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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弦惊得咳嗽几声,“咳咳,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你死后能将骨头卖给我吗?你的骨相是我见过最正最美的一个了,和医书上画得一摸一样,简直是最完美的杰作!”裘嫱从布袋里拿出刚刚放进去的金锭,“我用二百两换!”
风弦睁大双眼,一口气差点没提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莘澄拽住裘嫱的领子将她拎起来,“你再有这样的心思,我立刻在你脑袋上开个大洞,让它成为最不完美的杰作!”
风弦的状态变得差了许多,那日清晨精神奕奕的像是昙花一现的假象一般。
莘澄坐在床榻边上,看着她整日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样子心里着实难安。
“你一天跑了七八趟了,我说了没事没事,她虽然元气大伤但之前有人用千年红参吊过她的命,昏沉几日补补就回来了。”裘嫱懒洋洋地趴在藤椅上晒背,“欲速则不达,你安心啦。”
“千年红参?……可她醒来的时候的精神可好了,还与我说了许多话!”莘澄不懂这些,她只知道风弦现在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她见到你高兴,一时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莘澄睁大双眼震惊,声调不自觉地拔高。
裘嫱悠闲的心情被打乱,“你说话就好好说!”
“回光返照不是形容将死之人的吗?!”莘澄一步走到她面前,面色冷冷,“你说清楚!”
裘嫱哪里知道回光返照是形容将死之人的,她跟话本上新学来的词。
“我诗文学得不好,用错了用错了……”裘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就是一时看得你高兴,想要跟你待久一点,撑的时间长了,也就要多养几日,养回来就好了。”
莘澄皱眉,“真的?”
“真的。”裘嫱拍着胸脯保证,“我办事你放心。”
白翠站在两人身后行礼,“大人,殿下醒了。”
莘澄一听,急匆匆往房中走去。
裘嫱放松下来,继续趴在藤椅上感叹,“年轻真好——还能感受爱情的滋味。”
“风弦!”莘澄进入房内轻声呼唤,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风弦伸出手拉住她回应,“水——”
莘澄拿来琉璃碗乘着的水,用汤匙细心地杓起一少点水递到她嘴边。
风弦有些无奈,当真把自己当只会哇哇大哭的小孩呢……
她直接伸手拿过莘澄手上的琉璃碗喝下。
仰头露出脖颈上显眼的红痕,莘澄看着不自觉地吞咽两口唾沫。
昨夜,自己用药油在穴位上揉搓的时候,风弦迷迷糊糊不自觉发出的勾人□□和细碎的娇哼自己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风弦擦了擦嘴角不慎溢出的水渍,看到了手腕上颜色愈发鲜艳的红痕。
“昨夜小将军下手也太重了些,这痕迹老褪不下去……”她本想质问的姿态看向莘澄,可不知现在自己这副模样在她眼里多惹人疼惜。
莘澄抱住她,“那还不是姐姐实在太令人怜爱——”
风弦一听,瞬间脸红到耳根,“你!……白天倒来犯浑了!”
莘澄从未叫过自己姐姐,怎么变化这么大,之前都是自己调戏她的份,这几个月她到底都学了什么!
“怎么,你不喜欢吗?”莘澄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抱着她,香香软软的,她喜欢极了。
“不喜欢!”风弦觉着有些饿了,人也没什么力气挣扎不出她的怀抱,索性就让她这样抱着,“我想吃些东西。”
“厨房一直给你温着桑葚糯米粥,我让人给你取来。”
风弦支撑不住,精神有些颓靡,窝在她怀里点点头。
莘澄以为她还在生气,拿来白翠手中的桑葚糯米粥,“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风弦小口吞着粥,困倦地窝在她怀中昏睡过去。
莘澄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吻过她的鬓角,眼中的柔情浓得化不开。
果然如裘嫱所说,风弦的状态在慢慢转好,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
莘澄高兴地待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白翠递来朝廷上的消息,陛下催她上朝催了好多次了……
莘澄不耐烦地挥手,示意白翠退下。
白翠没再说话,隻好默默退下。
风弦拉着莘澄的手,忍不住揉了揉她近在咫尺的软软包子脸,“我的香囊和人间客还在揽月阁……”
言下之意,她想让莘澄找个机会讨要回来。
莘澄听着她轻缓的声音,并未阻止,“柳珹现在还未提及你半分,我会选个合适的时机进宫帮你带回来。”
风弦扬起一个笑容,脸上的神采又恢復了往日的灵动,“我等你。”
她知道柳珹和莘澄两人的性子一旦发生矛盾定然水火不容,小将军这回倒是硬气了不少。
莘澄这几日都待在府中,闭门不出,不知朝堂上该有多少弹劾她的折子递上去,到时候要是柳珹用这些轻飘飘的罪名抵了她在南疆的八个月功劳,倒是得不偿失。
——
翌日,风弦在药香微苦的气息中醒来,睁眼便见一个白色身影在房间四处熏蒸草药。
“醒了?”裘嫱见她拉开帷帐探看的模样,解释道,“这药草温通血脉,你体内有气血瘀滞的旧疾,用此方法更有效些。”
风弦点头回应,下意识地寻找莘澄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