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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节

 

看着手里的器具,黄氏仿佛是看到了别的人也是这样对她的丈夫。

动摇的心瞬间坚定下来,她得去。

“好,我都听夫君的。

只是,这个事要如何与爹娘说?

还是等过了节再说吧,别让大家都过不好节。”

黄氏就看到丈夫唇角上扬,薄唇轻启。

“没人会说什么的,我们是一家人。”

这一瞬间,黄氏都觉得以前都是自己眼神不好。

明明,她的丈夫是这么会说情话有情绪的人,以前自己是怎么觉得他刻板的呢?

他这样,跟三弟的油嘴滑舌不同,与二弟的讨巧又不同。

还是温润的谦谦君子,只是更合自己的眼和心了。

他有在为自己改变的吧?

贺元继顺手把帕子递给她,又接了器具漱口,不由多看了两眼眉眼带笑面带红晕的夫人。

恍惚间,犹如刚成亲的那夜,也是烛火摇曳,她坐在铺了大红锦被的床上。

他掀了盖头,她只抬头看了自己一眼便娇羞的低下了头。

虽惊鸿一瞥,也让他看清了她眼中的羞涩爱慕。

婚后这许多年,她为自己生儿育女孝敬爹娘,从未有一句怨言,比当初的情分更加深厚。

拼命

“你别先说了,等明日从岳家回来后我去与爹娘说。

放心,他们会理解的。”

贺元继是一门心思读书,但他自觉不是个只会读书不通世俗的人。

什么事什么时候该他去做,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一切有我。”

黄氏要出口的话最终没有说出来,而是默默点头。

一切有他,真好。

女人这辈子,有男人担当着,还要求什么呢?

这一晚黄氏都没有睡熟,她又不敢翻身吵醒身边已经熟睡的丈夫。

心中的那种喜悦,幸福,控制不住就要冲出胸腔来,她想与人分享这份激动和欢喜。

同她一样没有睡着的还有贺顺,他回去跟爹娘说了三爷交代的话。

母亲当即就兴奋的拍手,差点喊出来。

他一边给母亲抚着背,一边询问。

“娘,您这么高兴做什么?

三爷说了不一定的事儿,也还不知道三爷说的是谁呢。”

三爷让他回来说他就老老实实的回来说了,至于别的他就没有多想。

没有定的事儿,他多想也没用。

赵氏可比他想得多想得透彻,狠狠点着傻儿子的额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是真的傻到家了,你就不想想,那是三爷亲自跟你说的吧?

三爷都看不上翠喜,要给你定个好的,对方在各方面肯定是没得说啊。”

贺顺还是一副弄不清楚状况的模样,还问,“难道娘知道是谁?”

这会儿就连只是在贺家赶车的管牛马的贺长都看不下去了,他也承认自己不怎么聪明,不然也不会在贺家一辈子,到老了还只有个管马厩的差事。

但他这大儿子是真的不聪明,比他这个当爹的还木讷。

幸好也就是三爷不嫌弃他,还愿意带他在身边用,还愿意给他指门婚事。

除了欢喜儿子的婚事有着落,贺长两口子更激动于三爷重情。

听儿子问是谁的话,贺长直接黑着脸教训儿子。

“别管对方是谁,只要是三爷定的,就是对的。

咱们一家子都是贺家的下人,这些年全靠有三爷诸多照顾着,你和阿争才能有现在的出息。

你记住了,你活着是三爷的人,死了也是受三爷驱使的鬼。

三爷吩咐什么你就做什么,别问那些不该问的。”

贺长知道,他这大儿子没什么出息,但要不是有三爷,大儿子这辈子顶天了也就是个车夫。

得了机会跟着三爷习武,如今又能在夫人那里伺候,三爷还能不嫌他儿子笨,都是三爷给他的造化。

小儿子是机灵,如今也是有编制有朝廷俸禄拿人了,是出息了,但不也都是靠三爷给的造化?

他们一家记不完贺家的恩,报不完三爷的情。

赵氏拉着儿子又坐下,细细跟他们爷俩个分析,她知道她丈夫也是脑瓜子不太好使。

好在,他分得清好坏。

贺顺给爹娘都倒了一杯茶,老实乖乖的坐着等娘说话。

结果他娘先没说自己,而是先说他爹。

“老头子你也别总是骂儿子了,儿子是没多机灵,但事做得稳当,三爷吩咐的事都能办好,这也是我儿子的一个优点。”

贺顺觉得娘说的对,于是点头同意。

三爷吩咐的事,他就算是拼了命也会完成。

贺长不说话了,他不是不知道大儿子是一根筋。

向来三爷也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吧,他也就只有这一个可用之处了。

“三爷重情重义,他说了要给阿顺定门亲就肯定是考虑过了的,三爷自有安排。

我猜,要么是外头的谁,要么是家里的人。

若是外头的人,阿争回来肯定要提,可阿争没有提。

多半就是家里的人了,老夫人院子出了翠喜再没有合适的。

大爷二爷那边不可能,就只剩下三爷院子里的丫头。

不敢想是夫人身边的阳春姑娘和玉兰姑娘,但肯定是稍微能入三爷眼的丫头。

不管是谁,三爷都是有要重用阿顺的意思。”

赵氏是老夫人院子里外院的管事婆子,她自是有些心胸,这个家里出了贺争就是她说了算。

这边父子俩不断的点头,“是这样,是这样。”

“翠喜那边娘就不去说了,咱们就安安心心的等着三爷的信儿。”

“嗯嗯,儿子知道。”

“伺候三爷和夫人的时候,你也多用些心。”

“嗯嗯,儿子知道。”

“行了,去睡吧,明天还有差事。”

“嗯,那儿子就去睡了,爹娘也早些睡。”

贺顺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的想,把他们院儿里的所有姑娘都想了一遍,最后还是不能确定是哪一个。

活了二十来年,他还是第二次这么认真的想一件事。

第一次,是他被调去大爷院子里当差后,总是想着三爷什么时候能接他回去。

现在,他就想,会是谁。

越想心里越热,更睡不着了。

躺在床上跟被放在铁锅了烙饼子似的,翻过来又翻过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际破晓,他就爬起来喂马。

得把马喂得饱饱的,才好使。

也不知道三爷今天是骑马去还是同夫人一道乘马车,反正都是喂习惯了大黑马的,都一起喂了吧。

大黑马还睡着了,被超醒了还不高兴,一看就是有起床气脾气还不小。

要不是看在是熟人的面子上,它就要尥蹶子,踢他个四脚朝天。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纸照进房间的时候,贺元凌也起了。

给媳妇儿把幔帐又拉拢一层,以防光亮把她照醒,然后才拿着自己的衣裳鞋袜蹑手蹑脚的外面穿。

连着两夜都睡得晚了,这两天白天还没有休息到,贺元凌都后悔跟媳妇儿说后天去逛街了。

街就在那儿,什么时候不能逛,非得这么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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