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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她哪里去找琴唤醒莘澄?
“莘澄!看我,别去……”风弦拉住她的手,使劲往后拽,可她久居深宫,哪里拽得回久战沙场的大将军。
羌笛的声音像是引魂一般变得更加响亮,韵律变得越来越快。
翠影勾起唇角,看着莘澄步步朝高台走来。
没了莘澄这个保障,风弦在她面前没有任何胜算可言。
风弦恶狠狠地看着台上的人,她明明就是逼着自己做选择。
忍不了,她放开莘澄的手,直直衝向高台。
多亏碍眼的红绸破布遮挡,翠影一惊,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身后的风弦一手打掉了羌笛。
羌笛“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已经有些褪色的五色绳四散开来,像是一朵炸开的花。
翠影看着掉落的羌笛,一把抓住风弦的衣领,一双手如利爪般掐住她的脖子,“风弦,从你来大梁已有六月,我等不了了!”
声音不再是伪装的雌雄莫辨,而是透着柔媚阴毒的样子。
是柳言。
“不装了?”风弦憋得满脸通红,她粗粗地喘着气,想要让空气穿过被狭迫的气管进入身体。
她能感觉柳言手上冰冷坚硬的荆棘金枝戒抵着自己脆弱的血管,稍稍用力就能刺破脖颈,喷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
柳言满满收紧手上的力道,“上次你给我的信纸上有金汁银点,那是皇宫中御用的洒金笺,那信根本就是你伪造的!”
风弦暗叹自己疏忽,事发突然竟没注意这点!
大脑开始缺氧,她的脸开始发紫。
柳言残忍地笑着,“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莘……”风弦想用眼角的余光看莘澄,却被柳言强硬地按扭回来。
“我说过,我很享受猎物在面前挣扎死亡的快乐,就算莘澄醒来,我也能在瞬息间扭断你的脖子。”柳言的眼中闪过病态的光。
多美的人啊——挣扎许久后,死在自己手上!
兴奋感让柳言忍不住浑身战栗。
“你……根本就不关心如安……你关心的只有、只有你自己……”风弦撑不住,眼前一白,失去意识。
柳言随手把人往地上一丢。
风弦重重地摔在地上,飘飞的衣袂无力地垂落在地,像是被人遗弃的破布娃娃。
柳言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羌笛。
关心自己?若是她关心自己,还费那么多心血找如安干什么?只有如安,才是她最终想要得到的。
柳言正要小心地将羌笛放在腰后,却被一股大力推搡,羌笛再次脱手,砸在地上,五色绳上坠着的玉坠子正好掉落在笛身上,羌笛上裂开一道豁口。
“谁!”柳言心疼地捧起羌笛,双目赤红地看向来人。
“莘澄?没想到你倒是醒得及时……”柳言有些难以置信,按她的本意,莘澄这般没接触过乐器韵律的人,该是会困在回忆中恍神许久才对。
“你把风弦怎样了!”莘澄脸色很不好看,挡在风弦面前做出防御的姿态。
周围没有什么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她来得着急,也没带佩剑什么的……
都怪她,要不是她提议来摘星阁赏月,风弦也不会来这里被翠影为难。
风弦明明自己可以跑掉的……都怪她被笛声迷惑,要不是小时经常去苍梧山上听风弦弹琴,还不知得多久才出迷幻的困境。
“呵,大将军可还记得当时我曾在琼珍坊提到过风弦为何会被送来当质子吗?”柳言变换声音,她脸上还带着青铜面具,莘澄认不出她是谁。
“尧夏王可不傻,把才华琴技皆绝世无双的风弦给了大梁,无疑戳瞎了尧夏未来的眼。”柳言看向莘澄身后的风弦,“她口口声声在尧夏议事大殿中,在尧夏文武百官面前亲口承认此生不娶男侍,隻爱女子……”
“尧夏王震怒,一气之下才让风弦退位太女,来了大梁。”柳言说着,摘下脸上的面具,“还有,将军上次踢断了本王的手,若是再勾结尧夏质子,不知皇姐是否还只是让你镇守北土罢了?”
“王女……”莘澄有一刹的吃惊,但很快反应过来,“是你在民间传播消息,坏了风弦的名声?”
诶?事情怎么没有朝自己想的方向发展?
柳言知道自己对莘澄不能来硬的,这小屁孩当年差点让她命丧临安。
“风弦喜欢女子是事实,什么败坏名声之说?”柳言手指摩挲到羌笛的豁口,“你弄坏了如安给我的羌笛,怎么赔?”
莘澄抿唇欲走,碍于她是大梁王女,还是开口道,“你想怎样?”
“把风弦给我。”柳言抚弄了一下羌笛的五色绳。
风弦气刚刚顺下来,就感觉手臂腿部上下疼得没办法移动,全身上下疼得钻心。
“你做梦!”莘澄转身就要抱起风弦走人。
自己就不该开口问她,果然没安好心。
“……小心后面。”风弦见柳言又要从袖中拿出什么,十有八九是暗器。
莘澄回头,还未看清是什么,就被一片绯红如迷雾般的粉末笼罩,刺鼻的香气扑面而来,她隻来得及捂住风弦的口鼻。
她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饶你是大罗神仙也逃不过迷迭情香,不能动的滋味不好受吧?”柳言扇了扇飘散到自己面前的迷迭情香,没有丝毫犹豫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