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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的速度特别快,他稍稍歪头,能看到她已经写满了一整页。高三最后几个月,都说特别折磨精神,他从没这么觉得,最后几个月里,他觉得特别满足,比从前坐在教室角落,和她对角线距离时快乐多了。

“记得啊,我还记得,那时我老找你问问题,你转过来给我讲,会把我的笔袋挪到一边去,有次摔在地上,把我的笔摔坏了,你还一直说,要赔一支给我。”

“后来我没赔么?”周格问,显然鸣跃想起的事情比她多。

“没有。”他满脸是笑地摇头。

“不可能!我最说到做到了。”

“真的没赔,而且再也没提了。”他笃定。

周格听着,怀疑的眼神,紧紧盯在他的脸上。

散席时,她差点儿忘了今天饭局的主角,要不是远映站起身叫她“小格,小格,来,咱们送一送秦总”,她还在和鸣跃追忆似水年华。

鸣跃喝酒上脸,这时红红的两团染在脸颊上,像害羞的样子。他微微点点头,表示你去忙吧,我在这儿等你。

等周格回来,他果然还等在原地。

“你最近一直在厦门么?我找一天请你吃饭,咱们好好聊一聊。”她特别有热情,有朋自远方来的感觉。

“到这周六,我周日回宁德,那边的公司还有事儿要处理。”

“那好,说定了,你等我消息啊,我找个有趣的地方。”她说着笑起来,一笑,鼻梁上有两道细细的皱眉,带着点儿俏皮。

他记得从前,她转头来找他说话时,一笑,也是这样的表情。

周格叫的代驾先来,鸣跃站在老榕树下看着她们上车,向她挥了挥手。

这顿饭吃得收获颇丰,远映眉角上染着红晕,靠在后座仰着头,“小格,我和秦总说好了,后天去他公司,请他带我们接洽几家保税区的企业,你把时间腾出来啊。”

“好啊,我后天可以。”周格坐在副驾上,后座的位置让给远映和她男友,她扭着半个身子,问:“我刚刚看到来接秦总的车子,是他老婆开的么?那么年轻,和我以前见过的那位秦太太不一样了。”

“嗐,人家换了呀,以前那位离了,今儿你看到的这个,年后新结的,模特出身,看那一掐小腰。”远映仍旧仰靠着,睥睨众生的样子,“他们这些人,升官发财换老婆嘛,常换常新。”

正说着,周格手机响了,是杨帆打来的,“你饭局结束了么?木木还没睡,说要等你回来呢。”

“哦,我和映姐在回家的车上,一会儿先送她到家,我大概,再十分钟。”她说着,瞟了眼车上中台的时间,十点多钟了,“木木怎么样?又烧了么?”

“没烧,挺好的。不过,妈来了,说不让他洗澡,我就让他直接换睡衣上床了。”杨帆在电话里说。

“妈来了?”周格不自觉地蹙了蹙眉。

“嗯,来了一会儿,已经回去了。”

周格没回应,沉默了片刻,“哦,你哄木木先睡吧,不用硬等我。”

她挂了电话,微微叹了口气,听见后面,小何在和远映低语,“你今天喝的不少,怎么样?上头了没?”“姐的酒量好,今天这种小场面,不在话下。”“回去我弄柠檬蜂蜜水给你喝,喝了再去洗澡啊。”“好,我要多加一勺蜂蜜,甜一点。”“行,多加蜜,都依你!”

她垂着头,没再说话。

送映姐到家,她坐在车里,想了一会儿带鸣跃去哪里吃饭的事,车子一直开进地下车库。

进电梯时,已经十一点钟了。

家里客厅关了灯,她摸黑换鞋,先去孩子房间,恰好孩子爸爸也在,听见她进门的声音,坐在床边,朝她摇手,“刚睡着,小声点儿。”

她点点头,轻手轻脚走进来,小木木闭着眼睛,长睫毛,遗传他爸爸,睡得很安稳。

一屋子宁静,周格却一眼扫到床头柜上放着的小柴胡颗粒和美林,伸手拿过来看了一眼,拆封了的。她攥着这盒药,扭身走出来,给杨帆使了个眼色,叫他跟出来。

他们走回自己卧室,周格反手关上了房门才开口:“怎么又给木木吃药了,他已经好了,我不是说不用吃药么?”她举着药盒,质问的语气。

杨帆看了一眼,转身往衣柜前走去,打算找睡衣洗澡,“不是还在流鼻涕么?我看了,这个就是小朋友感冒吃的,正好吃了睡觉,不是什么大事儿,别大惊小怪的。”

“是妈来了,非要让他吃吧,木木只是小感冒,没必要吃药,多喝点儿水,两三天就好了。”周格心里腾腾地升起火团来。

“妈也是一片好心,关心木木,而且我特地看了,中成药,孩子吃了没多大问题。美林没吃,你别太较真儿了。”

“我一早不是说了,不要让妈来么?就是防着妈一来,肯定张罗着让孩子吃药,是药三分毒,你也是读过书的人,一点儿都不懂么?”周格手指攥紧了这盒感冒药,知道自己在发火,竭力劝自己,慢一点说,吵架解决不了问题。

“你这是什么话,我妈来看孙子,我还能拦着她不让进门么?你防着我妈干什么,木木不是天天都在我妈家,有什么好防的。况且,生病吃药有什么问题,不都是为了孩子好?难道非得让孩子硬扛过去!”杨帆把浴巾抓在手里,也皱起眉头。

“我特地推掉公司的事儿,在家看着孩子,烧也退了,补充点儿维生素,孩子能自愈,就是为了尽量不用药。只晚上我出去这一会儿的功夫,药就又给他喂上了。”她陈述着事实,换了口气,尽力想和缓地说:“你就不能劝着点儿妈,打电话问我一声么?”

这话还没说出口,被杨帆打断了,他放下脸来,反问道:“那你晚上干嘛不继续看着呢?”他说完,也马上觉察到什么,闷头往浴室走去,不想再继续话题。

周格原地站着没动,隔了两秒,她上前一步,拦在浴室门口,追问他:“你什么意思?”话音里怒火退去,掺着冷静后的峻切,连眼睛里的光都变了。

杨帆也知道这最后一句话说得不妥,话赶话,赶出了心里话,恰恰是最不能说出来的话,一说出来,就是战争的导火索,马上改:“给你留了梨汤,去喝一碗吧,大姐说,用冰糖煮的,清热去火。”

“清热去火?你觉得谁更需要清热去火?是你还是我?”周格盯着他眼睛问。

“我我,是我,我进去冲个凉,清清热再出来,好么?”杨帆点着头,他接着朝房门看,低声下来:“你去喝碗甜汤吧,去吧。”

周格垂手站着,浴室的长虹玻璃门上,映出对峙的两条人影。隔了一会儿,她沉默着转身打开了房门,出去了。

没有去喝梨汤,她从来不信,这世上有什么汤,能解得了心火!

四吃饭

第二天一早,周格去看还在睡梦中的木木,额头不烫、脖子里也温度正常。她转身去收拾了家里的药箱,把儿童发烧感冒的常用药都收了起来,想了一想,藏在阳台的工具箱最底层。

工作日一向是周格起得早,自己的公司,她从来都第一个到,给别人打工和给自己打工,心气儿完全不一样。

杨帆在本地一家市属国企,做信息安全部负责人,他从一毕业就签了这家,一口气干了十几年,当真的干一行爱一行。他们是标准的朝九晚五。他起来洗漱时,听见周格开门去上班的声音。他背身站在镜柜前,盯着自己满嘴的白泡沫,有点后悔昨晚说了不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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