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chapter17
[chapter17]
在御湖华府的第一晚, 无波无澜,平静度过。
第二天舒云念醒来,傅司衍依旧起的比她早, 也依旧一副穿戴齐整的得体模样。
简单打了声招呼,舒云念去餐厅吃早饭。
也是这时, 她才有空打量这套面积五百平的超级大平层, 光是客厅的面积就比桂花巷306号那套平房大, 更别说?这充满设计感的豪奢装修, 处处都透着?金钱的气息。
除此之外,室外还有个挑高七米的空中花园以及一个无边泳池。
舒云念一直都想学游泳, 可惜迟迟没机会学, 她想着?下次或许可以挑个休息日,在外面的泳池练习。
一顿早饭用罢,已是8点10分。
御湖华府对面就是地?铁站, 到?单位只需30分钟。
她回到?主卧准备拿件外套出门, 就见双人床旁,大半边的被子被掀开,张妈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听到?脚步声, 张妈赶紧抬头, 似有一丝慌乱的拉过被子:“少夫人,你吃好了?”
“吃好了。”舒云念脚步微顿:“张妈,你这……叠被子呢?”
张妈尴尬笑两下:“是呢, 今天瞧着?会出太阳,我想着?要不要把被子拿出去晒晒。”
舒云念嗯了声, 也没多说?, 自顾自去衣柜拿了件浅绿色的薄开衫。
从前也没体验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有钱人生?活,现在家?里多个佣人, 蓦得还有些不大适应。
尤其是卧室这种?私密性比较高的地?方?,她并不是很习惯有外人出入。
可这套房子这么大,总得有人打理。而且她白天去上班,傅司衍一个人在家?,也得有人照应。
舒云念只能默默开导自己,习惯就好。
穿好开衫,她提着?包要出门。
张妈忽然想起什么,叫住她:“少夫人您等会儿,昨天您落了东西在老宅,老太太让我给您送来。”
舒云念疑惑。
两分钟后,张妈将那个塞满红包的喜篮捧到?她面前:“本来昨夜就该还给您,一下子只顾着?聊天就给耽误了。”
看?着?这个喜篮,舒云念沉默了。
她昨天故意?摆在老宅新房最显眼的地?方?,就是想着?傅司衍见到?了,能处理一下。
这篮红包,她是不好意?思收的——
包括先前那枚价值上百万的鸽子蛋钻戒,以及傅老太太戴上她手腕的玉镯,她都用红布包装着?,妥帖藏在衣柜最里的抽屉里。
只等三年之后离婚,物归原主。
“少夫人,我给您放在这。”张妈见她迟迟不接,放在一旁的电视柜上:“我去外头收拾桌子。”
她快步离开,留下舒云念对着?那一篮子红包发愁。
略作思忖,舒云念提起那个分量不轻的红色喜篮,也走了出去。
刚步入那个花草葳蕤的中式小花园,便见清晨和煦的阳光下,一身白衬衫的男人正推着?轮椅迎面而来。
金灿灿的阳光落在他的鬓角、肩头,好似镀上一层圣洁的光晕,那张轮廓本就深邃的脸庞越发俊美?。
视线相?撞的一瞬,舒云念眸光不自在轻闪了下。
稍定心神,她迎上前,“傅先生?,我有事找你。”
傅司衍扫过她手中提着?的篮子,心头明?了,淡淡道:“这是长辈们的心意?,你收着?便是。”
“可是……”
“如果觉得受之有愧,那就当好傅太太。”
说?完这话?,他转动轮椅,和她擦身而过。
舒云念站在原地?愣了几?秒。
再次回头,看?到?他驱着?轮椅,双臂肌肉撑起白衬衫的结实线条,连忙上前:“傅先生?,我来推吧。”
也不等他开口,她将那喜篮放入他怀中,自顾自走到?轮椅后:“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的腕骨才恢复没多久,还是少用些力,以后只要我在你身边,你要去哪,直接喊我推你好了。”
傅司衍眉心拧起:“我不……”
“别说?你不需要,你需要的。”
舒云念抢过他的话?,又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劝道:“我知道你不想麻烦别人,但我又不是别人,我现在是你的妻子呀。”
一句妻子,傅司衍眼神轻动。
身后那道清糯的女声还在絮絮说?着?:“而且奶奶着?急给你娶妻,不就是想找个人照顾你么。还有,你刚才让我收下那么多红包,只叫我当好傅太太,那既然要当好傅太太,你总得给我些发挥作用的机会,不然这些钱我也不好收的,你说?呢?”
她是唱评弹的,说?的也是最地?道的苏城话?,便是讲道理也是一口吴侬软语的腔调。
娇滴滴,软绵绵,好似裹满蜜糖的丝线缠啊缠,勾得人的魂儿都飘飘然,再坏的脾气也能消掉。
傅司衍亦是如此。
冷硬的话?语到?嘴边,缓了又缓,终是什么也没说?。
舒云念见他不出声,只当是默认,眼底浮现一抹浅笑:“那就这样说?定了,以后我在的时候,就由我来推你。”
“……”
轮椅上的男人薄唇轻抿,不置可否。
待推至室内,他淡淡扫过怀中那个红色喜篮,而后侧眸看?向舒云念:“把喜篮放回卧室,我和你一起出门。”
舒云念诧异:“你要出门?”
“嗯,去医院复查。”
几?分钟后,轿车后排。
舒云念有些微妙的窘迫。
大概是作为?妻子,却连自己丈夫复查的日子都不知道,还大言不惭说?什么要当好傅太太,发挥些作用。
迟疑一阵,她轻轻开口:“傅先生?,你一般多久复查一次?”
傅司衍坐在车窗边,看?着?手机屏幕,头也没抬:“问?这个做什么?”
舒云念一噎,须臾,迟疑道:“如果正好撞上我的休息日,我可以……”
“不用。”
他拒绝得毫不犹豫,让舒云念未说?出口的半句话?僵在嘴边。
车厢内陷入一阵沉默。
舒云念轻垂眼睫,觉得她好像有点自作多情。
难道同床共枕了两晚,彼此多说?了几?句话?,她真拿自己当他妻子了?
她就应该把那约法三章设为?墙纸,每日三省吾身,对自己“工具人”的定位有个更清醒的认知才是。
接下来的一路,俩人都没再说?话?。
直到?轿车到?了评弹团前头的那条街,舒云念才开了口:“麻烦前面靠边停,谢谢。”
司机看?着?导航:“太太,还没到?呢。”
“没事,就在附近,我走两步就到?了。”
她低头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完全来得及:“就在那边停吧。”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排,见轮椅上静坐的男人并未言语,这才打着?转向灯靠边停。
舒云念拿起包,“傅先生?,谢谢你送我,我先走了。”
傅司衍淡淡嗯了声。
舒云念本来还想说?“祝你复查一切顺利”,话?到?嘴边,想到?他或许并不需要这些安慰的废话?,还是咽了回去。
她沉默地?开门,下了车。
直到?车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