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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解了马的缰绳,一匹递给她,自己长腿一蹬上了马。
宋伯元温吞地接过来,上马之后问他:“你听过我家娘子的传闻吗?”
“什么传闻?”周令偏头问。
“宇文武盛说,她与别的男人日夜相对,整个大梁都传遍了。”宋伯元垂了垂头,“怪不得,我没收到,”
“诶!”周令凑过来,拍拍她塌起的肩膀,“宇文武盛的话你能信?不如信咱们明年开春儿就把阿严流杀死。”
宋伯元衝他摇摇头:“不是,这事他没必要骗我,只要随便找个人就能问出来的事,实在没必要撒谎。”
“你觉得你家大娘子背叛你了?”周令拽了她的马缰绳,一并攥在自己手里。
“不是。”宋伯元摇摇头,“我是在担心她的身体,她肯定是在查什么东西。但她那身子又不像我,根本就熬不住。”
周令朝天翻了个白眼,将手里的缰绳重新甩回去,“害我还以为你怎么了,自己拿着缰绳。”
宋伯元死死拧着眉头,“这宇文武盛的粮肯定是不会给咱们放了,咱们得回去告诉李叔这粮都分存到百姓之家了。”
“那能怎么办?难不成还真能屠城啊?”周令叹口气,“真是太玩笑了,大梁军被打成那样,都没一个逃兵。反过来,百姓倒占了军资发起国难财了。”
宋伯元心神不宁地,也就没搭她这话,在桑榆镇还了马之后,她们两人当场就被扣下。
李炳生坐在马厩内的铁椅上,铁青着脸看他们。
宋伯元手脚被绑,嘴里也被堵了布团子,只能“呜呜呜”地为自己鸣不平。
李炳生站起身,一把将她嘴里的布团子拿开,“说!别说废话,直奔主题。”
宋伯元嘴部张张合合地动了动,才开口:“我带老周去永州了,城里的粮都被宇文武盛存放在百姓家里的粮仓里了。”
李炳生皱了眉头,看看她又去看她身边的周令,周令朝他点点头,确定了宋伯元嘴里的消息。
“你们这趟,没受伤吧?”李炳生问。
周令摇摇头,“不光没受伤,宇文武盛还开了城门送我们。”
李炳生提了提眉毛。
旭日终于衝破云层,给那难得一见的洁白云彩染上了一道金边。
桑榆镇依然安静,只有身边的马鸣在强调这里有生命活动。
“所以他真的要吞了军粮器械?”李炳生问。
“嗯,要我三日内带着大梁军和青虎军归顺于他,不然就断我们粮。”宋伯元因一夜没睡,而困得打了个哈欠。
“荒唐。”李炳生气得咒骂了句:“真是糊涂爹生的糊涂儿子。”
两人趁机互相给对方松了绑,周令掏出怀里的空竹筒递给李炳生:“老头为了防我放的。”
李炳生手里紧握那竹筒,直到那竹筒被他生生捏碎。
“三日后,直接入城去抢!”
“那时候胡族趁乱进犯,咱们怎么办?丢了永州,那就是开了汴京的大门给他们闯,还顺带着给人几个月的补给。”周令上前一步,拉住了李炳生。
几人还未研究明白,镇外的战鼓又开始重新敲响。
李炳生白着脸衝他们两个比划了一下,就骑着自己的马率先往镇外赶。
阿严流每次都主打骚扰,有的时候会亲自现身,有的时候就派几十人的小队快马加鞭地在营帐外头溜达几圈,中原的马在这种极端天气下根本就撵不上。
宋伯元忍无可忍,这次没跟在李炳生后头,直接抓着周令,带着马场所有的马从桑榆镇绕到了战场大后方。
桑榆镇马场里的马只能作短途运输之用,此时被两人带上战场,个个燥狂。
两人同时松了系在一起的缰绳,马蹄踏飞灰,各个方向地挣脱。
中间的胡族人见飞沙眯眼,万马奔腾的景象,还以为直接被大梁青虎军给围了,各个往前去挣。
马炳生对付胡族也攒了许多经验,胡族人靠蛮力,不懂智谋。一旦□□马乱,那人就像白菜一样,随变砍。
恰好这次阿严流没有随军出征,整个小阵营被大梁青虎军尽数俘虏。
宋伯元与周令从大后方出现的时候,李炳生正眉飞色舞地数马。
两人头一歪,手一摊,李炳生看过去,“多少银子啊?”
“几十两吧。”周令挠挠头。
李炳生瞬间呼出一口气,“几十两倒还好,看来这马场主还是个心理拎得清的好人,桑榆镇的马换胡族战马那是稳赚的买卖。”
“黄金。那马场主坐地起价,我又着急。”宋伯元笑着凑过去,直接被李炳生一个手指推回来。
“几十两黄金?”李炳生眯眯眼,看了一眼地上被绑在一起的胡族人,拉了宋伯元去一边,“马确实是眼巴前儿的重要物资,但几十两黄金是不是有点儿太贵了?”
宋伯元一皱眉,“李叔,你能不能别这么抠搜,胡族的战马,你几十两黄金也就能买下来一匹,这次让你无痛抢了几十匹,你还算计那个?”
李炳生直接将宋伯元的头盔从她脑袋上扒了下来,“要是永州的物资跟不上,就咱们手里这点银子,够养活几个人的?往朝廷上发的信和人,就没一个回得来的。依我看,咱们最后啊,还是得靠自己,谁都他娘的指望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