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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节

 

计现在还没跑出百里地。且霍准深知拓跋铣比自己还急,真个是出了什么要命的事,这蠢货绝不会这般慢悠悠的耍着花样报信要自己前往。

因此他并不十分担忧,断定此事和自己先前所想一致,应是鲜卑人在京中遇到了什么麻烦,想借相府的势去化解一二。霍准虽与拓跋铣面上客气,实则也不甚喜欢与胡人打交道,故而连去与不去都有稍许纠结。

然现今这个局势,他还指望着以后让拓跋铣拖着沈家一二。所以就算今晚不去,明晚不去,迟早也得走一趟。谁让骑虎这种事,它好上不好下呢,天知道福禄阁子的蠢货会不会影响霍家大计。

犹豫了些时候,还是下定决心走一趟。所谓雪中送炭,方能赚些情谊。真个是鲜卑有什么急事,他借着帮忙的功夫,也能趁机多留些后手。但霍准谨慎,恐福禄阁子里有意玩一出空城,又交代管事的多探几回。

霍家下人便只能受了这份苦楚,将西四街反复溜达了好几遍,半个时辰报一次,直往返了四五回,硬生生拖到了子时过半,霍准才开口道:“无异就罢了,找俩人随我去一趟吧。”

夜深人静,这一路都太平,霍家马车连个巡逻的夜卒都没遇上。管事带了四五个人先远远跟了一段,又走到前头先到福禄阁里再探了一回,确认仍是正常,这才退了去。

人多事杂,都留在这,反而引人注意。霍准贴身跟着的,也是府上知根知底的好手,断不会连个躺床上的都挡不住。

何况他身上还带着召唤御林卫的火烟筒,一扔出手,方圆拿饷银的都得围过来。到时候只说霍相三更不歇,子夜劳神,孤身入贼窝。这种事,是要上话本子名垂千古的。

所以不管怎么看,这一趟暗室亏心,于霍准而言,都不该出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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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甘

薛凌在薛宅里等的百无聊赖,却并不似以往心焦。因着薛璃在屋里,她便搬了张椅子坐在院里水井旁,借着微光瞧申屠易来回挥刀,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些让含焉摸不着头脑的话。

江府要如何请霍准,薛凌并未细问。说来有意思,她不信江府上下为人,却极其放心的由着江闳去处理这事,还确实不怎么在意今晚究竟能否将人请来。

又或者是人对于即将到来的结果,其实是了然于心的。她这会稳如泰山,不过是觉得十拿九稳,所以反而平静。以往的心心念念,大多是明白自己根本掌控不了局势。

再多一重顾虑,让江府去与霍准正面打交道,万一今天有个什么纰漏,她还能置身事外。而即使今晚霍准逃出生天,霍云昇也要死在路上。

所以,不打紧。她是能懒了身子,倚在椅子上,看疏星寥落,月华穿云。

霍家马车直直就到了福禄阁后院,查言先被扔下马车,在地上翻了个滚,一声哎哟没喊完,霍家下人道:“怎么走?”

查言道:“我的爷,您可轻着点,我明儿还要见人呐”。见霍家下人伸手要打,他赶紧做了个护住脑袋的动作,躲闪道:“那人说,您们随便找个地跳进去,抽了门栓直直上楼就成,可千万别叫门。”

那人先瞧向霍准躬身请示,见霍准点了头,便走到一旁跃起,片刻,门就开了。查言第一个冲进去,跑了两步方回转身来道:“大人您随我来。”

俩下人将霍准护在中间,缓缓跟着查言上了楼,不等再探,查言迫不及待推开门,冲进去压低嗓子道:“大爷,人我给你带来了。”

霍准三人站定未动,防着四周有无动静,却是房里一阵淅索,一中年男子故作中气十足的喊:“几位进来吧。”

霍准不习武,听不出个什么,身旁下人附耳道:“是受了伤,声调漂浮不定,虚张声势尔,大人可安心。”

几人还未进去,里头燃了支烛火,查言兴高采烈的冲了出来,差点与霍准撞个满怀,自是被一个下人手疾眼快拉了去。站稳了身形,又赶紧赔着不是道:“小的瞎了狗眼,大人您自便,自便”。说着一股脑跑出廊子,下了楼,转眼人就出了院门。

霍准三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大人先去,小的到周围走走”。说完也消失在黑暗中。

房里的人已经爬了起来,一见霍准进来,先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霍大人,似正要发火,却耐不住伤势,吐得一手都是鲜红,咳喘连连好半天才缓过来。

霍准不以为意,拂袖坐到桌边道:“你不是胡人”?孤灯不足以照亮整间屋子,但二人离的近了,却能清晰的看见那人五官,十成十的是个汉人模样。

听得霍准这般问,那人咳着笑了一声,道:“霍相国不也躺着中原的血,跟我说什么胡汉。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就长话短说,霍府里出了内奸,霍大少爷被人跟踪了。”

“我儿怎不亲自来报?”

“他怕是还不知道,我的消息没递出去,拼死才逃出来。我劝大人赶紧将霍少爷召回来,晚了,怕是要出大事”。他说的急切,口里学沫子喷了霍准一脸。说完不得霍准答话,伸手拎起桌上茶壶往嘴里灌。

里头的茶自然是早就凉透了,刚吞到嘴里,瞬间又被吐出来,连壶带水整个砸地上后,对着霍家下人道:“不好意思,麻烦你去楼下拎口热水来可好,顺便叫个人煮口吃的来”

另一个人已经回来了,对着霍准微一点头,确实无任何异常,几个守夜的杂役都已经开始说些梦话,整个阁子里也没旁人,连院外都安静。

见此清净,霍准几乎是完全放下了戒备,道:“你姓甚名谁,细细说来,究竟出了何事”。又对着下人一扬头道:“去打些水来吧。”

那人也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撑着胸口处一边喘一边道:“我只是个跑腿的,大人抬举,喊我弓匕就成。霍少爷卯时出城,随侍者三,同行胡人有三,我可有说错。”

霍准道:“不错,你既知道的一清二楚,直说是谁在坏我大事即可。”

“我也不知道,我只接到任务给大人和小霍大人递信,本是想直接让小霍大人返程,不料中途遇人从中作梗,信物凭证全部落于他人之手,没奈何,我只能快马回京中向大人求援。”

霍家下人已拎了滚水来,放到桌上,不等他提醒,弓匕便往嘴里灌,瞬间烫的连连惨叫,茶水洒了一地。手忙脚乱抖了衣襟坐下来,将剩下的半壶水掀开盖子凉着,才继续对着霍准解释缘由。

只是他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即使霍准直接问了两三次,弓匕仍是一面说不知道,一面跟霍准扯着并不要紧却又好像有着莫大干系的疑点。

霍准不耐,却又找不出什么不妥之处。他尚且不知道有人盯上了霍云昇,就算这个弓匕是拓跋铣在京中的眼睛,能察觉到问题已是不易,非要让人现在就交出个幕后黑手也不太现实。

且召回霍云昇也不急在这一时,何况有人盯着,能不能召回还是个未知。不如想办法找到是谁在捣鬼,釜底抽薪,再做安排。所以他凝神听着,想尽可能多了解一些弓匕遇到的情况,免得忽略了什么。

直到,霍家三人都有微眩之感,但几人并无太大察觉。

只其中一个下人略皱眉,努力舒缓了一会后又皱的更深,转而深吸了两口气,望向四周,狐疑道:“好像是有什么味道。”

另一个下人听得他说,先捂了鼻子,再小心翼翼吸了些,并没觉得有何不妥,轻摇了一下头,示意自己没闻出什么。

霍准瞧见二人神色,自顾将身子往后挪了挪。不等他探究,弓匕却是先站起来,嗅了两口,道:“好像是有什么味道”。一边说一边往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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