真棒,每一个我都闪耀漂亮极了,谢谢宝宝。
上次你用整个星球玫瑰给我写下一封情书,如今又用一屋照片向我表达浓爱,怎么这么浪漫呢?
十万零一千三百二十二张,每一张都代表一句我爱你,你对我说了这么多,而我每天说五遍,也要几十年才能还清。
简直负债累累呦,不过姐姐会努力还的,才不会欠你债。
以后每天都帮我拍照片吧,就用拍立得,我很喜欢复古画质。
上二楼,有个小礼物送你。还有,谢谢一直以来这么爱我。
——你的茵。
每一个字便犹如一条冒着热意的涓涓细流,待阮阮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完,内心欢喜泛滥成灾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