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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岳瑶她这是怎么了?
仙督转头望去,察觉岳瑶已是满脸泪痕。
情根流转间……入了她的心脉。
众人:???
怎么去了岳瑶那里?
这他妈谁的情根乱找主人?
情根的原主人死了吗?
岳瑶跪在地上,不似之前那种没心没肺的泪流,此刻的泪水像是积压了很久很久,烫极了,烫得她一塌糊涂,也很痛,痛极了之后甚至有种孤立无援的窒息。
情根被封以后,她的所有情感皆浮于表面,永远不会椎心泣血,哭的轻易,笑的……也没心没肺。
如今,那层情感的隔纱被她亲手抓破了。
属于她的情根重新归位,像雪地里浇了一捧炽热艳丽的血,虔诚与欲念纠缠,情感在脉搏里重新焕发……
仿佛经历了一场恩怨情仇的梦,梦醒了,她功法全无,下山了,发现师姐也丢了。
她不愿意再次痴痴傻傻地过日子,因为她想起了师姐,怜惜她担了一身千年的灰败,而自己却没有帮上她什么。
大梦一场空,岳瑶低下头,抱住了胳膊。
完了。
大家都傻眼了。
这让扶锦君知道了,不得杀一批人泄恨?
麻了,爱怎怎吧。
“扶锦君您怎么了?”左护法宣云停下手里的细针,“是我扎疼您了吗?”
“无事,你继续。”岑姝皱眉,语气淡淡道:“我刚刚感觉到岳安山的宗脉解封了。”
宣云笑着说:“看来岳安宗以后一定发展的很好,不然您不会这么淡然。”
“岳安宗有自己的命运,我没必要操太多心,就算它宗脉衰微,仅凭我一人也无力回天。”扶锦君说,“宗脉解封定然是有契机的,我记得当初把它封到了一口钟里……”
宣云施针的手瞬间停了,空气瞬间寂静下来,扶锦君这才想起了什么。
扶锦君:“……”
宣云:“我记得您多年前和我闲聊时提到,您把瑶师妹的情根封进了宗脉。
我一直想问问您,您当初既然想放她自由,为什么要拔掉她的情根才肯放她的魂灵离开?
情根随着宗脉一起封印后,生生世世都不会产生真情,想必您是知道这一点的。”
岑姝脑袋发出一阵钝痛,她似乎有那么一点记忆,但又完全想不起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自己把这段回忆给压下去了。
宣云继续追问:“当初发生了什么?竟让您对瑶师妹做出那么荒谬的事情,是她……爱上什么不该爱的人了吗,所以您才在一怒之下把她情根给封了?”
长久的沉默中,扶锦君闭上双眸:“我不知道,以后也不愿意知道,宣云……你帮我看看吧。”
其实,宣云此刻就是在借着施针的名义窥探她的识海,企图看清她拔掉情根的动因。
这样一来,她的行为倒是光明正大了,但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扶锦君拔掉情根的时候到底经历了多大的心理折磨,居然让她十余年后都不愿意回首再看一眼。
越伤心,说明越在乎,而她越在乎,则表明心伤得愈甚。
宣云最后确认了一遍:“真的不需要我告知于您吗?”
扶锦君摆摆手:“不用,我相信当年自己做出的决定。”
扶锦君的识海一般人根本无法窥视,宣云在扶锦君的默认下,轻易进入,终于见到了当年的景象。
当年还是大师姐的岑姝沉默地跪在地上,她闭着眼睛,哪怕被周蹇骂到狗血淋头也没有丝毫触动。
周蹇一脚踢在岑姝肩头:“怎么这么没出息?你恨她呀?你不嫉妒吗?”
师姐岑姝凌乱的发洒落肩头,嘴角牵起一抹讥讽的笑:“我不会害瑶师妹的,不过是蛊虫罢了,我已是铃兰之主,对蛊虫的吸引力比她更大,只要我把蛊虫……”
周蹇暴怒,不由分说地打断她:“不是让你去治,你倒是去和她一争高下啊!只要杀了她,生啖血肉之后,她那绝世的天资便是你的了!”
岑姝微笑摇头:“不,我们俩怎么可能打起来。”
周蹇蹲下看她,语气幽幽道:“你打不过她的话,师父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因为她让着我,我护着她。”岑姝撇开视线,“周蹇,不要把别人和你想的一样。”
周蹇语气降下来:“你现在甚至都不愿意叫我一声师父。”
岑姝满眼讥讽地仰头盯上他,语气又轻又柔:“师父?我怎么不愿意叫您师父了?您可是最关心弟子的‘师父’了啊。”
她最后的“师父”二字咬字极重,眼里的恨意浓稠不化,周蹇竟也都哆嗦了一下。
周蹇依旧坚持自己的歪理邪说:“人活一世,怎么能不自私?我不信你能对她这般好。”
岑姝:“瑶师妹不仅是我的师妹,我早已将她视作至亲。”
“呵。”
“至亲。”
“家人?”
“可笑。”
“一滩烂泥罢了,哪有什么家人。”
周蹇在她面前背着手冷笑,岑姝默默抬袖擦着嘴角的血。
突然。
她手腕被对方捏住了,周蹇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一样,一把拽起她,粗暴地把一枚丹药塞入她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