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是她的错,她又给自己挖坑了。
诶。
“怎么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我不是这个样子,如果我和那个人一样,是不是就好了?”
“你会变成他那样吗?”隐素问,心里那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在疯狂滋长。
谢弗突然笑了。
玉骨般的手将面具取下,漆黑的眸子瞬间变得澄明如镜湖。
“娘子,是这样吗?”
真相
隐素是被秦氏叫醒的, 秦氏的表情慌乱,一脸的紧张。很快傅小鱼也被婆子领了进来,揉着眼睛问怎么回事。
外面十分嘈杂, 府里应是进了不少人, 还能听到有人四处走动翻东西的声音。秦氏小声告诉她,说是有衙役们上门问话,让她警醒一些, 万一有什么不对的就赶紧带着傅小鱼跑。
“我听人说京里动不动就抄家, 你说不会是你姑在宫里出了什么事吧?”
隐素也是这么怀疑的。
除非是傅丝丝出了事,否则不可能。
此时傅荣披着外衣, 正和那查问的官差说着什么, 又塞了银子过去。官差们问了话,例行将府中搜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后撤走。
可能是傅荣塞的银子起了作用,可能是那些官差看在梁国公府的面子上,总之没有人进隐素的屋子。
他们一走,秦氏才松了一口气。
傅荣将那些人送出府后,立马将大门紧紧关上, 这才回后院去找自己的妻儿。
秦氏见他进来,连忙问道:“当家的,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傅荣白着脸,表情讳莫如深, 命人先送傅小鱼回屋睡觉后,才说:“四皇子死了。”
四皇子死了?
隐素脑子里“轰轰”作响,下意识就想到了之前的那个梦。梦里的疯子说自己杀人了, 现实中竟然真的死了人。
众皇子中就数姬宣被立储的呼声最好。他不仅贤名在外,且为人处事很是稳重。哪怕是最像陛下的姬言, 在朝中也没有他的拥护者多。
按照书中的情节,姬言是争储之战中先败下来的那一个。若不是半途杀出一个姬觞,那皇位的继承人就是姬宣。
然而现在,姬宣死了。
“不是丝娘出事就好。”秦氏拍着心口,她可不管什么皇子不皇子的,只要不是她家里人出了事就好。
傅荣常在外面卖豆腐,多少知道一些皇家恩怨。
他说:“四皇子可不是一般的皇子,这事怕是不能善了。”
守城士兵们的脚步声在大街小巷穿梭来去,挨家挨户的搜查。这么大的阵仗,一看就是不可能善了的趋势。
傅家人一夜没合眼,又没什么打听的门路。外面戒严盘查,傅荣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找傅丝丝,便也不知道究竟具体的内情。
天还没亮,夫妻俩犹豫今日要不要开铺子。
“开吧。”隐素说。“皇家若有白事,禁的也是酒楼和烟花之地。像咱们这样的,在这个时候反倒最是适宜。”
天塌下来还要吃饭过日子,他们家底薄经不起消耗。
傅荣一听也是,悄摸地去到铺子。
秦氏留在府中,先是忐忑地送走丈夫,然后又送走女儿和儿子。
整个雍京城都处戒严中,街巷中随处可见衙役与宫中的御前卫。许多铺子都没开门,路人的行人也是极少。
隐素到了崇学院,从上官荑的口中知道了一些细节。
姬宣被刺之时,正在自己的府邸。
这位贤名在外,向来以稳重示人的四皇子当时正和自己的一名妾室在欢好。听说那蒙面刺客破窗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事情发时太过突然,那妾室压根不及反应,等到她回过神来尖叫出声时,刺客早就逃得无影无踪。
“可怜四皇子妃,嫁过去还不到半年。当初她和四皇子大婚时,不知多少人羡慕。哪成想四皇子就这么没了,还是死在小妾的屋子里。”
四皇子妃刘香雅出身四侯之一的忠勇侯府,也是德院四美之一。她还没出嫁时,在德院的人缘是最好的一个。
上官荑说起来,更多的是惋惜。
好好的皇子妃突然成了寡妇,换成是谁都受不了。
说到四皇子妃,不得不说一说忠勇侯府。忠勇侯府是刘太后的娘家,也就是说四皇子妃是刘太后的嫡亲的侄孙女。
所有人都知道众皇孙中,刘太后最喜欢的就是姬宣。姬宣的生母端妃也是出身四侯,其兄长是这一代的诚义侯。
做为宫妃中品阶最高,母族势力又强大,自己资历又老的后妃,端妃这些年在后宫帮刘太后打理后宫,俨然等同于副后。
所以姬宣一死,震怒的不止是天子,还有刘太后和端妃。
堂堂皇子在自己的府邸杀,刺杀之人杀的不仅仅是一个皇子,还挑战了整个皇族的威严。不说是坊间街巷,便是崇学院这样的读书之地也感受到京中气氛的紧张。学子们一个个行色匆匆,不敢聚在一起议论,只敢私底下交头接耳。
云秀和姬觞没有来上学,众人皆是面容肃穆。
压抑的气氛中,连吃饭都显得十分沉默。隐素生怕被人逮着机会说事,愣是忍着少吃了两碗饭,以示自己的沉痛之心。
这么想的不止她一人,今日所有人的饭量都有所下降,食堂的老厨子看着那些剩饭,低低叹了一口气。
未时许,学院来了一群刑部衙役,说是要询问一些事情,所有那日去过清书阁的人都被叫去问话。
德院近一大半人都去过,只余包括隐素在内的小部分人。
那刺客能突破皇子府的重重严禁直取姬宣的性命,定然是早有预谋。是以最近四皇子接触过的人,去过的地方全部要仔细彻查。
一听要去问话,德院很多女生的脸都白了。这些世家贵女锦衣玉食,最是爱惜名声和体面,最是害怕自己什么晦气的东西沾染上。
“啊!我不要去,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听到…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有听到!”齐桑娘莫名其妙失声尖叫起来。
几个衙役一对眼色,上前。
“这位姑娘,请和我们走一趟。”
“我说了,我什么也没听见,我什么也没看到…”
齐桑娘显然被吓得不轻,只是她越是这么说,越是让人怀疑她听到了什么,又或者看到了什么。
衙役们不说是人精,但在这种事情上比别人更敏锐。他们又一对视,说了一句得罪之后将齐桑娘带走。
所有人噤若寒蝉,教室里鸦雀无声。
没过多久,又有两个衙役过来,他们是来带顾兮琼的。
顾兮琼什么也没说,直接跟他们走了。
上官荑小声对隐素道:“齐姑娘平日里和顾姑娘走得最近,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是否和顾姑娘有关?那日顾姑娘出尽了风头,是所有姑娘中和几位皇子说话最多之人。我刚才瞧着她脸色都变了,恐怕此时肠子都悔青了。”
隐素也注意到顾兮琼的脸色,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迷茫与忐忑。
这位重生女此时必定有些不安,因为姬宣之死太过突然,她肯定在害怕今生的事和前世不一样,那么她重生的优势和价值就会大大降低。
吕婉不知何时过来,压着声音说:“当日四皇子和六皇子似乎有过争吵,起因好像正是顾姑娘。”
所以刚才齐桑娘才会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