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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萧何摇头苦笑,“皇后娘娘看一眼国库便不会快乐。”

——只一眼,就能让皇后笑不出来。

“国库现在还剩多少钱?”

何同凑过来瞧了一眼,瞧完之后,别说皇后不快乐,她现在都不快乐了。

“我们这么穷的吗?”

何同悠悠出声。

萧何叹了口气,“新政要钱,打仗要钱,处处都要钱。”

“可赋税不能多收,黔首更不能随意征用,钱从哪出?”

萧何直犯愁。

但下一刻,苍穹之上传来的女声让他瞬间不再犯愁——

【在聊吕后的快乐之前,我们先来看一下吕雉执政时期的物质生活水平。】

【推广代田法的赵过,是武帝时期的人,一岁三斛常过缦田一斛,比普通耕种能增产25,甚至能成倍增产1。】

【我们从这里就可以推断出来,汉初的粮食亩产并不高,前期估摸着只能勉强果腹,所以汉初才会推行黄老之术,休养生息以养民。】

【从史书上来看,吕雉的确是一个非常合格也非常爱民的政治家,在汉初百废待兴的时候没有什么奢靡记载。】

【当然,你也可以说是汉初穷,哪怕作为王朝的执政者也没啥条件奢靡,毕竟马王堆出土的长沙王国相的坟墓主人3吃得也一般,吃个甜瓜都能把自己吃噶了。一国国相的夫人不缺金银陪葬,但水果只能甜瓜,可想而知当时物质的匮乏。】

某夫人:“???”

默默放下自己手里准备吃的东西。

【当时的确没什么水果。】

【出使西域的张骞尚未出生,葡萄石榴蚕豆芝麻之类的东西没有传入中国,而中国的丝绸茶叶与瓷器也没有销往西域。】

萧何:“!!!”

——钱和粮食这不就来了吗!!!

作者有话说:

萧何:西域这块地我要了!我要了!!!

1:《汉书·食货志》:过能为代田,一畮三甽,岁代处,故名代田,古法也。其耕耘下种田器,皆有便巧。

《政论》:教民耕殖,其法三犁共一牛,一人将之,下种挽耧,皆取备焉。日种一顷。三辅犹赖其利。

2:《淮南子·主术训》:十亩之田,率岁之收,不过四十石。

《后汉书·仲长统传》:通肥饶之率,计稼墙之入,亩收三石。

3:《史记·惠景间侯者年表》:轪国,汉惠帝二年四月庚子封长沙相利仓为侯,七百户。

《汉书·高惠高后文功臣表》:轶候黎朱苍,以长沙相侯,七百户,惠帝二年四月庚子封,八年薨。

谁能拒绝世界地图的诱惑?

“快, 来人!”

萧何冲外面伺候的人大喊,“速将天幕所说之话一一记录下来!”

——这可都是钱,都是粮食啊!

尤其是那句与西域往来经商贸易的话, 简直是给他指了一条快速来钱的路!

皇太女平定南越之后,中原商贾们嗅到商机, 纷纷前去南越经商, 而南越的东西也远销到长安, 中间产生的利润让他作为天天看着空空如许国库发愁的丞相眼馋不已。

但南越刚刚归顺, 为了发展当地的农业与商业,前三年不收田地的赋税,商税虽然收一些, 但也是寥寥的,拿到中央的钱并不多, 他再怎么眼馋也摸不到。

可西域就不一样了, 听天幕的意思,那个地方没有丝绸茶叶漆器之类的东西, 物依稀为贵,若是组建一支前往西域的贸易队伍,把中原之地的东西卖到那,再把那里的东西运回来卖到中原, 岂不是日进斗金?

萧何兴奋不已。

下人应喏记录天幕的话,他提笔蘸墨在纸上写写画画。

——不止丝绸茶叶与漆器, 其他的东西也要带上!

何同忍俊不禁,“你呀,就是一个操心的命。”

“这不叫操心, 这叫挣钱!”

萧何列着可以卖到西域的东西, 何同于他说话, 他便抬头看了一眼何同,烛火摇曳下,何同鬂间的珠钗缀着璎珞垂在脸侧,雍容大气又流光溢彩。

萧何笔尖微微一顿,迅速又往纸上添上一件东西——珠宝首饰什么的万万不能少!

“夫人,咱们国库很快就能有钱了!”

萧何兴奋道。

“钱?”

张夫人水亦舒斜了一眼张良,“你很缺钱?”

“夫人误会了。”

张良忍俊不禁,“倒不是我缺钱,是国库缺钱。”

水亦舒更奇怪了,“你不缺钱,便将你的钱给国库一些,这样一来,国库不就不缺钱了?”

“……”

国库的窟窿可不是他一个留侯能补上的。

张良笑着摇头,“我的钱对于国库来讲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但若能与西域往来贸易,国库所需要的钱便能很快补上了。”

“夫人可有一些只有夫人有,而别人不会的东西?”

张良看了看自家夫人,好脾气问道,“若能与西域经商,夫人的这些东西想来能卖一个好价钱。”

自己有而别人没有的东西?

水亦舒想了一会儿,想到了,于是她骄傲笑起来,虽一身素色却难掩姝容,“神龙与夜升二日——”

“这两个就不用了!”

张良连忙去捂水亦舒的嘴。

“葡萄?”

韩信往鲁元嘴里喂了一勺笋尖老鸭汤,“你吃过葡萄吗?”

自上次刘邦把自己败得惨烈的事情全部推到韩信身上后,韩信在鲁元面前没得矮三分,往日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狂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面对鲁元的忐忑与不安。

他飘零半生,所能接触的温暖并不多,鲁元像是无边孤冷的夜幕里的一抹皎月,静静照在他床头。

温柔,宁静,有安分人心的力量,让他那颗敏感而尖锐的心一点一点热了起来。

——扪心自问,他很喜欢这种现状。

因为喜欢,所以不想打破,更不想被人破坏。

可当破坏者是自己时,他的心情便格外沮丧复杂。

“没有。”

鲁元轻轻摇头,“那是西域才有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吃过?”

打仗是韩信的强项,说起打仗,他心中阴霾暂时消散,带着信心满满的笃定,“没关系,你很快就能吃到了。”

“等我把匈奴彻底消灭,咱们就能跟西域往来经商了。”

“到那时,不止西域的葡萄,还有核桃石榴的一些东西你也能吃到。”

鲁元秀眉微动。

——还别说,这样意气风发的韩信更顺眼些。

那种与她说话都带着小心的韩信着实让人不习惯。

罢了罢了。

不逗他了。

他别扭,她更别扭。

鲁元笑了起来,慢慢伸过手,牵着韩信的手,两只手十字交叉,她轻轻与韩信说道,“韩信,你不必这样。”

“当年父皇之败并非全是你的原因,我与盈儿三番几次被他踹下马车更非你的缘故。”

“我说不记恨你,便是真的不记恨你。”

“以后我们好好的,只当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好吗?”

韩信身体微微一僵。

“给给给,这是阿父最后的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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