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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阿黎说:“可不是没守到新年吗?怎么就来了?”

容辞没?说话?。

他没?守到新年就出?来,睿王和睿王妃也?没?多问,自然清楚他是来找阿黎了。

往回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不过彼时两?人都还小,大人们就不说什么?。

这厢,宋缊白还在守岁,说话?间听得护院禀报容世子翻墙进了阿黎的院子。

他闷了闷,打算去逮人,然而才起身就被戚婉月拉回去。

“做什么??”

“去阿黎那看看。”

“阿黎歇下了,你看什么??”

“容世子来了。”

“来就来。”戚婉月不以为意?:“大过年的,两?人说说话?不行??”

戚婉月瞪他:“我跟你说,你可别去扰两?个孩子。”

“”

宋缊白憋屈。

戚婉月的心得有多偏,才能把还未入门的女婿看得比他还重?。

大过年的,心堵得很!

这边,阿黎让凝霜给她穿衣,又披了件厚实的披风才出门。

容辞站在门口,转身帮她拢紧了些,说:“过一会新年烟花就开始了,我带你去个视野好的地方瞧。”

“去哪?”

“去了就知道。”

“我们乘马车吗?”

“不必。”

“那怎么哎——”

话?未说完,阿黎猝不及防被他抱起来,然后跃上了屋顶。

所幸雪不大,也?停了风。容辞将她整个人裹在披风中,密密实?实?倒也?不冷。

他速度极快,起伏跳跃间就走了很远。阿黎紧紧回?抱着他,紧张又兴奋。

约莫过了半刻钟,容辞带她上了一座高楼。

进了楼顶的屋子,阿黎发现,里头早已备好了炭火,还有瓜果点心。

阿黎好奇地四处打量:“这是哪里?”

“长天阁,”容辞说:“京城的最高楼。”

阿黎惊讶:“可这里不是不准人来的么??楼下?就是皇家?园林,寻常不让人上来。”

不过话?落,又觉得容辞哥哥不一样,他是睿王府世子,算是皇家?人,来这种地方当人不会有人阻拦。

阿黎心安理得坐下?来,问:“烟花什么时候开始?新年快到了吧?”

她坐在炭盆边,火光微红,映得她的面庞柔美娇媚。

“快了。”容辞走过去,问她:“想不想饮酒?”

“我能喝吗?”阿黎欢喜。

容辞勾唇:“平日不准你喝,但今日特例。”

他从旁取了个银盏来,将紫竹酿倒入里头,然后放在炉上煨。

“今日准你多喝两杯。”

“好呀!”阿黎欢呼,扑过去抱住他手臂撒娇:“容辞哥哥真好!”

然而话?说完,却见容辞噙笑静默看她。

阿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她倒是忘了,两?人已经?不再是小时候,许多事得矜持些。

她羞赧地放开手臂,飞快而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容辞哥哥。”

然后坐直身子。

容辞煨好酒,分了两?杯,一杯递给阿黎,一杯留给自己。

恰在此时,外头钟鸣响起。两人皆默契地停下?来,安静等待。

撞钟一百零八下?,新年便到来了。随即,一阵烟柱腾空,哗啦啦在窗外炸开,绽放出?巨大的花朵。

那绚丽的光将屋内短暂地照亮,阿黎能清晰地看见容辞的脸。

容辞也?正望着她,眸子里像是涌动着什么。

阿黎一愣,再想细看时,光线暗了下去。

她举杯:“容辞哥哥,新年好!”

容辞也举杯:“阿黎,新年好!”

除夕夜, 千家万户张灯结彩迎新年,到?处一片喜庆热闹。

然而有个地?方,却与这份热闹截然不同。

长天阁,文嘉帝坐在顶楼窗边。他披着件狐裘一人静坐, 五彩缤纷的烟火在空中绽放, 火光忽明?忽暗, 映着他背影寂寥、孤独。

过了会, 起了阵风,将室内的烛火吹灭一盏。

侍卫统领沈牧轻手轻脚过去, 劝道:“皇上, 起风了, 该回去了。”

文嘉帝并未说话,只摆手让他退下, 莫打?扰。

沈牧叹气。

这是皇上登基后, 过的第?七个年, 每年皇上与臣子们宴饮后就会来?这独坐。

年年如此,从无变化,待到子时过后方歇。

起初他并不懂, 皇上阅尽世间繁华, 这样的烟花有什么好看的?

后来?他才知道, 皇上不是在看烟火, 而是想世子妃宋氏了。

文嘉帝还是睿王府世子时?,娶襄阳侯府二房之女宋氏为妻, 两人虽不说如胶似漆,但相敬如宾夫妻和睦。只不过, 宋氏红颜薄命,还未等皇上登基就早早去世了。

彼时?, 所有人都?在猜测,谁会命好当现成的皇后。可谁也没想到?,皇上登基后,不立后也不纳妃嫔,只每日忙于朝政。

群臣谏言立后,他不为所动。不仅后位悬空,后宫里更是连宫殿的瓦片都长了青苔。大臣们闹了两年,见皇上毫不理会,渐渐也就没人闹了。

有人说,文嘉帝是个无情之人,心?中只有权势没有情爱,当年的世子妃宋氏就是最好的例子。

宋氏在时?,文嘉帝自顾忙于政务鲜少顾及宋氏,以至于连一子半女都?未能诞下。

后来?宋氏去世,他更是连提都未曾提过半点。旁人说起这个名字,他像是忘记了般。是以,人们得出结论?,文嘉帝是个冷心冷情之人。

也有人猜疑皇上有断袖之癖。彼时为世子时父母之命不能违逆,只好娶宋氏入府。后来?大权在握他成了皇帝,没人敢左右他,便懒得再娶了。

不过赞同这个说法?的只有少数,毕竟谁人也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天子是个断袖。

无论外头如何分说,只有沈牧清楚,文嘉帝并非无情,恰恰是因为深情,所以才不愿再娶。

文嘉帝心?中念的,只有那位故去的世子妃宋氏。

过了会,夜空中又开始燃起烟花。这一场烟花盛大,照亮了京城的半边天,也持续了整整两刻钟。

文嘉帝问:“这是哪家放的烟火?”

沈牧忙回道:“瞧着方向应该是易阳伯府,属下前几日还听说易阳伯府世子为哄夫人高兴,特?地?花重金购了许多烟火炮竹,想来这一场就是他命人放的了。”

他话落,过了许久才听见文嘉帝没头没尾地?说了句:“阿黎在世时也喜欢看烟花。”

沈牧不敢应声,默默听着。

“朕曾答应她一起守岁看烟花,但有一年兵部出事朕急着处理,留下她自?己守岁便出了门。”

“再有一年除夕,朕传话早些回去与她守岁,但那一年城中走水,朕一夜未归。后来?得知,她等了一宿。”

“朕以为这些微不足道,国事大,家事小,余生还长,烟花随时?都?能看。”

“但后来”文嘉帝停了下,语气些许伤感:“朕想陪她看烟火时?,她却不在了。”

说完,他缓缓饮了杯酒。

低声道:“细细回想起来,我答应她许多事,却从未兑现过。”

“皇上,”沈牧劝道:“喝酒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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