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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宋佰叶义正严辞的点头道,“我灌醉的,大猫也是我引的。”
宋伯元一手掐腰,一手捂在心臟处问她:“那你身上的血是什么?”
“张员外喜欢吃肉,肉还得是新鲜的。总归是请他一回,我就叫人杀了头猪,亲自招待了他一下。那血溅身上,又是深山老林的,也就没去换衣裳。”
宋伯元一时惊得竟不知用什么语言回她。
“那你如何知晓我要做龙舟?”
“母亲之前说的,我就听了那么一嘴,从山上回来的时候顺道帮你带了个师傅,怎么了?”
宋伯元放下捂自己心臟的手,很是满意的拍了拍小叶的肩。又想起那沾了血的布料,还有肖赋那模棱两可的话,气不打一出来。
也没等小叶,带着小黑气衝衝的就要去金吾卫找肖赋算帐。只是刚到了门口,就碰上大姐姐进门儿,这事又被暂且撂下。
“大姐姐,你这大着肚子还可哪走什么啊?”宋伯元小心的护着,又叫小黑去叫老太太和王妃。
宋佰金一隻手扶在刚刚有些凸起的小腹上,另一隻手里拿了几张造型别致的新帖。“小黑,不要去麻烦母亲和奶奶了,我和阿元说几句话就走。”宋佰金将那几张请帖塞到了宋伯元的手里,“我刚从宫里你二姐姐那儿出来,这就回去了。这几张请帖是静妃送过来的,下个月中旬,是兆王出宫开府的日子,我和你大姐夫不方便过去,面子上也不能闹的太难看,你就和小叶一道去了,代我们的份儿就当去玩儿了。”
宋伯元低下头看了眼手里精致奢华的请帖,又问了一嘴:“那五殿下去吗?”
宋佰金宠溺般的摸了摸宋伯元的头,“咱们哪知道主子们的想法,殿下去不去的,你和小叶都要去,别惹祸就行。”
说着话呢,大姐夫着急忙慌的从宰相府过来。他下了马后小跑着过来,立刻从宋伯元手里接了宋佰金的手。
“出宫也不给我捎个信儿,我好来接你啊。”马铮又是欣喜又是埋怨道。
宋伯元看两人在她面前肆无忌惮的放闪,立刻单手捂在眼睛上,又在眼前分开一条缝子道:“大姐夫与大姐姐鹣鲽情深恩爱非常,那我就不打扰您二位,这就撤了。”
宋佰金笑着用手指轻弹了下她的脑门,“你这孩子,也快娶亲的年纪了,还是这般贪玩成性没个正形儿,等去了三皇子的开府宴,回来就要好好思量以后的路了,狼毫与银枪总该选上那么一样的。”
宋伯元不满的小声嘟囔:“我就是个庸碌之辈,笨鸟一隻如何跨海翻山?”
宋佰金还未有反应,马铮急得率先推搡了她一下:“笨鸟也要先飞了才知道到底能不能飞。”宋佰金看到了,因着心疼宋伯元气得立刻甩了马铮的手,“你就不会好好说!阿元都是个大人了。”
大姐姐夫妇两个刚走,宋伯元就带着小黑往金吾卫那儿去。
金吾卫是整个大梁朝最靠近皇宫的军队,里头的兵自然也大都是汴京本地人。从前在宋尹章手里的时候,金吾卫还算规矩。新朝开朝后,圣人扩编了几次金吾卫,那些个眼看着科举无望的世家子弟也就相继被家人安插进金吾卫里。
大梁朝本是轻文尚武,金吾卫里却恰恰相反。原先还分了派系,汴京的看不上外地的,望族的看不上寒门的,寒门的又看不上靠拳脚功夫进来的军户。直到肖赋被圣人从北边儿调到汴京,这金吾卫才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像样。
宋伯元除了太学,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樊楼与兰熹坊,也就顺带着练了一身的好手艺,投壶斗蛐蛐儿打马球投丸等样样不在话下,除了蹴鞠后半场就跑不动以外,世家子弟那些个无伤大雅的小乐趣,她是样样精通。所以小卫衙内时常跟在她屁股后头混,不光包了所有的花销,与她更是同仇敌忾。
小卫衙内他父亲建朝之后捐了大半家产用以建设新朝,圣人就给了这兄弟俩一个衙内的虚衔儿。卫衙内是吃喝嫖赌样样都沾的经商奇才,小卫衙内就是个清澈的蠢蛋。
宋伯元不喜欢肖赋,小卫衙内也不喜欢。宋伯元喜欢胭脂水粉,小卫衙内特意找他哥从外邦走了一条商线供她玩。所以临到了金吾卫的老巢,宋伯元有点儿心生胆怯,就想着叫上小卫衙内壮胆。
好巧不巧的,小卫衙内正提着鸟笼子满大街的寻她。见到小黑的时候,他是乐得见牙不见眼。“小黑,阿元呢?我去过你们府上,小叶说她出门了。”
小黑抬手一指蹲在大树下面画叉叉的宋伯元,小卫衙内立刻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手里拎的小鸟笼往宋伯元鼻尖儿前一横,“瞧!我寻到的新鲜玩意儿,满身粉红的鹦鹉,你见过吗?”
宋伯元扔了手里的树杈子,抬头看了一眼笼子里的鹦鹉,“这翅膀子不是灰的吗?先别说鸟儿了,我求你个事。”
“什么事?”卫衝将手里的鸟笼搁在地上,学宋伯元的样子蹲在她身边继续道:“抄书还是写自劾书?”
“丢人丢人丢人丢人。”连着几声沙哑的嗓音传来,直把宋伯元吓了一大跳。
她斜着眉毛看向声音发源地,手指着那鸟笼子哆嗦道:“刚,它,它说的?”
卫衝欠欠儿的凑过来,“是它,它会的可多了,还会叫你的名字,我刚教的就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