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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节

 

“怕是只能得罪云旸兄,你去瞧瞧军中口风如何”。说罢又指着鲁文安道:“依这位安兄弟所言,派几个信的过的去探探胡人兵马已位于何处。”

袁歧对着鲁文安一横眼,又唾了霍悭一口,才气鼓鼓的出了门。霍悭蹬着脚往后缩了两步,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们是不是想杀了云旸邀功?”

门口有人来报,说是狼烟皆已焚上,孟行点了头,着人将霍悭拉回椅子上,不再理睬此人,而是对着鲁文安道:“安伯父,宁城外十里处有一防事,名曰鸟不渡。你撤兵过来是应该瞧见过,若你真想阻止胡人,现在立马回去领平城兵马前往防守,大概能拖住一阵。”

鲁文安旁事犯浑,对打仗却还不算一无所知,怒道:“平城兵马昨晚是连夜行军过来,现在气都没喘顺。你刚刚才叫人去探前方,分明不知道胡人在哪。如今要我带兵出城,无非就是叫我带人去死。我没工夫与你在这磨叽,兵符在谁手上?近三城兵马可有发信号说即将来援。”

说罢几步走向霍悭,道:“这蠢狗要你我去送死,不必在这与他废话,早点回去知会底下人,死守城内,等下任主帅过来。”

霍悭在孟行与鲁文安俩人身上来回看了几眼,最终觉得还是鲁文安比较可靠,起身跟着他要走。孟行使了个眼色,屋内另外俩一直没说话的人跟着站起,瞬间站到了门口,拦住去路。

霍悭一看架势,回身在架子上扯了把刀捏在手里,冲孟行大喝道:“孟行,你什么意思,云旸一贯待你不薄,就算他通胡谋反,你敢说你个狗东西不知情?给爷装什么忠臣良将。”

人愤怒之时气势分外的足,看上去竟有几分英雄末路相。鲁文安不明为何那会孟行还有意讨好,一听说他拒绝出城就霎时换了副嘴脸。他说话是不太好听,可理是这么个理啊。

鸟不渡这个关口,鲁文安熟悉的很。宁城的地界已经不能用西北来概括,它极接近胡人的草原,茫茫之间要么是一望无际,要么就一座大山高耸入云。汉人择城有依山傍水之说,尤其是宁城地处要塞,更要选个易守难攻。

因此宁城城外就有一座大山,名曰鸟不渡。不知是哪一辈人,在山中凿路相通,梁几朝守将都在两边崖壁上置了巨石滚木暗箭等物,用途自是不言而喻。

可这种东西,皆只能用一次,推下去就没了。山高路险,再运不易,而且山径只有那么长一段,不足以让所有胡人都进去。他跟在薛弋寒身边那么多年,只听说拿此处作权益之计,两头埋伏人,歼灭胡人小股兵马。从未听说过要以此地为点,阻拦胡人南下。

何况胡人与梁交战多年,对此事也是门清,肯定多有防备,平城那点人,去干啥,更不说人困马乏种种。情长气短都被压下,鲁文安想的是无论如何不能出城。至少得等朝廷派一个新的将军过来坐阵三军,看看这场仗究竟怎么打。在此之前,他牢牢守住宁城就行了。

不管怎样,他不能带着近万条人命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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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笏

看门口二人渐围渐近,鲁文安从来是个圆滑的,恩怨是非想不透,却知道再跟孟行对着干,今天不一定有命出这个门。

霍悭当了三年大爷,可能一时受不得这种窝囊气,还拎着刀对着几人来回指,被鲁文安一把将手和刀柄齐齐按住,轻声道:“我打不过他们。”

他对自己武艺有自知之明,算不得顶尖,又是好几年未曾真正与人搏命过。至于霍悭这蠢狗,虽然没交过手,但在平城看过其比划,也是个绣花枕头一包草,且屋里虽只有孟行三人,难保外头还有没看不见的守着,真打起来绝对落不了好。

霍悭正在气急头上,听见鲁文安说话,也就是顺耳过了,毫不理会,拼命想把手从鲁文安手里挣脱出来,还嚷嚷道:“你他妈拦谁呢。”

鲁文安回头对着孟行,已是换了谄媚笑脸,道:“将军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成我不想去送死,你就要在这斩了我。我看见霍云旸死了,来之前已经跟营里兄弟交代过。要是我跟爷回不去……你看这……不如大家商量商量?”

门外又有人冲进来覆在孟行耳边说了几句,只见他一脸惊愕,片刻才看着那人,十分为难般挥了挥手,示意人先下去。

有了这么个打岔,孟行杀意稍缓。再看向鲁文安时,不如先前狠戾。他本也不想杀人,城中已经死了个主帅,平城节度再死了,这一城的脑袋压不住的。

有外人进来,霍悭方才也不敢放肆,鲁文安本想拉着他借机逃走,无奈袁歧等人守的实在牢实。霍悭借着空档擦了汗,等人一走,立马道:“孟行,你……你不要乱来。”

袁歧已经扬了剑,鲁文安举剑要挡,孟行挥手道:“等等。”

袁歧一愣,退后两步道:“等什么,再不领人出城就来不及了”,他看向鲁文安,道:“此人靠不住。”

鲁文安一改先前暴躁,对着孟行一拱手道:“我怎么靠不住,我乐意为将军效劳,那话怎么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他妈的又不能带人往京中跑,出了这个门不还是在你们手心里么”,说罢回头一踹霍悭道:“爷,你说句话,赶紧的。”

霍悭被踢的一抖,看鲁文安脸上龇牙咧嘴,暗想这安鱼紧急关头真踏马的靠谱,只要出了这个门,平城也有乌泱泱一片人呢,不信孟行敢冲到营中去把自己怎样。

他点头如捣蒜,对着孟行道:“对对对,我想过了,云旸没了,你是副将你安排,都听你的”,说完将手上刀“吭哧”丢地上,又重复道:“都听你的。”

鲁文安回转身来也跟着道:“都听您的,咱这就回去传令。”

屋内人又不是傻子,岂会由得他轻易去了,袁歧一直占据门口位置,分毫未挪。鲁文安二人被挡,齐齐看向孟行,示意他吱个声。

孟行是有片刻不曾说话了。

袁歧等人亦觉得怪异,是故屋内众人都盯着这位副将,等他拿主意。孟行长喘一口气,坐回座首案前道:“袁倌儿坐吧,两位也坐,我与你们把缘由交代的清楚些,到时候要如何,你们自己定夺。”

孟行与袁歧交好,平日里叫的亲切,这会未改。袁歧急道:“你倒还坐的下去。”

孟行道:“能做的都做了,方才底下来报,锦岐没有回烟。”

原平日孟行常在霍云旸身侧,只薛凌与霍家渊源不光彩,当面说这些霍云旸总有些许为难。他不至于刻意避忌,但近几日宁城戒严,霍云旸走不开,导致孟行诸多俗务缠身,是故不比往日。

而薛凌各种花招,她又是个小姑娘家,致使霍云旸掉以轻心,上城楼时,并未大堆人马跟着,孟行亦不在其列。

霍云旸一被薛凌捏在手里,即有人去通传孟行。然薛凌一门心思要霍云旸的命,怎会拖拉太久。即使孟行飞马过来,仍只见得霍云旸在地上软作一摊。

他抓着一个人问了经过,尚无功夫分析薛凌是谁,立即先换了城门值守,再念及胡人之事,马上下令燃了狼烟要近三城准备驰援。

另外的,现在想起来他自己都有些不信,他居然照着那个姑娘的话,吩咐城内严守进出飞禽与信烟。

这些事做完,狼烟已经燃了好几个点,其他地方远些,可能还未有值守的卒子发觉。但锦岐是离宁城最近的城池,按距离算,怎么也该收到了。孟行特意交代底下人守着锦岐的信号,水滴记时,片刻不得耽误。

但是没东西传回来。

意料之中,又在期望之外。

霍云旸的死讯不可能传的这么快,但几日前宁城有人来说皇帝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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