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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还是对自己更好一点。
岳瑶喜上眉梢,几乎不加掩饰地笑出了声:“徒儿遵命!”
扶锦君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果然。
亲眼看到扶锦君离开后,岳瑶终于缓了一口气。
她低下头,发现绿灵戎的瓶子还在地上,那是她亲口向她“师父”讨来的,可是她现在后悔了。
岳瑶凌厉的眼神扫过瓶身:“我的真心不是用来这样糟践的。”
自己那时候不眠不休好几天才做好的瑶石瓶,凭什么被她轻飘飘一句话就赏给了徒弟?
岳瑶现在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瓶子了,一刻都不想看到它。
她弯腰捡起瓶子,随手向天际一掷——
“我不要了。”
*
岑姝佯装离开之后,很快又转身回到了自己设的屏障内。
她还得呆在白草涧,在这四十九天里继续为岳瑶稳固魂魄,一方面防止对方逃跑一方面尽快打通岳瑶的灵台。
打通灵台就能重塑灵脉了,只有这样,岳瑶曾经的功力才能重回她身体。
岑姝缓缓翻转掌心,一株铃兰的幻影在她手中显现,花瓣正欲舒展,她却倏地护住花朵转过了身!
一道凌冽的掌风同步打了出去,直直击落了身后袭来的“暗器”。
石瓶乍破,碎裂一地。
清苦的气息迅速席卷周身,就连鼻尖都萦绕着化不开的苦味。
扶锦君眉头轻蹙,凝神一看,那件暗器……正是自己送给岳瑶的绿灵戎。
怎么?
谁抢她的东西?
她出事了!
岑姝神色一变,一甩袖,迅速把绿灵戎碎片卷回手心。
她第一关心的就是岳瑶的安危,因此来不及思考就瞬移到了岳瑶身边,一向注意仪态的她这次连站都没站稳就衝过去护住了对方。
“谁敢来这里伤你!哪里受伤了?”
岳瑶:“!!!”
师父怎么回来了?
扶锦君言语间的慌乱和驳杂难以掩饰,岳瑶被她眉间的戾气狠狠吓了一跳。
……就好像,如果真有人伤了自己,师父会不顾一切地报復回去一样。
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传闻果然不假,师姐她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师姐了,而是手段毒辣且喜怒无常的扶锦君。
岳瑶打了个寒噤,弯腰行礼:“劳烦师父忧心,徒儿无事。”
无事。
无事就好。
岑姝胸口起伏不定,良久,她才从偏激状态走出来。
对啊,自己的本命花都没有向自己预警,岳瑶怎么能有事呢,是自己太神经紧张了。
岳瑶歪着脑袋看向岑姝:“师父,你怎么了?咦,你手心怎么在流血。”
岑姝这才想起了绿灵戎瓶子,她后知后觉地抬手,发现刚才由于自己太慌乱,隻来得及把绿灵戎的碎片残渣收在手心,不知何时,碎片已经划伤了手心。
残渣嵌入,她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一样。
瓶子……碎了。
这可是师妹送自己的第一件礼物。
岑姝恋旧,一件称心的东西可以藏数十年,放在哪里都好,哪怕她不能日日见到都无事,但是,倘若有一天,这件属于她的东西不在了,她心会很疼。
扶锦君的思绪像飘出了岳安宗,岳瑶甚至从她僵硬的动作看出了“失魂落魄”四个字。
岳瑶心说,不至于吧……
岳瑶无奈,隻好上前掰开扶锦君手指,强行替她把手里的碎片扔掉:“师父,我没事,你先处理伤口。”
咦,味道有点熟悉……这不会是……绿灵戎吧!
岳瑶:“!!!”
露馅了,要完。
她飞快地想着借口,语速飞快:
“我就说刚刚绿灵戎怎么不见了。”
“还好师父找到了。”
“可惜它碎了,我好心疼哦。”
岳瑶说了什么,岑姝没听到,她在对方的碎碎念中终于想通了一件事——岳瑶根本不是喜欢绿灵戎,她向自己讨来是为了扔掉它。
她恨极了自己。
连以前的东西也要偷偷收回去丢掉。
岳瑶看着对方捉摸不透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手里还捉着扶锦君的手指,那手指冰冷到了极致,只有鲜热的血温度尚存。
血顺着手指一直蜿蜒到岳瑶的指缝,最后一滴一滴落在草地上。
岳瑶没看到的是,那血落到白草上时,白草像是回春一般焕发了原本的绿色——扶锦君在用自己的肉身滋养白草。
“师父,我错了,我不该丢掉瓶子,我马上修好它,好吗?”岳瑶实在没办法了,隻好半真半假地道歉,“徒儿不喜欢这种苦味,因为这种苦味侵入了您,让徒儿总是不自觉地心疼,师父啊,您都成为仙君了,可以用更好的药,绿灵戎它不值得您随身携带。”
扶锦君淡淡地看着她:“不值得吗?”
岳瑶莫名其妙。
什么不值得?怎么感觉师父话里有话。
这次岳瑶不敢乱说话了,她有种预感,要是自己轻易回答了,有什么就会因此而改变。
她本能闭嘴,选择跪下认错。
“徒儿知错,但还请师父先治好手上的伤。”
岑姝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岳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