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可她呢,扭脸儿狠狠瞪他,那眼神说是要吃他都不为过,还骂他。
“呸!”
贺元凌也没有错过媳妇儿原本白皙的耳朵尖迅速红透的过程,然后被媳妇儿赶着出了门。
“你快走吧。”
一开始沈华柔是没明白他怎么突然问疼不疼,等她想到后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上头顶,然后炸开了。
不要脸!
幸好阳春他们都避了出去,要是让他们听了去,还要不要脸?
她也不想想,阳春和玉兰作为她的贴身丫头,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
拍了拍发热的脸颊,又用手散风驱热,抬眼看到镜中面颊粉霞眉眼含情的人,沈华柔不禁愣怔,她怎会是这般模样?
被她赶出门的贺元凌说话算话,直接奔着春晖院就来了。
二老早就用过了饭,老爷子提着鸟笼子出门遛弯儿也遛鸟,老太太坐在院子里喝茶。
“娘,跟你说个事儿,明天我带华柔回去一趟。”
要他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非就他媳妇儿每次回去都要先来跟二老报备,说什么该有的规矩不能少。
他家就是乡下人,哪来的那些破规矩?也就她做什么都要条条框框,框她自个儿就罢了,还非要连他一起框,活受罪。
孟氏打量了儿子一眼,笑呵呵答应,“你们也有些时候没去过了,是该去看看你岳父岳母,一会儿我让人准备些东西,你们明天一起带去,再带我们向你岳父岳母问好。
对了,既然是去了就多留几天,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让华柔在家多陪陪她爹娘。”
买卖
谁家闺女出嫁了父母不惦记呢?她也惦记她大闺女,想她时常回来,哪怕只是说说话也好啊。
小儿媳娘家就在县里,回去也方便,她当婆婆的还能不让他们回去不成。
他们家就是小门小户,没这些哪些的规矩,都是儿媳妇儿对他们的敬重。
况且,只要他们小夫妻俩高兴怎么都好。
眼看着这两日小儿子和儿媳妇儿关系缓和了,她看着就欢喜。
前两次儿媳回娘家都是她自己来说的,今儿是小儿子来说,很好很好……
“我已经让贺争准备了。”贺元凌表示。
“你准备的那是你的心意,我准备的是我们贺家的心意,你别管了。”
孟氏没好气的睨儿子一眼,小孩子家家的什么都不懂。
母亲这样说了贺元凌也不再多言,反正听母亲安排就是,礼多总归是没错。
“那就劳烦娘费心了,没事儿我走了啊。”
正事儿说完了,贺元凌也不打算闲坐,他还要进城去。
“你这是又要上哪儿?”
孟氏问他,看他这架势又是要出门。
“有事儿,您歇着吧。”
话说完,人也已经没了影儿。
气得孟氏冲着空空的门口瞪眼,气过也就算了,小儿子也不是头一次这样,这些年过来早习惯了。
贺元凌也不是一直都这样,最开始他会跟家里人说明他出门去干什么,那时他六七岁的年纪,跟家里人说去城里武官学艺,他爹逮着他揍了一顿。
后来更是不许他出门,他只能偷偷翻墙出去。
他说结识了几个朋友,他爹骂他不知上进,尽交狐朋狗友。
他说想要个练武场,就在家里某处,他爹直接让人挖坑种荷花。
这样的事太多了,后来他便养成了不爱说的习惯。
反正家里人的唠叨和老头子的棍棒鞋底子他也都习惯了,还省了他费口舌。
其实今天可以下午再去的,但明天要陪媳妇儿回娘家,肯定一整天都在沈家了,今天他还是要去打个招呼,有些事也要交代。
贺元凌做了十几年的纨绔,没有做出要家里给他兜底的事,也没有伸手找家里要过除了他月例该得的银子,他自是有些自己的成算。
五岁那年老头子送他去学堂,学了半年他就回来跟老头子说不想去,被打了一顿。
反抗不了,还得继续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熬着,晒网的那两天就漫山遍野的撒欢儿,大不了又是一顿打而已。
有一次他进城发现了常家武馆,看到里面正在练武的人当时就站住挪不动腿儿,之后只要有空就武馆门口蹲着。
常馆主看他一个小孩儿也就没放在心上,有时候来了兴致还逗他玩儿。
结果,这一蹲就是两年,还跟常家武馆的两个少馆主成了朋友。
儿时玩伴儿一路伴着长大,前几年几个少年人合计做个买卖,倒也能赚个酒钱。
贺元凌骑马到了地方,大道车马行,便是他们做的买卖。
除了他和常家兄弟,还有钱鑫,李坤和杨慕青,郑东生四人。
钱鑫家中是做药材生意的,有些门路,加上常家有人,再李坤和杨慕青在江湖上认识些朋友,他们这生意也就做了起来。
这几日李坤和杨慕青回山上了,钱鑫有事脱不开身,常远威也要顾着家里的武馆,一般都是跟他兄弟常远武下午有空过来瞧瞧,常驻铺子里的就是贺元凌的师弟郑东生。
郑东生是孤儿,小的时候在街上乞讨被师父捡了回来,贺元凌就多了个师弟。
其实贺元凌也只比他先入门半年,机缘巧合下被师父曹十枪看中,稀里糊涂就拜了师。
他们师父自称游侠人送称号曹十枪,具体姓名从未跟他们透露过。
凭借一套家传枪法走天下,这套枪法统共十招,招招都是必杀技。
早些年也有雄心壮志建功立业之心,却苦于没有遇上欣赏他的伯乐,投过主还是以失望收场,关键是适应不了尔虞我诈,便决心孤身走天涯。
在贺元凌他们之前还收过一个弟子,悉心教导三年后分开,对贺元凌他们也是三年教导。
曹十枪虽然只教导了他们短短三年时间,但照曹十枪的话说,该学的都学了。
贺元凌到了就看到师弟郑东生在练下头的人,正所谓三天不练手艺生,尤其是干他们这一行的,出门在外都是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讨命,能不下死手练?
两人对了个眼神,各自做自己的事。
贺元凌今儿是来整理账本的,他们几个中也就他还能干这活儿,全赖他二哥教导。
其实贺元凌也不乐意干这个,但有些细节不能随便请账房先生,也就只能硬着头皮接手。
就他这一手狗爬字,也就这几个比他更不能看的不嫌。
空闲时,郑东生跑进来,额头还淌着汗。
“师哥怎么上午就来了,昨儿不是说下午才来吗?”
观察了一番他师哥的神色,又试探着问,“跟嫂子又吵架了?”
每次师哥早来的原因就只有这一个,有时候没事儿他也来,不是往死里练人,就是拉着他们喝酒,要不就是进山,谁遇上谁倒霉。
而这种情况的前提,就是跟嫂子闹不愉快。
可每次问他怎么回事,他就只有一句:娇小姐太矫情。
新婚那日他们也见过嫂子,一看就是温婉贤慧的大家闺秀。
嫂子可是沈家的小姐,沈家的名声在他们龙泉县谁不夸好?
问题肯定是在师哥身上,他个糙人惹嫂子生气。
贺元凌抬起头来白他一眼,“你就不能想你师哥个好?”
哼,这两天他媳妇儿可好得很,他跟他媳妇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