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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苏听着她的话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莘观南见目的达成,拉住柳珹的衣角轻声道,“陛下,祥井园人多眼杂,臣侍的永宁宫就在旁边,不如去臣侍宫中询问钰卿手串从何而来?”
游苏刚想反驳,又被莘观南截住话。
“赵才人你伤得不清,来本宫宫中请太医医治好了再回宫吧。”
柳珹看了围成一圈的侍君,拂袖向永宁宫走去。
莘观南递给赵才人一个满意的眼神。
游苏被怜谷几人冷脸押在柳珹身后。
赵才人低垂眼目,手不知是因疼痛还是慌张,抖得不行。
柳言尽收眼底,暗叹真是一出好戏。
“今日夜间下了些小雨,殿下别让陛下久等了。”
风弦看着面前不怀好意的怜谷露出的森森笑容,她从来不会轻易对自己笑。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么晚了,为何圣上还要召见?”风弦询问,她尚穿着中衣就被映月从塌上拉起,现下还是头髮半散的模样。
怜谷眼尾扫过身后带着的一群乌泱泱的女侍,女侍了然点头。
她们受了命,等风弦一走,就搜揽月阁。
在永宁宫,钰卿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加之莘观南的添油加醋,似乎已经坐实了他与风弦的私情往来。
“陛下圣意,奴不敢揣测。”怜谷搪塞过去。
风弦用一隻翠色的簪子挽起一个简单的发髻,耳后散落的柔软发丝更显美人柔弱。
随意套上一件外衣,她伸手摸了摸一直站在身边沉默的姜毓,“回去睡觉,别管外面的事。”
姜毓心中不详的预感更甚,她看着风弦略显单薄的背影,担忧地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向前走。
风弦有些无奈,将她轻轻推回去,“好了,我一定平安回来,别怕——”
怜谷不耐烦地催促,“殿下还是快些吧,这雨后路滑,路上可得仔细着点呢!”
姜毓坐在床榻边,抱着双膝安静地看着风弦。
风弦也知此事不简单,不过见招拆招,难道柳珹还能吃了自己不成?
“走吧。”风弦随着怜谷往永宁宫走去。
怜谷脸上笑容不减,依旧笑盈盈地在前带路。
“就算圣上深夜有事召我觐见,也用不着那么多人来……”风弦回头想要看一看一开始跟在怜谷身后乌泱泱一片的女侍。
却发现冗长的宫道中只剩下自己和怜谷两人。
那些人去哪里了?
怜谷并不解释,“殿下放心,到了永宁宫只要按着实情回答陛下的话就好。”
自己最近好像也没做什么事惹到柳珹吧……
风弦在路上设想了一百种情况,可到了永宁宫还是被那里的场景惊了一下。
赵才人伏在柳珹腿边,手上不知何处来的伤口表面已经凝了一层薄薄的血浆,地上有几条鲜红的血迹,如粘腻的毒蛇吐出的信子。
游苏额头上有创地而淤的紫红痕迹,眼神空洞地盈满泪水。
莘观南坐在柳珹身边,手上还不断转动着那一串檀香佛珠,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柳珹坐在主位上,嘴角挂着残忍的浅笑,像是等着猎物自己走入陷阱的野兽。
柳言坐在侧方,一手把玩着腰间的五色绳穗子,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怜谷将她向前一推,越过门槛躬身道,“陛下、凤君,奴已按照吩咐将殿下请来,东西也搜到了……”
东西?搜到什么东西?
“风弦,见了陛下也不知行礼吗?”柳言装模作样地好心提醒。
风弦脸上神色不变,在柳珹面前行了标准的礼式,“陛下、凤君万安,王女殿下安。”
莘观南正眼看了风弦一眼,依旧感叹不论看多少次都要惊叹仙人之姿不该沦落凡尘,风弦根本不是凡间俗物。
但,这又如何?这世间单有美貌可活不久。
甚至美也会成为众人唾弃的对象。
游苏见风弦在自己身边,想起她两次在万寿宴上帮自己的场景,更不想她也被牵扯其中,更加用力地用头创地,“陛下,此事不关殿下的事,才人若是见我不顺眼何必污扰他人清誉,再说殿下身为太女少傅,清节持高,陛下明鉴啊!”
这一嗓子没让柳珹改观,倒是让风弦知道了这件事的大致起因。
果然不该多管闲事,狗皇帝管不好自己男人就算了,一出闹剧还要扯上自己……
风弦有些烦躁,她不愿久居王室跑到苍梧山上与伯琴作伴,也是因为此类纷扰不断。
“怜谷,东西拿上来。”柳珹伸手。
怜谷上前,从怀中拿出两张薄纸,“陛下请看,这都是从风弦房中搜出来的,字迹与钰卿房中一模一样。”
风弦抿了抿唇,并不算出声。
柳珹拿过查看,脑中想的却是——若能借此机会,让风弦消失在众人面前也不错,自己保证能让她夜夜在帐中承欢。
她松开一隻手,一张洒金笺落在风弦面前。
一篇内容满是肉麻烂俗的情话。
风弦心中“咯噔”一声,这字迹不像是平常练琴交给柳絮柳霄的手记……更像是写给尧夏的家书中的字迹。
难道连家书被赵才人给细心编排了进去?
来真是有备而来。
“我平日教导太女与二皇女多留有笔迹,这样的说法未必也太站不住脚。”风弦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