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
他往后一靠,坐没个坐像,却是他觉得最舒适的坐姿。
魏县丞想着自己来的目的,又安慰自己贺元凌本就是个四六不着的浑人,自己跟他计较什么?
只当是看耍猴儿了,不用与他多计较。
到底是看猴,还是被耍猴,暂未可知。
“贺将军,你是个爽快耿直人,老夫也就不跟你绕弯子说客套话。
今日老夫来找你,为的是解除我们两家人之间的误会。
过去的那两年里,我们两家确实因为种种发生了不少的误会。
又加上一直没有能坐下来好生说话的机会,也就一直没得到解释解决,才导致了误会越来越深。
今日咱们就坐下来把误会都解释清楚,你看如何?
我们往后在公事上互相接触的时候还多,没得为了那些不必要的小误会而伤了彼此的和气,你说是不是?”
他的体面话确实没毛病,但贺元凌就是要从他的话里面挑出毛病来。
他轻笑出声,淡然看着人,“魏县丞的意思,如果我不听你的,是不是以后在公事上,就不好办?威胁我?”
不管是公还是私,贺元凌就没怕他的。
自己虽然不是文官,但也不怕被他桎梏,他连在自己的考核上写字的资格都没有。
便是自己日后离开,也不怕他报复。
只要他贺家立着,他贺元凌活着,凉他一个十几年都没挪过位子的县丞也不敢如何。
魏县丞的脸色有些绷不住,他知晓贺元凌不是能好说话的人,但就他现在的这个态度,是半分面子都不打算给自己。
他就算是官职低微,但也好歹是县丞,在龙泉县是有资历有身份的人。
就算他贺元凌起来了,但也只是个毛头小子,竟敢半点儿面子都不给他。
魏县丞从来哪儿受过这个气,当即就想离开,但理智让他清醒。
“呵呵呵……贺将军说笑了不是。
我们同朝为官,都是一心为朝廷为百姓。
不管我们私下如何有误会,在公事上也是要团结一心同舟共济不是。
想来有很多事情你也是不清楚,本来早些年老夫就有意要你们家喜结连理,两家成一家好。
只可惜,是缘分不够。
哎,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不提。
后来你没在家不知道,尊夫人受怨那个事吧,我也是尽心尽力调察取证。
哎!那个结果我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知道的时候我也是痛心疾首。
你就说吧,家族大了,难免会出几个混账,现在想起来老夫也心痛不已。
老夫只有一双眼睛一双手,每日忙于公事,已经是许久没有回族里,也没有精力去盯着每一个人。
不管怎么说吧,也是老夫的失职,老夫不敢推卸看管不严的责任。
后来汪家的到我跟前求情,但我哪能知法犯法?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别说是他们了。
做错了事就该罚,老夫绝对不可能徇私枉法。
嗐……老夫也知道,汪家的去赔罪也无济于事,但事情都发生了,他们也都得到了相应的惩罚,事情能不能就揭过去了?
尊夫人仁义大度,满龙泉县的百姓谁人不知谁也不晓?
想来她也是不想看到我们同僚之间因为那些不必要的误会而累心,呵呵呵……
我们是同乡,又是同僚,理应携手共进,为朝廷效命为百姓解忧。”
去洛京城治病
当然不能因为他随随便便这么几句话就揭过去,就算搬出了他媳妇儿来也不行。
若是不搬他媳妇儿还好,搬了更让贺元凌打定不接受的心。
谈事归谈事,牵扯他媳妇儿来掣肘他,想什么呢?
“魏县丞也说了,我们之间能有什么揭不去的事儿?
我们之间连交集都没什么,哪儿来的误会?
你说呢?县丞大人?”
他连着几个看似没什么内容的问,问得魏县丞一时间不好回话。
因为他没明白贺元凌的意思,到底是揭过去了还是揭不过去?
他呵呵笑着为自己打掩护,也想再听听贺元凌后面怎么说。
就在这时,贺元凌又说话了。
“听说魏县丞昨日着人到本将军小舅家去了?
魏县丞日理万机还能有空体察民情实属难得,只是魏县丞找错了人。
就本将军表妹那个性子,不受约束管教,更不适合做你家的儿媳妇。
魏县丞老当益壮,有这么充沛精力还是多放在自己族人的管教上为好。
上次是牵扯到我家,我们是懂法知理好说话的人,但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这样。
万一要是遇上那浑人不怕事的,会是个什么结果,可不得而知了。”
看着魏县丞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想来他在心里不知道怎么骂他的。
贺元凌不与他计较,反而打算给他一颗定心丸。
“对了,有个事差点儿就忘了与魏县丞说了,你也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实话跟你说吧,我在龙泉县不一定能待得长久,早晚都是要走的。
你与其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不如跟闻县令多多商讨如何治理百姓的大事。”
贺元凌就是故意跟他说这个的,是为了放松他的警惕。
走他是肯定要走的,但在走之前,他想先解决了魏县丞。
有些人,不是表面上看着如何背后就是如何。
魏县丞连着在他们家碰了几个软钉子,再能大度不记恨,绝对不是他的行事作风为人处事。
前几年的师爷是如何走的?城东郊江家大户是怎么突然就家破人亡的?
长平镇魏家又是如何在短短几年内就发迹?魏家小姐那事儿真的半点儿痕迹都没有?
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也做好了准备,他媳妇儿和表妹做的那个事早晚会被知道。
果然,在得知贺元凌待不长的消息之后,魏县丞的脸色立马就阴转晴了。
他也不再纠结着是不是要跟贺元凌携手的事,想得更多的是相安无事。
与孟家的亲事不成就不成,说实话,就孟家那姑娘的性子,整日抛头露面,他也真没瞧上。
既然贺元凌能把这事告诉他,可见他确实没有想跟他对着干。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必多放心思精力在贺元凌身上。
“老夫一直都说贺将军是个实在人,行事做人都爽快。
呵呵呵……既然话都说清楚,误会也都揭开了,那老夫便不多打扰贺将军,这就走了。
闻县令那边还有事找我去了,许多公务杂事在身,也不好再多耽误。
贺将军留步,不用送。”
“那本将军就不送了,本将军也得尽快处理了公务再赶着去营里。
兵就是保家卫国的利器,一日不磨都不行,还得本将军亲自盯着操练。”
贺元凌说不送可不是跟他客气,就是实实在在的连身都没有动一下。
他说不说,但他手下的人懂事,在魏县丞出去的时候还是有客气相送,但也只是送到门口。
贺元凌是每隔上天就要到营里去一趟,还真不是为了敷衍魏县丞而说的话。
白天只要他不是真有事的情况,在办公处找不见他的人,那在军营里肯定能找得到。
贺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