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那你再等等吧,我下个月约了建发的朋友,新公司筹备的差不多,也要买车,咱们一起去看。”鸣跃欣然地说。
“那好,到时多谈点折扣出来。”
“你都这么大老板了,周总,还盯着这点折扣!”
周格飞快白他一眼,“说的你好像不在乎似的。”
三十一扭伤
“哎,你没好好考虑买房子的事儿么?就这么一直住酒店下去?”聊起买车,周格马上联想到了买房,买房买车真是一对孪生兄弟。
“买啊,老秦前两天还拉我去看了一个楼盘呢,不过对我来说,太大了点儿。”他盯着沿途的三角梅,发了一会儿呆。
“邱总还嫌房子大呢,你没看孝干师兄,当年买房子的时候直嚷嚷,太小了盛不下的两百斤的肉身。”她信口说起当年。
当年!鸣跃听在耳朵里,她这个字眼提得好,当年他买房子的时候,也觉得大点儿好,老婆孩子,还有双方父母,这么多人,小了装不下。现在不同了,他现在看到这些三代同堂的设计,觉得真大,空落落的,装什么好呢!
“我后来认真想了想,也许先租个公寓吧,等新公司运转起来了再说。”他平淡地说,说完转头看她侧脸。
“哦,其实厦门的发展肯定比咱们老家那个小县城好,你可以考虑把太太孩子都接过来。”周格边想边说:“当然,如果她们也喜欢厦门的话。”
他勉强提了提嘴角,笑笑没接话茬。
海钓的地点,鸣跃约在漳州港,他看了看车上时间,开口道:“我来开吧,出海讲究越早越好,老秦和蒋总一辆车,他们出发的比我们早。”
周格眨了眨眼睛,品出深意来,一脚油门踩下去,“换什么!我加快点儿速度不就行了,你扶好。”
她这一脚下去,巨大惯性把鸣跃后背紧紧压在座椅上,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安全带,“大姐,你悠着点儿啊!”
“不是赶时间么?你坐好,我要把翅膀伸出来了。”周格说着,眯了眯眼睛,聚光。
所以他们俩,一路风驰电掣坐着小飞机赶到集合点。一下车,看到老秦带着个细高个儿的长发姑娘,带着墨镜,看不清长相,但从穿衣打扮来看,应该很贵!
“那位,应该是秦总新娶的娇妻。”他们走过去,准备上船,周格凑到鸣跃耳边,悄悄说。
“哦,你怎么知道?”他也侧头低声问她。
“映姐上次说的。”周格一头说,一头扬手和那边正登船的人打招呼,满面笑容。
“映姐知道的真多!”
“那是。”
大概是提到了“曹操”,曹操很快打了电话来。
远映电话打来时,渔船起锚出发到海钓点,飘在海面上。周格站在船沿向外看,灰濛濛的天,孝干师兄站在她右手边,滔滔不绝讲他上一次海钓的经历。
“喂,映姐!”她举着手机一称呼,老蒋马上不言语了。
“小格,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办公室?我来上班了。”远映在电话里中气十足,不像是以泪洗面肝肠寸断过的样子。
“哦,我今天和几个朋友出来海钓,你不是要休失恋假么,所以没叫你。”周格解释着。
“失恋假”三个字,一字不落地飘进老蒋耳朵里,他不自觉地朝周格手边挪了挪。
“海钓!我喜欢啊,我擅长,你们在哪儿呢?我现在来找你们。”远映辟里啪啦地说,像珍珠项链脱了扣,一颗颗掉在地板上。
“我们已经出海了,要不我把晚上吃饭的地址发你吧,你赶晚,来吃我们钓上来的海鱼。”
“也行,你发给我。”远映在电话那头撩了撩头发,觉得自己痊愈了,可以重出江湖。
她这回痊愈的速度着实有点儿快,完全超出了周格的想像,记得上次,在深夜居酒屋把烂醉如泥的远映搬回家,她还弄丢了一部手机呢!这次好了,她没两天就活蹦乱跳,看来,甭管什么事儿,失恋丧偶破产……多经历经历,就都不是大事儿。
周格低头被海风吹得睁不开眼睛,发地址给远映。老蒋也眯着眼睛,偷看周格的手机屏幕,“怎么,老胡要来?”
“嗯,映姐刚好有空,我发地址给她,一起来吃晚饭,咱们多钓点儿鱼。”周格抬头来笑笑,知道孝干师兄一直在旁竖着耳朵呢。
“那我,可得赶在她来之前,钓个美人鱼上来。”老蒋把住钓竿,放眼远海去。
“那你努力!”周格发完地址,用眼神鼓励他说。她自己绕到鸣跃那边去,听船上的老师傅传授海钓经验。
鸣跃欠身来问她:“映姐要来了?”
“嗯,”她点点头,“放心,她和孝干师兄,从前相爱现在相杀,见面不会尴尬的,和你见过的那些前夫前妻不同。”
“他俩可真是一对与众不同的离婚夫妇!”鸣跃戴着墨镜,高挑洒脱,摇摇头表示大开眼界。同时想到自己和倩茹,最好是今生不要再相见。
周格没注意他说话的表情,兀自哈哈笑起来,对着迎面吹来的海风。她生活里的妙人屈指可数,映姐和孝干师兄算得上 1。
他转头来看她,正看到她笑得露出两排白亮的牙齿,他索性多看一会儿,反正藏在墨镜后面,她发现不了。
老蒋终究没钓到美人鱼,他这把年纪的男人,就算真的咬了钩,也明白钓上来没什么好处的道理,不过在海里溜溜而已。
他们边钓鱼,边天南海北地聊天,说新认识的朋友,新接触的资讯,新了解到的政策风向。社交的真谛还是交换信息,举一人之力不能完成的,就多找几个人,横竖生意就是这么做,分担风险也报团取暖。
周格倒是这伙人里收获最多的,她不懂海钓的方法,全靠船上老师傅现教,和其他人自以为深谙钓鱼之道不同。她胜在孺子可教,钓上来的海鱼数量一骑绝尘,黄翅鱼五、六条、路亚、鲈鱼都有,还有乌贼和几种不认识的品种,沉甸甸一大筐。
鸣跃帮她提着上岸,笑着调侃:“我服了,钓鱼上你真有两把刷子。”
“亏了没比赛吧,不然你们都是手下败将。”周格也没想到,能赶上这么好的运气,她是打麻将常常摸不到金的人。
“全靠你了小格,不然我们晚上只能吃点儿海带、紫菜了。”老蒋蔫头耷脑,数他钓到的少,两条小猫鱼,吃不得,放掉了。
“哟!说好了吃海鲜的,海带可不行,我不爱吃。”远映何时到的,超大帽檐遮着半张脸,走在老蒋身侧瞟他一眼,幽幽接口。
“海鲜有啊,海瓜子儿,给!”老蒋没好气地把一兜小贝壳塞在远映手里,快走两步,走到前面去了。
“呵,几天不见,这么大气性!”远映情绪像这天的海滩,低潮后的阳光明媚,偶尔飘过几朵云,不碍事。
吃晚饭时,秦总又叫了两个附近的朋友来,他们的饭局向来这样,越吃人越多。
穿着大花衬衫的男人,大眼睛双眼皮,长相很周正,拉椅子插着远映和周格中间,同远映寒暄:“美女贵姓?我就住这附近,姓陈,叫我小陈就行。”
远映还没开口,老蒋举着筷子替她先说:“她姓胡,胡建人的胡。”
被远映狠狠瞪了一眼,她扭头来一笑,挑眉道:“别听他的,我姓胡,狐狸精的胡!”
听得鸣跃,忍不住要笑出声。周格习以为常,夹了一筷子凉拌鱼皮给他,眼神提醒他:克制克制。
他会意地艰难点点头。
他们这趟船回程靠岸的早,五点多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