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节
如此知礼数看着又顺眼的小姑娘,还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刑部尚书虽没法儿明着替她讨一句好,但隐晦的帮上一帮,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且这个法子对同一个人只能使用一次,不过好在该问的话已经问完了。”他最后又补上这么一句。
惠帝视线自刑部尚书的脸上轻扫二货,冷凝的面容看不出丝毫情绪:“这么说来,这丫头倒是立功了。”
刑部尚书低头没有说话。
这可不是他说的,是陛下说的。
殿内一片寂静,刑部尚书也沉得住气,就这么屏息凝神,直到惠帝再次开口。
“陆家丫头倒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刑部尚书眨了眨眼。
不可多得的人才?
陛下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招陆姑娘入朝为官,啧啧啧,若是这样的话,不如来他们刑部啊。
陆姑娘的医术出神入化,正适合到他们刑部来呢。
惠帝可看不出他心中所想,略一思索后,从外头招来了周潍。
“传朕旨意,陆家丫头品貌出众,赐宁王妃之位。”
陛下居然封陆姑娘为王妃了!
周潍惊了惊,下意识偏头看了刑部尚书一眼。
刑部尚书眼观鼻,鼻观心,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实则他心里也没比周潍淡定多少。
这王妃之位本来就还是陆惜月的,陛下这不就相当于没赏赐么。
还不如赐她到刑部来任职呢。
圣旨很快由周潍亲自送到了宁王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陆氏有女品貌出众,才德过人,今宁王已过弱冠适婚娶,二人两心相悦,特赐陆惜月为宁王妃,钦此——”
捧着圣旨,陆惜月谢了恩。
周潍看着笑容明媚的少女与一旁高兴的眼眸都笑弯了的青年,暗暗感慨二人当真是好命。
曾经一手好牌打的稀碎,竟然还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不仅如此,还得了陛下一次又一次丰厚的赏赐。
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赐位的圣旨一下,热闹的不仅仅是宁王府,还有宁安侯府。
“贱人,这个贱人凭什么能得陛下如此看重。”秦知嫣双目圆睁,娇俏的面容因为怒火涌动显出眉眼的冷厉,气急败坏推倒了一桌的摆件。
各种价值不菲的物件呼啦啦碎了一地,惊的一屋子丫鬟纷纷跪地,身躯僵硬,谁也不敢出言劝阻。
“宁王妃的位置应该是我的,竟然便宜了陆惜月这个贱人,她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介流放过的卑贱之躯,形骸放浪比青楼女子更甚,凭什么,凭什么!”
少女恍若疯了一般,视线所及没有一处逃过她的毒手。
不一会儿,原本整洁富丽的闺房变的一片狼藉。
宁安侯夫人赶到的时候,便看到少女正举起一个青花瓷瓶朝着侍女的身上砸去。
“住手!”
她声色俱厉拦下了秦知嫣。
“娘——”
看到宁安侯夫人,秦知嫣鼻头一酸,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宁安侯夫人身边的两个婆子见状,立刻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花瓶。
周遭的下人们也很快被遣退出去。
入了院子,众人脚步虚浮,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大小姐发起疯来,实在是太可怕了。
“娘,为什么,为什么陛下会忽然赐陆惜月王妃之位,陛下不是看不惯陆惜月的身份么?”秦知嫣迫切的想要寻求答案。
纯粹的喜欢
宁安侯夫人轻拍着少女后背,心中也不好受。
原本想着,只怕陛下嫌弃陆惜月的身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在京城贵女之中,给宁王重新挑一个王妃。
谁能想到,陆惜月竟靠着自己挣到了这个位置。
见母亲欲言又止,秦知嫣敏锐的感知到了什么,立刻追问:“娘,到底是为什么?”
“听你父亲说,是陆惜月帮刑部尚书救回了破坏琉兰花会歹人的性命,还帮忙从歹人口中问出了不少事,陛下龙颜大悦,这才赏了她王妃之位。”
秦知嫣呼吸一窒,“陆惜月怎么会有这个本事?”
嫉妒与不敢齐齐涌上心头,绞的她胸腔阵阵难受。
宁安侯夫人叹口气:“或许就是造化弄人呢。”
当初陛下下旨,让陆惜月给太后治病的时候,她就隐隐能猜到结果。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
“嫣儿啊,是娘对不住你,如今她成为王妃是板上钉钉的事,你便把这桩事忘了吧。”
“我偏不。”
秦知嫣把手从宁安侯夫人手中抽出来,抹干净面上泪水,决然道:“当初她害我在大街上出了那么大一个丑,到现在我都不敢出去见人,娘,你让我怎么甘心咽的下这口气呢。”
“可陛下已经下旨了。”宁安侯夫人看着女儿如此,心中不免难受。
说到底,还是她的错,不该教唆她去重新讨好宁王。
“下旨又如何,我是一定要嫁给宁王的,宁王妃这个位置,我迟早要将她夺回来。”
少女抿唇,笑意自眼尾流露,是宁安侯夫人不曾见过的神态。
她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嫣儿,世上好男儿那么多,何必强求。”
秦知嫣狞笑:“娘莫要忘了,是你支持我这么做的。”
……
宁王府,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
萧云珩则闭了府,与陆母还有陆惜月商量起与她重新办一场婚礼。
陆母倒是没什么意见,虽说两人成过一次亲,可那时候萧云珩也是不乐意的。
如今两人心意相通,才算是真正的夫妻。
陆惜月看着兴致勃勃的青年,不忍破坏他的好兴致,只是提醒:“陛下只说了,封我为宁王妃,可没允许你我再办一场婚礼。”
从前他是宁王世子的时候,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如今他成了宁王了,此等大事更没法儿轻易决断。
萧云珩不以为意:“陛下既然承认你的身份,那再办一场婚礼,又不是什么难事,等我寻个合适的机会,去和陛下说说,他必然会答应的。”
毕竟,在陛下的眼中,他就是个没什么争头的闲散王爷。
这点儿小要求如何能不满足呢。
远在宫里的惠帝没来由觉得鼻头痒痒,奈何又打不出喷嚏来,只得作罢。
又说了一会儿,陆惜月一直不曾说话,反倒是萧云珩与陆母相谈甚欢,已然将成婚该用到的东西都订了下来。
待陆母离开之后,萧云珩关上门,将少女揽入怀中,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的平静。
他问:“惜月,你是不是不想再办一场婚礼?”
其实,他是想问她是不是真的愿意再嫁给他一次。
自从回京之后,两人越发亲密不假,萧云珩却总觉得,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
他每次想越过去,总是徒劳而返。
陆惜月眉头微不可察皱了一下,没想到萧云珩竟然这么敏锐。
她猜的出萧云珩想问什么。
喜欢萧云珩是真的,可放弃不了自由也是真的。
即便是在现世,她也从未想过未来会与一个人相知相守,永远的窝在一方城池之中。
少女的沉默恍若一把尖刀般刺在了萧云珩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