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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阿黎?”他轻唤。

阿黎缓缓醒来,迷蒙着眼睛:“容辞哥哥?”

容辞愣了会,突然捧着她的脸亲下去。

“阿黎,我好想你。”

他的吻来势汹汹,像是在?

冬雪绵绵, 压弯了枝头。篱笆下,燃起了堆碳火。

“你?们?来得不巧,”齐修说:“师父出门了,不知何时能回。”

容辞问:“走前可留下什么话?”

齐修摇头:“没留, 就嘱咐我看好家。”

他又道:“师父闲云野鹤, 常常出门就是天才归。这次拜访友人了, 若是高兴, 说?不准还得待几日。”

容辞点头,让侍卫将带来的礼送进去, 说:“这些是给他老人家过年的, 回头见了就说?我们?来过。”

齐修点头。

阿黎见炭火旁烤着几个地瓜, 喷香,笑问:“齐修, 师父不在, 你?倒是可以?偷懒了。”

齐修不好意思, 也笑道:“我今日起得迟了,没做午膳,烤地瓜将就一顿。”

阿黎搬了个矮凳在一旁坐下?来, 容辞见她如?此, 也搬了个凳子坐下?来烤火。

齐修问:“你们可要吃烤地瓜?”

阿黎闻着香味早就馋了, 她转头看向容辞。

她眼巴巴地, 三分恳求七分撒娇。

容辞轻哂:“不急着回去,你?想吃让齐修烤就是。”

阿黎高兴点头。

齐修忙起身去屋子里拿地瓜出来, 又搬了个小茶几,煮上一壶茶。

过了会, 他将烤好的一个地瓜递给阿黎。

容辞却先接过来。

“烫。”他说:“我来。”

他手指修长,慢条斯理?地剥皮, 让里头的热气散一会,才递给阿黎。

阿黎接过来,欢喜地咬了一口,黛眉却皱了皱。

容辞问:“怎么?还烫?”

阿黎摇头,脸颊偷偷泛红。

此前在马车上,他抱着她亲吻。

彼时他像着魔似的,不停说?“阿黎,我好想你?”,连带着亲吻的力道也极重?,不小心将她唇瓣弄破了皮。

这会儿吃地瓜,牵扯到伤口,有些疼。

容辞显然也想到了,有些自责。

当?时的情绪还停留在前世阿黎去世之时,他胸口涌了许多酸涩和悲痛无处发泄,却不料将阿黎弄伤了。

“我喂你。”他说。

他自然而然接过阿黎手上的地瓜,地瓜烤得很熟,可以?一块一块地撕下?。

撕下一块就喂进她嘴边。

这种事其实容辞以前也做过。平日吃橘子、吃荔枝,但凡容辞得空,都会帮她剥皮,然后再一瓣一瓣地喂。

阿黎通常边看书,边心安理?得地吃。

齐修见过几回,本就见怪不怪,但他敏感地发现两人今天有些古怪。

吃个地瓜而已,阿黎脸红什?么?

他挠挠头,想不通。

容辞跟阿黎在村里等了半日,酉时之后介白先生还未归,两人便?乘马车赶回京城。

只不过才入城,孟子维又派人来禀报事。

容辞问:“人在何处?”

“在城外青溪庄。”

容辞默了默,对?阿黎道:“晚些我再送你回府如何?”

阿黎懵愣,没明白这是何意。她都已?经进城了,离家也不远,若是他忙,大可派人送她回府就是,为何还说“晚些送你回府”?

容辞看出她的疑惑,却并未解释,径直吩咐车夫掉头,往城外庄子而去。

他其实,只是想让她多待在身边一会。

城外南边有一片庄园,是容辞的私产,这里每年的营收颇丰。一路过来,还能瞧见道路两旁种植的橘树,只是今年遇大雪,雪早已?将树叶覆盖。远远看去,倒像是一蓬蓬雪丘。

“容辞哥哥,我怎么没来过这里?”

小时候,容辞休沐时就会带阿黎去庄子里摘果子,许多别庄都曾去过,倒是这一处还从未得见。

“你?若喜欢,以后带你来。”容辞说。

没多久,马车拐进山道,穿过高大密集的竹林,来到一座宅院门前。

很快,门打开,里头的人出来。瞧见阿黎,他愣了愣。

孟子维不解问:“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阿黎听见这话,下?巴一抬不乐意道:“瞧子维哥哥说的,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莫非你?们?是在这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孟子维摸摸鼻子,也差不多了。

进了门,容辞让阿黎去厢房吃茶歇息。他说?:“我有事,去去就来。”

阿黎点头,见庭院精巧别致,也不喝茶了,提着裙摆让下人领着去逛。

容辞目送她像只小鸟似的欢快离去,无奈莞尔。

“听说你将小凤儿派去她身边了?”这时,孟子维问。

容辞点头。

“为何?南边的事不管了?”

小凤儿跟了容辞多年,是他得力的下?属,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负责南边的情报。突然将她摆到明?面上来,孟子维诧异得很。

容辞道:“宫里那位已经是强弩之末,人在绝望之际易变得疯狂,虽有暗卫护在她身边,但总归没女子方便。”

孟子维懂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眼下?睿王府跟天家的对峙已经浮上了明?面。从几个月前,皇帝派禁军统领刺杀容辞时,就已?经有撕破脸的意思。接下?来,他们谋划的更是会直接侵害皇帝根本的利益,容辞担心皇帝做出些不可测的事来。

“千凤身手好,且是女?子,放在阿黎身边我安心。”容辞说?。

孟子维点头,边走边换了个话头:“我精挑细选了几个能人异士,都是靠得住的人,今日请你?来看看,若是没问题,过些日就安排入宫。”

他继续道:“昨日宫里传来消息,那老东西又吐血了,还是在临幸宫妃的床上,据说吓得那宫妃当场昏了过去。”

“他求子心切,用那些秘药太多,却不知是他的催命符。”

容辞道:“既如此,明?日就送这些人入宫,助他一臂之力。”

孟子维忖了下:“此事会否操之过急?”

“不会,”容辞停下脚步:“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上辈子,他大权在握,可她的阿黎却早早香消玉殒。江山再美好,皇位再尊崇又如?何?阿黎不在,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

所幸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得以弥补。他必定让她坐上那个位置,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因去了趟庄子,再回城时,已?经是傍晚,天色暗了下?来。

“饿不饿?”

马车上,容辞问阿黎。

阿黎摇头:“我吃了烤地瓜,还在庄子里吃了些糕点,不饿。”

容辞掀帘看了看外头,此时,马车已经停在襄阳侯府的门口。

可他舍不得她下车。

老实讲,阿黎也不舍。

不知为何,相处了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生出这种不舍的情感。

车内安光线昏暗,未点灯,却恰到好处地渲染着旖旎气氛。

阿黎没出息地低头,脸悄悄红了。

“容辞哥哥”

“阿黎”

须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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