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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夏的环境就是让人讨厌,正好这次去大梁玩一玩。
风弦坐在腐烂的稻草上,抱起随身携带的桐木琴,避开被老鼠爬过的碗筷。
碗筷上面都是黑漆漆的老鼠爪印,大梁的女侍也不洗一洗。
她刚想闭目养神一会,天急急地下起了雨。
“喂,有没有人管一管啊?好歹给加个盖吧?大梁的待遇也太简陋了点吧?”风弦看着露天的屋顶有点无语,这也不用这么省吧,之前看柳珹的营帐还奢华得很。
连战略沙图里面的沙子都是金粒。
早知道说些什么让自己能够待在那里的。
风弦想要找些什么东西可以让琴躲一躲,但这牢狱一看就是偷工减料做的,别说可以躲雨了,歪歪斜斜的墙壁,眼看都要塌了。
“有没有人管管啊?”
不大的声音飘散在连成帘的雨幕中。
风弦无奈,看了看自己的全部家当。
好吧,已经到了再脱一件就会被良民乱棍打死的地步。
虽然这琴不算什么好琴,但她好不容易调到自己想要的音,她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地放弃它。
土墙在风雨的蚕食下,终于还是倒下。
风弦以为她们会注意到并能把自己安置到一个好一些的地方,在原地等了半炷香都没有动静。
好嘛,看来越狱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当初她就羡慕那些能够劫狱的江湖大盗什么的,现在看来学武功确实没有什么用。
还好她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风弦抱着琴尝试着往大梁军队驻扎的反方向走去。
周围除了雨打在树叶上的滴答声,什么也听不见。
就算她已经尽量避着大雨而往树木丰茂的地方走,还是有漏下的雨滴落在她身上。
发咸的雨水浸湿单薄的外衣,紧紧裹着伤口,伤口被泡得发白溃烂,辣得疼。
风弦一边骂着那些手下毫不留情的女侍,一边顶着有些昏沉的脑袋负重前行。
风弦看着不远处的大梁南陲边城,感觉看到了曙光。
不料身后却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左右已是宽阔的平原,只有一条笔直的官道通向边城。
风弦见状隻好扑向一边的荒草堆里。
她头一疼,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愤愤想道:哪个缺德的放石头到荒草堆里暗箭伤人啊!
赶来追捕她的镇南大将军坐在马背上,看着风弦奇异的姿势默默思考。
人到底怎么样才会摔得像这样四仰八叉?
镇南大将军头戴一顶斗笠,腰间佩有凶兽雕製刀鞘,脚踩一双黑金皂靴,好不威风。
“不往尧夏跑就算了还往大梁跑,不会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吧?将她带回燕城,等陛下的指令。”她发话给身后跟着的两个女侍。
“是!”
女侍将没有意识的风弦翻过来,正要扛到马背上便见那高头大马上坐着的镇南将军翻身下马。
“别了,为保万无一失还是本将军亲自来。”
女侍不敢有异议,将风弦拖到将军马背上。
“我先回城,尔等去禀告陛下。”
“属下领命!”
——
风弦睁开眼,第一眼看到了木製的棚盖,下意识往身边摸去。
琴还在。
她安心地闭上眼。
镇南大将军莘澄刚想开口,风弦眼已闭上。
莘澄:……
“喂,醒了就别装睡。”莘澄坐在马车内部的软榻上,看向风弦的眼里带着星星点点的亮光。
好像是在期待什么。
风弦转身背对她,谁醒了?她还能继续睡。
莘澄约莫等了半炷香,见人没有反应,走过去查看。
风弦已经微微打起了鼾。
莘澄先摸了摸她白皙饱满的额头,烧已经退了。
见状,她拉住风弦身上的被褥一掀。
风弦感觉浑身一凉。
无所谓,天为被地为席的待遇自己也受过。
风弦又翻了个身。
莘澄咬牙,左手摸到身侧的剑柄正要抽出剑。
剑出鞘发出清寒的冷声。
风弦瞬间起身按住莘澄的手,诚恳道, “大侠,我们有话好好说。”
莘澄装作冷脸的样子, “逆贼,你擅自逃狱,本将军奉旨率先将你押送回京,再逾矩小心自己的脑袋!”
风弦抬眼向莘澄望去。
好熟悉的眉眼,像是一位故人。
女子双眼清明如一汪春水,小巧的鼻梁娇俏,小嘴如樱,唇色不点而朱,本是姝丽无双却配上一张可爱的包子脸。
一眼望去好像一个精致的小包子,张嘴说话间还会流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肉嘟嘟的毫无威慑力。
“哦?将军武功高强,我自然是不敢放肆。”风弦嘴上说着,身子已经慢慢放松下来向后靠着。
莘澄见她并未提起“再次相见,甚是想念”之类的话不禁失望,“你怎么会是尧夏的王女呢……”
“将军说笑了,我本就是大梁的战利品,再称王女真是抬爱了。”风弦嘴上这么说,但却并不想为此难过伤感。
她躲避着莘澄审视的目光,看向马车别处。
“不愧是大梁的马车,比尧夏的要大好几倍呢!”风弦起身四处查看。
马车内部设施一应俱全,有软榻地毯,有珠帘案几,在软榻的矮桌上甚至还有未下完的一副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