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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节

 

出了书房,与等在外头的周潍道别,一脚卖出了漆红的大门,他眸光骤然变了几分。

七月的天正热,走在红墙下,还能听到一片片蝉鸣声。

他出宫后不久,惠帝召见了萧云珩和陆惜月。

二人双双进宫。

惠帝见到人,第一句话就是:“听说你们夫妻二人讹了你王叔五千两银子。”

“是。”

“宁王妃,是你出的主意?”

陆惜月老实承认:“是。”

惠帝眸色深深,看不出喜怒。

陆惜月低着头,静静等着前头人开口。

惠帝视线扫过萧云珩,又扫过陆惜月,良久后才笑道:“成了,都起来吧,成过婚的人了,还这么不让人省心。”

萧云珩这才搀扶着陆惜月起来。

惠帝把他那份儿稀罕劲儿看在眼里,只觉得没眼看,在想想自家的儿子,又说不出斥责的话了,只好转憋闷为好奇:“为何不将这件事上报给朕?”

陆惜月答:“回陛下,此事证据不足,又怕惊动陛下,扰了您清闲,这才出此下策。”

“啧,你这是下策,五千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是广平王府的人行事在先,臣妇也不过是还回去而已。”

反正惠帝这个样子不像是兴师问罪的,她何不大大方方的承认,反正都是事实。

“你们夫妻俩啊,一个德行。”惠帝嘴上怪罪着,心里却隐隐有些高兴。

不为别的,能给广平王一个教训也是好的。

……

出了御书房,天已经黑了。

“陛下把我们唤进宫里,就是为了查问一下细则?”陆惜月皱眉,心中不解。

之前刑部尚书他们都在宫里,还问不清楚。

萧云珩旁若无人把手搭在她肩头,姿态亲昵的道:“兴许是想多了解一下吧。”

他垂眸,落下一个眼神。

陆惜月了然,看看四周跟着的宫人,没再问。

宫人们面面相觑,看着萧云珩紧挨着陆惜月,一只手揽着人,一只手还要牵着,黏黏糊糊半点儿不舍的分开,实在是羞人。

倒霉的广平王

出了御书房没多久,太后宫里的嬷嬷来了。

“正巧赶上了,太后知道王爷与王妃进宫,特意差奴婢过来唤二位,太后宫里备了晚膳,等着王爷王妃一起呢。”

太后的话,不能驳了。

两人到了太后宫里,果然,厅堂里,已经摆好了十多样精美的菜肴。

“既然来了,就快做吧,不必行那些虚礼了。”太后开口,拦住了想要行礼的二人。

陆惜月与萧云珩对视一眼,老老实实上前坐着。

太后姿态穷的拉过陆惜月,坐到自己身侧,笑着问:“同哀家说说吧,书院的事,怎么回事。”

“竟然已经传到太后娘娘这里了吗。”陆惜月面露惊讶,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一字一句将事情说了。

太后给她夹了一块子菜,和蔼的眉目微微凝起,看不出情绪波动来,只淡淡道:“怎么老七也牵扯其中么?”

陆惜月哑炮然,不知该怎么说。

萧云珩及时的接过了话茬儿,答道:“是这样,端王殿下看中了书院的一个教书先生,这件事,陛下也知道。”

太后怔了怔,素来平静的声调不由拔高了几分:“看中了书院的先生!”

皇帝还知道!

萧云珩点点头。

太后表情变化莫测,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个端王,太不像话。”

陆惜月抿了抿唇。

端王对外,好像就从来没“像话”过。

她低头吃菜,视线自大殿轻扫而过,心思浮动。

她本来以为,姚心语也会在。

也不知道惠帝和太后要怎么处理姚心语和她腹中的孩子,怎么说,也是皇子后嗣。

与此同时,偏殿中,看着正殿方向灯火通明,姚心语拨弄了两下窗台上的烛火,唤来琅笙。

“宁王他们到了?”

琅笙看了眼正殿的方向,点头:“到了有一会儿了,估摸着是为了广平王的事。”

听到广平王的名号,姚心语不由勾起一抹嗤笑:“久在京城之外,一回来就要对宁王下手,这个广平王,还真是个蠢的。”

蠢到她亲自动手,都觉得麻烦。

偏偏这份麻烦还躲避不得。

琅笙撇撇嘴:“可不是蠢的嘛,三皇子都那样了,他竟然还想着帮人东山再起,有这份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给自己挣两分权益。”

广平王与陛下的陈年旧事,谁不知道啊。

“他正是因为挣不到,才指望着姬无痕,你去告诉父亲,让他动手吧,这人,留不得。”

再蠢的东西,挡了自己的路,终究还是要弄走的。

琅笙应了话,麻溜下去了。

夜幕四合,陆惜月与萧云珩在宫人的护送下出了宫门。

马车平稳,窗外有蝉鸣声,陆惜月靠在萧云珩肩头,淡声道:“广平王这下是要倒霉了吧,太后和皇上,看起来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还有一个姚心语。

“嗯,他逃不掉。”

……

次日一早,就有御史上书,弹劾广平王。

除却昨日发生的事之外,还有一桩陈年旧事,关系到广平王世子的陈年旧事。

广平王的封地靠近北境,在庆北地带,地方本就荒凉,然而广平王世子却暗地家中庆北的税收,导致百姓们饱受饥苦多年,深受其害。

大殿上的大臣们闻言哗然。

广平王更是怒不可遏,指着那名御史大骂:“胡说八道,根本没有的事!”

御史冷笑,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一个账本呈了上去。

“到底有没有,等陛下看完这本账本,就知道了。”

御史的笃定自信令广平王心头生出几分不安来,家中税收这件事,他只在几年前做过,后来出了国公府的事之后,他便害怕步国公府的后尘,当即收敛,改回了原来的税收价目。

莫不是,这老东西真的留存了证据。

这般想着,广平王手心不禁沁出了一层汗珠,完全忽略了方才御史说的话。

他说的是广平王世子,而非是他。

不过是谁,结果都是一样的,总之这样的罪,是要牵连宗族的。

惠帝沉着脸看完了奏折,阴测测的目光一扫广平王,骤然将奏折拍在了冰凉的桌案上,厉声道:“广平王,你做何解释?”

这话一处,众大臣了然,看向广平王的神色骤然变了。

广平王慌神不已,当即跪了下来:“皇兄,臣弟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这账本,这账本必然是假的!”

御史冷笑:“账本是假的,上面的大印总不能是假的吧,这账本上清楚的记载了税收减去了应上缴的部分,剩下的全部流入了王府的口袋里。”

说到义愤填膺处,御史抬手对着惠帝道:“陛下,广平王如此行径,欺压穷苦百姓,实在可恶,若陛下不信,大可派人去庆北一带,稍作查问,就知道这件事的真假了。”

“是啊,罗御史说的不错,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当年广平王赐封地时便野心勃勃,被分到庆北,他自然不甘心,那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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