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礼乐崩坏
潘多道,“王爷说的是。”
林逸道,“文昭仪走了,三和无高手坐镇,这善大人身边可安排了什么人贴身保护?”
阿育国狼子野心,之前虽然败了,但是未必就肯收心,此刻三和大军尽出,阿育国万一想趁虚而入,就麻烦了。
潘多道,“善因同善家两名子弟已入九品,三人贴身护在善大人左右,再加我三和武风昌盛,高手如云,即使阿育国犯边,也是不怕的。”
他还有一句话他没说。
王兴这个民兵队长,虽然是个窝囊废,可好歹手底下有四五千人,如今里面五品、六品遍地走,同时不乏七品八品。
除非阿育国疯了,要不然真没那个胆量入侵三和。
真让他们侥幸攻入了白云城,估计三和的老头老太太能乐疯了,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得了军功,自己用不上,也可以换钱啊!
在和王爷的影响下,整个三和人基本都钻到钱眼里了。
不少大儒逮着机会就骂三和人,说什么“小人无耻,重利轻死”,“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他们只认钱!
只敬有钱人!
总之,在外人看来,三和礼乐崩坏,重商轻农,乃是取死之道。
但是,和王爷从来不管这些,甚至还把这股风气带进了安康城。
前些日子还让人在安康城墙上刷了“一切向钱看”、“发展才是硬道理”这种让大儒们咬牙切齿的标语。
大儒们本着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精神,写了不少讽刺和王爷的诗词。
和王爷一气之下,不顾朝中大臣们的劝阻,直接停了国子监的禄米。
和王爷说的很明白,不能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还来骂老子。
这位和王爷是真的眼睛不揉沙子。
对这些那些老夫子来说,没了禄米都是小事,毕竟各个家大业大,不差这点禄米。
而且声名在外,去烟花之地,不但不需要花钱,还有花魁倒贴。
最糟糕的是和王爷同时取消了太学生的进身之阶,太学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可以直接当官了。
想当官必须从新学习算术、格物,最后参加所谓的“公务员考试”。
这个诏令出来,天下哗然。
学诗词歌赋没用了,以后谁还拜他们为师?
没有了学生,以后这收入就没有保证了。
人人对和王爷敢怒不敢言。
和王爷不以为意,站在午门门口,直接对着请愿的国子监的学生和老夫子们说:就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不要觉得苍天不公,苍天根本就不认识你们是谁。
一个人得多不要脸,才能说出这话?
但是林逸却有自己的想法,这是个以农业为支撑的封建社会,即使是最牛的经济学家和政治学家来了,也得做马后炮。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社会稳定的基础上,允许一切事物“野蛮”向上生长,并且偶尔给浇点水。
说白了,就是只要不杀人放火,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法无禁止皆可。
当然,还有就是不能偷税漏税,从他的口袋里抠钱,他是肯定不能同意的。
“到现在还没有长公主的下落?”
林逸又想到了他的那个好姑姑,“到现在还找不到人,不应该啊?”
“属下无能,还望王爷恕罪,”
潘多跪下道,“属下一定再加派人手,尽力把长公主找出来。”
林逸道,“既然知道自己无能,还不赶紧把你家掌柜的接过来?”
潘多苦笑道,“掌柜的不乐意,属下又不能把他绑过来。”
“为什么不能?”
林逸诧异的问道。
“”
潘多愕然,良久之后,才咬牙道,“属下遵命。”
这一次,他们掌柜的不来也得来的,没人能拒绝和王爷的命令。
见林逸摆手,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下。
洪应等他远去,才笑着道,“王爷,这等狗奴才越来越不晓事了,小的一定调教一番,王爷勿虑。”
林逸道,“你啊,也太敏感了一些,没必要把谁都想成坏人。”
“王爷教诲的是,”
洪应从旁边的仆役手里接过茶托,等林逸把茶盏拿走后,接着道,“王爷,小的想亲自去一趟西荒。”
林逸诧异的道,“大老远去那里做什么?”
洪应道,“小的怀疑长公主就去了西荒。”
“星沉海”
林逸记得上次长公主之所以逃跑,就是因为听说了星沉海的消息。
洪应道,“正是如此,潘多手底下人手不少,可本事都是有限,小的想亲自去探查一番,将来也好有个准备。”
林逸皱眉道,“据说这星沉海比寂照庵还要神秘可怕,你连寂照庵都搞不定,你还想着去西荒?”
洪应很有信心的道,“王爷放心,小的哪怕打不过,自保也是绰绰有余,”
他如果想走,这天下间没有武功高手可以拦得下他。
林逸沉吟了一下道,“行吧,快去快回。”
这家伙现在成了野猫,貌似他想关也关不住了,林逸索性也就随便他了。
洪应要外出的消息,没两日就传遍了府里。
第一个表示关注的是焦忠,后日何鸿就要去京营赴任,这和王府侍卫统领的人选迟迟没有定下来,由不得他不着急。
如果这一次他再升不上去,真的要回家养老了,从此咸鱼一条,和王爷说的什么星辰、大海,就与他无关了。
此刻焦灼的在马号的院子里来回转圈,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心情。
“你小子还是这么不定性。”
“统领。”
焦忠回过头见是何鸿,大喜过望。
何鸿没好气的道,“我刚从总管那里回来。”
“那总管怎么说?”
焦忠急切的问道。
何鸿道,“你着急什么,得容我先喝口茶吧?”
“我给你倒,”
焦忠急忙跑进屋里倒茶,然后恭恭敬敬的端到了何鸿的面前,谄媚的笑道,“统领请喝茶。”
何鸿刚碰上茶碗,便噗的一下吐了出来,骂道,“你他娘的想烫死我啊。”
焦忠陪笑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何鸿笑嘿嘿的道,“你他娘的,倒是真能忍啊,跟你说实话吧,这次统领的位置肯定是你了,轮不上别人。”
焦忠长松一口气后,高声谢道,“多谢统领,统领对我的提携之恩,永世难忘。”
“少他娘的假惺惺,”
何鸿瞪了他一眼道,“你是什么性子,老子又不是不知道?”
焦忠道,“统领英明。”
何鸿正色道,“咱俩是多年的老兄弟了,临走之前,有些事情我不得不交代你。”
焦忠道,“请大人指教,卑职洗耳恭听。”
何鸿脑袋伸向焦忠,沉声道,“有些事情呢,这些年你都是做熟的了,不需要我多说,就是两个字:谨慎。
如今不比当年了,府里的人进进出出,老兄弟走的差不多了,现在基本都是新进来的,不少人还有待审查。
你呢,不能粗心大意,一定要放机灵一些,那些包藏祸心的,该杀的杀,该埋的埋,但凡有一点心慈手软,最终都有可能危及到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