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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双方的僵持下,慢慢悠悠的抵达镇国公府。
门口站着的正是宋伯元那高贵的二姐,大梁隻此一位的一品贵妃娘娘,庄贵妃—宋佰枝。
宋伯元头一个跳下马车,也没去管身后的小五,隻抓着她二姐姐的手往府里带:“二姐姐怎么出来等啊?冷是不冷?”
庄妃埋怨的横了宋伯元一眼,回身把宇文流苏的手臂捞到自己手边,“小五今夜可舒坦了?”似是没看到她眼底的红一般自然的问话。
宇文流苏微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手臂亲昵的搭在庄妃的臂下,“下次可不能和宋伯元一起出门去了,这一路上,都是小娘子们投过来的艳羡眼神,我哪受得住这些啊。”
庄妃好笑的回头看了“弟弟”一眼,回过头来表示同意:“阿元从小就生在女人堆里,长大了更是不得了。唬得那些姐姐妹妹呀,一股脑的往府里拉东西。奶奶每次都要耳提面命的令阿元不得混到女眷堆儿里,可她哪儿听奶奶的话呢。”她把视线又挪到宋佰叶头上,才欣慰的继续接了一句:“好在小叶是个让人省心的,从来不和她‘兄长’一起瞎胡闹。”
这话虽是数落抱怨,但任谁听都是作阿姐的,对“弟弟”妹妹的骄傲。
宋伯元和宋佰叶落在她们身后五步路,宋伯元虚着声的问身旁的妹妹:“你说,郡主是个什么想法啊?”
宋佰叶没好气的怒起嘴,“还能什么想法?隻当五殿下是侄女呗。这么说来,‘哥哥’你也能娶妻了,只要我未来嫂嫂受得了你这惹祸精。”
宋伯元闻言哈哈大笑,“我如何娶妻?”笑过了又压过宋佰叶的肩头低声开口:“我也不能祸害别府女公子不是?你别找事。”
宋佰叶立刻停在原地,抬起手指了指头顶镇国公府第二道门楣上鎏金的【淮南王府】匾额,“淮南郡王的虚衔儿,你跑不了的。你这时候再不谋划,到时候等圣人赐婚,看你该如何是好。”
宋伯元撇嘴,故意放了声的朝前头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然就对着奶奶一哭二闹三上吊咯。”
前面已经与她们两个拉开距离的宋佰枝立刻回了头,她似是只听到了上吊二字,快走几步拉着宋伯元的衣袖就叫她掌她自己的嘴。
“快,呸呸呸。无事瞎说什么难听话。”
踏过前两道门,在悠长的青砖小径走了好一会儿,众人才进入镇国公府宽阔的内院。
送走小五之后,庄妃站定在自己的小院前,回身拍了拍比自己高了小半个头的“弟弟”,皱起眉头埋怨她道:“你平时要多吃点,小叶一个女娃娃一直与你一般高,再是龙凤子也不该如此的,又不是双生子。”
宋佰叶在一边偷偷撇嘴替宋伯元鸣不平,“她长那么高有什么用?我看宋伯元就这样最好。倒是我,长这么高,铺子里的成衣都穿不了。”
庄妃讪讪的放下手,转过身去教训宋佰叶:“你怎能如此叫你‘兄长’的名字?宋家又什么时候要你去操心身上的料子了?”每当大姐姐二姐姐提宋家而不是镇国公府时,小的就知道这是真的动了怒。
宋伯元站在庄妃身后偷偷朝宋佰叶做鬼脸,宋佰叶隻脸黑着瞪她。
待两人恭敬的送走了庄贵妃,宋佰叶一个箭步揽过宋伯元的肩膀咬牙切齿地小声对她说:“你不就比我早出生了那么一小会儿,得意什么!等我未来嫂嫂进了门,我一定站在她那一边。”
宋伯元不在意的笑,“好啊。那我定要娶个凶悍的,治得‘小姑子’说不出话那种。”
这姐妹俩肩膀搭着肩膀谁也不服谁,直到看到头上闪着光的箭矢快速地飞过镇国公府。
两人迅速对了个视线,宋伯元立刻将身上带着金銙金鱼袋的腰带一股脑的往屋子里扔。换了鞋子后,快速转身接过宋佰叶递来的面巾和腰间软刀,边系面巾边跟上宋佰叶的步子踩上了屋顶。
宋佰叶往箭矢发射的地方疾走的时候还不忘数落身后的宋伯元:“叫你平日里穿的花里胡哨,每次都要等你换衣服,磨磨蹭蹭的。”
宋伯元立刻超过宋佰枝的步子,“那你先走啊,让你等我了吗?”
宋佰叶无奈,“你把你对别的妹妹那温柔劲儿用在我身上,会死是吧?”
宋伯元小声笑着利落的从屋顶落下,宋佰叶跟着无声的落在她身边。有姑娘身边的小厮着急忙慌的过来接应两人,“爷,姑奶奶,二位可来了。楼里的黑卫大哥全都出去了,只能麻烦您二位了。”
樊楼的姑娘都是乐籍清倌儿,但总有那么几个酒肉草包仗着权势欺压人。为了保住樊楼几百口的生计,宋伯元只能无奈下令,遇到这种情况就先放他们带姑娘走。
那枚箭矢本是发给楼里姑娘们的樊楼专属救命箭,樊楼虽有武功高强的“黑卫”作保,但黑卫只有七位,楼里没黑卫的时候,就只能她们两个亲自动手。
“老规矩,卧房门前四个,交给你。整个内院一十六个,我来。”宋伯元快速说道。
小叶在这种时候,一向不说废话。
她微抬眉稍,才露出了专属于这个年纪少女该有的兴奋劲儿。
宋伯元蹲回房顶,用手里随便捡的小石子快准狠的打在门口几个守卫后脖颈的穴位,剩下就是两队交叉巡逻的府兵们。
这个时辰,巡逻的府兵们手里都握着火把,宋伯元就大剌剌的蹲在房顶上,享受着这种清楚洞悉别人动向的感觉。等她眼看着小叶打晕人安全进去以后,才无声的跳下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