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节
听儿子问起此事,林三柱笑道,“通驷街的铺子爹已经做主给租出去了,那租户就是隔壁的金掌柜。”
自林记卖腌兔子和腌鸡开始,看到生意红火的隔壁几家掌柜,就一直有跃跃欲试的想法。只不过鸡还好说,那兔子可真不是想买就能买得到的,他们也去西市收过,发现每天也只有猎户拿过来的零星几只。
而腌肉,并不是今日腌明日就能卖的,像这样保证不了货源的生意,怎么可能做的好呢。
所以,几个掌柜虽心里都有想法,可都未付诸于行动。
也所以,等林记要往外盘铺子的牌子挂出来后,隔壁卖米糕的金掌柜就眼疾手快的接手了下来。
“早在去年,爹就看出他也有卖腌肉的心思,只是不知手艺怎样,想来跟咱家是没法比的。正因金掌柜也有卖腌肉的打算,爹才想着把铺子赁给他的,这样咱们庄子上的兔子和鸡就不愁没有销路了。”
林三柱已经和徐老实说好了,让他继续在庄子里养鸡养兔,然后供货给金掌柜。
至于卖得的银钱,除了买鸡苗和庄子里的开销,剩下的攒起来就是。
对于徐老实会不会贪了银子,林三柱是一点都不担心的,先不说这对夫妻看着就不是偷奸耍滑之人,就是真想昧下银子也没那么容易,他这边可是与金掌柜签了供货协议的,一共卖出去多少鸡和兔子,对方肯定都有账目记着。
再有,如今平安、平实两个都跟在主子身边呢,真要是为儿子着想的爹娘,就不会做对不起主子的事。
想到墨林轩,林三柱继续说道,“爹按你说的,把墨林轩全权交给了张贵,进货卖货都让他自己拿主意,不过爹让他每个月去春燕那儿报一回账。对了,还有咱家那山庄,爹让你妹妹帮忙看着了,想来她俩很是乐意才是。”
春燕和春草当然愿意了,自前年姐妹俩在山庄里做了月子之后,如今只要到了大热的天,两人都会带着孩子去山庄躲避暑热。
出行前一日,林三柱又去了一趟四宝斋,把儿子最近画的十多幅画又送了过去,并告知朱掌柜,自己暂时不再送画过来了。
虽早有思想准备,可朱掌柜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好在这一年来,自己已存了不少桃大家的画,否则这突然脱了节,肯定要跑不少的生意。
与朱掌柜告辞离开四宝斋后,林三柱并未直接回家,而是绕道去了聚源街,这条街上有好几家钱庄开着,只不过在看到一家家雕梁画栋的高大门脸时,林三柱很快收回了原本的打算。
……
三月初九,宜出行。
辰时未到,南锣鼓巷的林府就忙碌了起来,二十多辆马车早已停在了大门外,而新买的五、六个家丁,此时已开始往马车上搬着行李了。
钟荣和钟锦安,以及钟锦华也过来了,是林远柏赶着马车过去接的人。一同过来的还有钟家的马车,以及马车上装着的几箱行李。
方才抬箱子上马车时,林远柏可是看到了,那最大的木箱里,有好几样兵器装着呢,而那些兵器的样式,全是林远柏从未见到过的,想来这些都是钟叔他们平时练武用的,真是想想都觉得厉害。
很快,兴顺镖局的三个镖师和十来个趟子手也过来了。
镖局有他们自己的马车,车上装着的,除了换洗衣裳和被褥,还有就是路上吃的粮食了。
为了安全起见,走镖之人有不成文的规矩,这一路他们只会吃自己准备的饭食,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最大程度的避开危险,从而保护好镖物或雇主。
辰时正,就见以老林头为首的林家众人出了门来,走在一起的,还有秦秀才。
秦秀才正是秦遇给林家寻来的教学夫子,四十多岁,儒雅中带着肃穆,才来林府几日,就把家中几个男娃儿的学业进度理了个清楚明白。
秦秀才早年丧妻,膝下只有一女,自女儿出嫁后,便一直孑身。
在听到秦族长要找教学夫子时,他是自荐上门的,秦秀才想着自己已是不惑之岁,何不趁着行动自如时,多出去走走,如此才不枉此生。
看到才几日过去,几个孩子就有了小书生的模样。对于秦秀才的教学,林家人是相当满意的。
为了出行方便,早在半个月前,家中的女眷们就给自己做了方便出行的衣裳。
是以这会儿,周氏、刘氏和冯氏,还有高翠、秦荷花、王云香、丁菊,包括钟钰柔在内,都是一身轻便的束袖襦裙穿着,且颜色都是偏素淡的那种。
至于头发,全用布巾包着,出门在外,洗漱肯定不如在家里方便,现下她们能做的,也只能尽量避免弄脏了。
林大柱和林二柱扶着爹娘上了马车,其他人也陆续进了车厢。
按照行程,今日傍晚之前,他们得赶到几十里外的关县驿站。是以,这会儿也不好太过耽搁。
看到爹爹和娘亲,还有哥哥都上了马车,春燕和春草的眼眶开始湿润了起来。因着不想让爹娘和哥哥多过牵挂,姐妹俩都忍着眼泪,并没哭出声来。
春燕牵着冯氏的手,叮嘱道,“娘,出门在外,您跟爹,还有哥哥嫂子,可都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爹娘都知道呢,倒是你们姐妹两个,爹娘不在身边,你俩相互多照应这些,还有豆豆和元儿,也都得看顾好了。”
头一次与两个女儿分开这么久,冯氏觉得有很多话要交代,不然真的不放心,可是再是不放心,马车还是缓缓动了起来。
周子旭朝林远秋拱手,道:“平步青云会有时,一展宏图终有日,愿舅兄此去,万事如意展风采!”
王文昌也送祝语,“惜时勤业,展君无限风采,祝舅兄一切顺遂。”
除了周子旭和王文昌,今日陈玉堂、刘青安,还有张元和秦文杰也都过来了。
几人也纷纷上前与林远秋道别。
此次会试,陈玉堂也是中了榜的,只是他的名次比较靠后。不过,能考中会试,陈玉堂已经非常满意了。这几日的他,正认真做着殿试的备考,避免一不小心落到了同进士一列。
随着一阵“嗒嗒嗒”的马蹄声响,马车队缓缓驶出了南锣鼓巷。
望着远走的马车,老张头夫妻俩心里是有着担心的。可作为下人,他们除了在心里请求老天菩萨多多保佑公子平安顺利外,其他的,也只有守好宅子,等待公子老爷们回京了。
如今正值举试时期,这种大车队的出行,自然引来了不少行人的驻足观看。
京城消息灵通之人可有不少,这边林家的马车队才从茶楼门前经过,便有人道出这是林状元外放塞北的车马了。
此时茶楼里正有几名举子坐着,是以在听到这话后,忍不住有些惊讶。
“林状元?”
“外放塞北?”
茶楼里掌柜表示这样的情况稀松平常,“这有啥新奇的,每隔上三年,京城就有不少官员外放啊。”
“不是,并不是这个意思。”一中年举子问道,“咱们只是不解,怎么林状元给外放到塞北去了?”
“是啊,怎就外放去了塞北?”其他举子也跟着纳闷。
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上一榜的状元就姓林,该不会就是他吧?
掌柜笑道,“这是朝中之事,咱们寻常百姓如何能知晓,不过依我看,林状元此次离京,日后再想回来,怕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
这话,众茶客也都是认同的,虽他们不知朝中之事,可地方官没有政绩难升官的事,他们还是知道的。
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