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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起刀落,宋伯元重获自由。
她第一时间,夺了景黛手里的刀,一把扔到地板上。
金属磕碰石板,发出“叮”的一声。
宋伯元单手攥住景黛未受伤的手腕,另隻手抬起受伤的,指给她问:“你感觉不到疼吗?”
景黛无辜地看向她:“不疼,自从被那些大虫子咬过后,我就不怎么怕疼了。”
宋伯元瞪她,“不疼也是受伤了,指不定哪天你就被自己搞死了。”说完话,立刻拉开房门。
景黛紧张兮兮地喊她:“宋伯元!你答应我的。”
“什么?”宋伯元偏头去问,有雨顺着风飘到她的脸上,她抬起手随意抹了一把。
“去给你们殿下找点金创药。”
“说,不骗我的。”
宋伯元站在门口等药,立刻有人朝屋里大喊,“殿下可无虞?”
景黛不吭声,隻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宋伯元。
屋外的人没听见声音,立刻组团撞开了门。
不大的门框,立刻围上来许多人。
小黑见状忙扔了手里的伞把,趁乱跑到宋伯元跟前问:“公子还好吗?”
宋伯元却转头看向景黛。
雨声渐歇,天将放晴。
景黛轻跪在地板上,手指勾起一件木匣子上的薄纱衣裳,“你说过,不骗我的。”
进来的府兵们又慌张的一个一个窜出去,恐后头生了能要了他们命的利刃似的。
宋伯元轻推开小黑,一步一步走到景黛面前,歪头问她:“你是不是喜欢我?”
雨停后,能听见各色虫鸣。
从窗口窜进的空气,澄澈清新。
宋伯元朝身后的小黑挥手,“你先出去喝盏茶,我一会儿就带你走。”
景黛还跪在地板上,看向小黑的目光,似敛着杀意。
宋伯元木着脸,指尖指向她,“姐姐那是什么眼神?你先站起来。”
景黛红着眼瞪她,却还是慢吞吞地拄了匣边起身。
宋伯元顺势拉了她一把,等景黛起身时,宋伯元倒吸口凉气,那白皙的膝盖头肉眼可见的发青发紫,娇嫩的实在不像常人的肌肤,随着她的起身,裙身下落,又忽地挡住了那骇人的青紫。
宋伯元蹙眉轻触了下那膝盖,问她:“你有感觉吗?”
景黛摇头,扒了宋伯元的手道:“我打小就这样,磕了碰了总是几月不见好,反正我也感觉不到,无碍的。”
宋伯元坐回到那大椅上,一脚踢走滑落在椅边的麻绳。
“你是就是喜欢看人穿女装还是单纯对我目的不纯啊?”她大大咧咧地问,也不管景黛如何想,反正她们两个脑回路不一样,硬搭也搭不上。
景黛似是累了,她轻靠在窗边,手肘斜斜地搭在窗沿。檐上聚的雨水,正慢慢一点一滴地往下砸,在她身后形成几道虚虚实实的水线。
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宋伯元,小鹿般干净的眼,青涩瘦削的肩膀,还有那懒洋洋的动作,怎么看都是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
“不是,我不喜欢你。”景黛说,“我喜欢死人,只有死人才不会伤害我。”她很平静地看过来。
宋伯元垂下头,扯了嘴角无声地笑了笑。
“你不信?”景黛问。
“我信啊,”宋伯元抬起脸,笑成月牙的眼流露出的全是真挚,她抬起手虚着在空中划出一个小圈儿,“姐姐这张脸,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景黛听了,也跟着笑笑。
门外有人点了灯笼,橘黄色的光顺着窗口罩在景黛的侧脸,倒把她显得有点儿温暖,令人更想要靠近。
宋伯元说谎了,她第一次遇见景黛的时候,就想接近她,不止喜欢她身上的味道,还有她浑身上下的好品味。
宋伯元终于支起了那懒洋洋的骨头,手指随意提了件纱裙,不看景黛问:“这个行吗?”
景黛还是倚在那窗边,远远看了眼,隻说:“挑你喜欢的。”
宋伯元不扭捏,痛痛快快地脱了身上的飞鱼服,手放在汗褂的纽扣上时,她偏头问景黛:“姐姐要一直这样看着我换吗?”
景黛坦荡荡地看回来,“你若是不想我看,我转过去就是了。”
宋伯元对着她手指虚着打了个圈儿,景黛看到立刻转身,后背依旧挺拔,浑身都散着股清透凛冽的仙人之姿。
她解了纽扣,利索脱了汗褂。细细回想景黛这人还真是有意思,要说她尊敬人吧,她敢绑人,要说她不尊敬人吧,她还听话。
身上套了那隐隐约约透着肌肤的细条纱裙,宋伯元别扭地扯了扯,才叫景黛:“好了,我穿好了。”
景黛缓慢转身,从窗边从容优雅地走过来。
她抬起手,轻放置在宋伯元的肩膀,纱料清透,那冰冷的指头所过之处却意外地变得发烫,宋伯元咽了咽口水,抬起手抓了景黛的手,“不许碰我。”
景黛抬眼,“为何不可?”
“咱们两个,没熟到这个程度呢吧。”宋伯元挑眉看着她说。
景黛松了手,手肘悬空在距宋伯元一寸之地。
“那熟到什么程度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