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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他这样的,竟然还会招合租,看来真的是打赌输了。

下面还有。

【三、严禁进入其他室友的房间。】

【四、严禁未经允许,私自碰触他人的私人物品。】

这两条算是很合理,许知意也不希望别人随便进自己房间,乱动自己的东西。

【五、婉拒任何私人接触,请尽一切可能避免碰面,轮流使用公共区域,实在有话要说,请发微信。】

“避免碰面”几个字,加黑加粗。

许知意抬头望向那扇紧闭的主卧门,懂了。

这人还是个严重社恐。

社恐到虽然和别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却半点交道都不想打,怪不得昨晚悄悄地搬进来,直接猫进房间,连句话都不说。

而且只留了微信,连个电话号码都不肯给。

总的来说,全都可以理解。

人家收着只有一百八每周的房租,还包bill,就只有这么一点点洁癖、加强迫症、加神经衰弱,加重度社恐的小小要求而已。

最后还有一行:

【违反以上规定,严重者终止租房(房租按实际居住天数结算),房东拥有随时补充条例的权力。】

听着有点苛刻,但是现在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价格这么合适的房子,许知意全都可以接受。

许知意把租金转过去,截图了转账界面,发到房东的微信上。

【房租已付,请给我一份收据。】

没人回复,主卧里也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好像还在睡觉。

这人大概是昼伏夜出的动物。这倒是好,不用费心躲开他使用厨房和卫生间的时间。

这是座老房子,主卧内没有卫生间,一楼只有一个共用的卫生间,现在里面没人。

许知意去卫生间快速洗漱过,又去找了一块新抹布,认真地把龙头和台面的水迹擦掉,把拿出来的牙刷牙膏和洗面奶等等全部送回房,什么都没留。

最后一件事,是蹲在地上,仔仔细细找了一遍头发。

一根头发十刀呢。

把自己“人类的痕迹”全部抹干净,许知意才回到房间。

她回去没多久,手机就弹出消息,

是房东发过来的合租条例,电子版。

然后是房东回复的:

【房租收到。一会儿给你收据】

许知意想了想,又发:

【掉头发罚款的事,据我所知,在这里应该是不合法的。】

对方回得很快:

【我不喜欢垃圾和人类的毛发。你可以不租】

算了,许知意不再跟他深究法律问题,就当是照顾房东的怪癖。

许知意回复:

【好。那请问,还会有别人搬进来,不会只有我们两个,对吧?】

房东说过,是和别人打赌输了才分租,想必不会只招她一个人,人多一点,感觉比单独和房东住在一起安全得多。

对方停了一会儿,才回答:

【对。还有别人。很快】

他紧接着又跟了两条:

【还有,以后请不要随便扭我房间的门把手】

【被你吵醒了】

许知意尴尬:【对不起。】

不过他大白天的睡觉,难道昨天晚上做贼去了吗?

对方没再回复。

隔壁传来开门的声音,有人从房间里出来了,去了洗手间。

条例里写得很清楚:请尽一切可能避免碰面。这位是真的不想见人,等许知意回房了自己才出来。

许知意刚才乱动过人家的门把手,这回不好意思再打扰他,安静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边收拾包,一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裴长律发消息过来。

【知意,你找到住的地方没有?】

许知意回答:【找到了。我运气特别好,正好有个同学的亲戚在出租房子,房租还特别便宜。】

裴长律答:【那就好。我们知意运气怎么会差。】

跟着是张笑到呲牙的表情包。

许知意一直熬到外面传来房东从洗手间出来,回到主卧,关好门的声音,许知意才抓起包往外走。

再不去上课就迟到了。

外面阳光刺眼,离开老宅前院时,许知意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主卧的窗户。

百叶窗帘遮得相当严实,看不见房间里面。

上午是堂大课,相关专业的硕士全要修,分成了几个班,许知意这个班的教室里摆着几张大桌子,每张周围都团团圆圆地围坐着一圈人,就像办喜事吃酒席一样。

大家彼此不太熟悉,人人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局促地互相点头致意,也就像跟陌生人坐在一起吃酒席似的。

进来的人都在认脸。

国内留学生自动坐到一桌,印度留学生自动坐到一桌,本地的超龄学生们也在扎堆,这酒桌还是按人种族裔分的。

许知意一眼就看见了夏苡安,在她旁边坐下,松了口气。

夏苡安和许知意一样,也是自己努力攒钱出来留学的,对待功课极其认真,成绩单上一水的hd,和她同组省心很多。

“你后来搞定住的地方没有?乐燃说他帮你找到了?”夏苡安悄悄问许知意。

许知意把从昨天到今天的奇遇讲给她听。

夏苡安奇道:“所以就算住在一起,你也没看见房东长什么样?”

许知意点头。

夏苡安蹙起眉,担心,“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看夏苡安的表情,她脑子里已经把各种悬疑恐怖变态杀人狂的片子过了一遍,她拿起手机发消息给乐燃。

乐燃很快就回复了:【没事。我朋友说,他那个远房表哥不是变态,而且长得巨帅,要是去当明星,单凭脸就能爆红那种。】

那个洁癖,加强迫症,加神经衰弱,加重度社恐患者的房东,竟然长得很帅。

许知意立刻脑补出一个场景——一个全身一尘不染的男人趴在卫生间地上,一点一点地摸索着寻觅地上的头发丝。

但是。

长着一张奇帅无比的脸。

真是奇景。

正说着话,老师来了,是个褐色头发灰绿色眼睛的中年女人,个子小小的,大冬天还穿着印花长裙,举止优雅。

她带惯了非英文母语的学生,发音慢而清晰,给大家讲了一遍这门课怎么打分。

打分方式像在切蛋糕。

这块百分之十五,那块百分之二十,各种小测验,大大小小的文章,夹杂着课堂上的presentation,均匀地散落在从头到尾整个学期,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许知意默默地叹了口气。

以前在明大时,许知意凭着点小聪明,只靠考前突击一段时间成绩就不错,现在反而感觉比读大学时累得太多了,也麻烦太多了。

突击根本没用,期末的大作业占比并不算高,平时大大小小的得分项稍一疏忽,就会马失前蹄,痛失hd。

坐在对面的一个男生直言不讳:“还要写东西啊?这么麻烦?花点钱找个人帮忙弄算了。”

他旁边的人捅捅他,“你小声点。”

老师又讲了讲课程的主要内容和教学方式,问大家:“你们有什么问题吗?或者关于这门课有什么建议和想法?”

隔壁桌的印度小哥们立刻高高地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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