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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年少时为什么没有崭露头角,却在晚山殿获得了这么大进步?是岑姝那个傻子付出了什么代价吗?
“诸位先别急,本君再去晚山殿看看。”
不仅是苍云君,岳瑶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她突破金丹桎梏的瞬间本应该高兴才对,没想到迎来的却是意外的心慌。
不对……
紧接着她发现晚开始飞快下沉坠落,岳瑶飞快施法维持住高度,提气带着晚山重新上升。
做完这一切后,她飞快跑到了殿门口:“师父!”
扶锦君终于坚持不住,吐了一口血便晕了过去。
暗金色的禁製瞬间消弭,岳瑶欣喜地发现师父愿意见自己了,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进步神速才得到如此奖励。
岳瑶满脸欢喜地推门进去,然后愣住了。
寝殿内全是密密麻麻的桎梏,锁链一般束缚着扶锦君,扶锦君那件仙袍更是恐怖,古拙的银色大花开出了血色,像是艳鬼的嫁衣,诡异又蛊人。
扶锦君长跪在法阵中央,头髮皆白地铺洒在血泊里,而她面上的血色仿佛都被抽空一样,仅剩的一点还在源源不断地传输到她身下的法阵中。
道道法阵都向岳瑶传递了同一个信息——师姐在和什么人换命。
难以置信中,岳瑶上前把她抱起,然后一低头看到了对方身下的法阵。
法阵中央是一隻铃兰花。
本命铃兰花?
本命花怎么会和主人抢夺生机呢?
岳瑶正要试着去拔那株铃兰,就听到晚山殿结界发出了疯狂的震颤。
苍云君的声音仿佛从亘古传来——岳瑶,解开禁製!
为了扶锦君的安危着想,岳瑶这次没瞎闹腾,她掌心旋转五指虚空一放,晚山殿的结界立刻开了一个小口,刚好让苍云君进来。
“岳瑶,你师父怎么了?”柏然火急火燎地闯进来,看到满殿的禁製,立刻疯了,“这他妈在干什么?岑姝你疯了……岑姝?!!”
扶锦君浑身都在渗血,头髮全是银白,苍云君和她数十年好友,从来没见过对方这么惨烈的模样。
岳瑶恍惚着低下头,注意到了师姐的模样。
两辈子的无助和惊恐仿佛都积攒到了此刻,她却不和以前一样有剧烈的反应了,情急之下,岳瑶冷静地想——难道是我们俩不配好好过日子吗?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辈子的自己还没有做任何错事,她苦修正道,天天期盼着师姐出关夸自己一句,没想到没等来她出关,反而等到了这样一种结果。
扶锦君在干什么,她从来不和自己多透露一句。
如今看来,这些都是在为某个人续命,以前那一身的伤大概也有这个原因。
前方若有八十一难,师姐也会去趟。
岳瑶心疼得不得了,心里的嫉妒压都压不下去,情根回来后,情感起伏都要剧烈得多,她咬着牙发起抖来,恨不得当面质问这人——师姐,你就这么作践自己的性命吗?
罢了,这是自己师姐,不是别人师姐,再不可理喻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她要闹,自己也不是不能陪。
岳瑶闭上眼,感受了一下自己新结出的金丹,像是个崭新的生命,不偏不倚刚好挽救师姐枯竭的命数。
不过是再剖一次丹罢了……
“岑姝简直是个疯子。”柏舒护好扶锦君心脉,好歹把她命保住了,他一把拽下这里的禁锢锁链,然后开始骂骂咧咧地收拾烂摊子,“我就没有见过比她更疯的人。”
话音刚落,他听到耳边一声闷哼,苍云君猛地回头,看到岳瑶满手是血地剖出了自己新结的丹。
苍云君:……
很好,他现在见过比扶锦君更疯的人了。
新结出的丹还未完全扎根,竟然就被这么残忍又血腥地剖了出来,按理说,剖丹不该这么血腥,但扶锦君那疯子徒弟为了更有效,竟然眼都不眨地选择了最原始也最疼痛的方式。
“岳瑶!你住手吧。”柏舒一个头两个大,他“铿”地展开青扇甩了过去,直直地挡在岳瑶面前,“你师父没凉,救一救还是可以苟的。”
岳瑶失魂一般看向她:“骗人。”
柏舒:“我没骗你,她就是虚了点,境界跌落而已,哪个做仙君的没受点儿过伤?倒是你,年纪不大,胆子倒是忒大了,剖丹?自古几人能做到?别傻了,先保住你自己的命,别让你师父醒来……哎!我和你说话呢!住手!”
岳瑶一把抓住这碍眼的青扇,青扇上凝了苍云君的意志,显然是不打算躲开的意思。
“抱歉,下次赔你一个新扇子。”
岳瑶说完这句话后,徒手撕开了扇骨和扇面的衔接处,把青扇丢到了角落。
新结的金丹焕发着一丝淡紫色的光芒,鲜活四射地融入了扶锦君的丹田,干涸枯萎的丹田立刻像是被注入活水那般活络了起来。
岳瑶看过去,顺手把她所有的金丹都融为了一体——永远都无法分割那种。
“这样好了,就算师父醒来也没办法把它再次剖出了。”岳瑶起身,把扶锦君带到榻上,做好这一切后,她垂下手就要走出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