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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扶锦君敛袖慢慢地往前走,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想着想着又自言自语道:“为师方才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岳瑶自然地追问道:“那是种什么感觉呢?”
“忘记了。”扶锦君摇摇头,继而把手腕伸向岳瑶,“你可以再试一次,为师才能告诉你什么感受。”
岳瑶轻轻抓握住她的手腕,渐渐加深力度,同时眨也不眨地观察着扶锦君表情:“是这样吗?师父。”
扶锦君短暂地感受了片刻,顺从本心调整了一下姿势——她反过来握住了岳瑶的手腕。
调整好之后,那种奇怪的感觉不仅没消失,反而更猖獗起来。
岳瑶感觉到扶锦君呼吸突然便重了些许,更奇怪了:“师父?”
扶锦君:“无碍,我们走吧。”
被拽着走的岳瑶:“……”
走可以,但您倒是放开我啊!
岳瑶不是很能理解师姐的思维方式,按理说,师姐这么古板正经的人,行为也应该很端庄,但是上一次,自己经历了被扒光的事情,这种想法一下子就碎了一地——说对方端庄吧,她能面不改色地做出扒人衣服的事儿来,说她不端庄吧,她盯着自己看时,跟大家闺秀上香时一样虔诚。
说她不懂这些吧,她一眼就能看懂玉势。
说她阅历颇深吧,现在拉个手腕都能拉出感觉来?
岳瑶不理解,隻好任由对方拉着。
她们很快来到了苍云山。
这次没有通知苍云君,师徒俩低调地进入后山,打算拿着武器就赶快返回,不多耽误时间。
但是现实永远追不上幻想。
自从扶锦君来到后山以后,岳瑶发现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
岳瑶转头看去,见对方眉头紧缩,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像是生怕踩到什么一样。
岳瑶:“……”
等等。
师姐该不会和前世一样——还怕虫子吧?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怎么还和当初一样小女生?
岳瑶想起了她们以前的欢乐时光,那时自己挺爱瞎折腾的,知道师姐怕虫子还偏要不懂事的吓她。
每次观察到师姐生活太过“平淡”时,她就坏心眼地抓个小甲壳虫什么的,悄悄让小虫爬在师姐的门上,那么当晚,师姐绝对会吓到够呛,然后“被迫”来自己房间睡。
还有一次,她抓了各色的漂亮蝴蝶,然后把它们放在大箱子里,箱子上盖着红布,到时候师姐一掀开,就会收获无与伦比的惊喜。
……不过那一次,无与伦比的惊喜没收到,无与伦比的惊吓倒是收到了。
谁能想到,师姐还会怕蝴蝶这么漂亮又脆弱的小家伙呢!
当时师姐掀开红布,差点心臟骤停,她脸色瞬间发白,一连退了好几步才缓过神来:“徐!瑶!”
当时的自己没有任何眼色地凑上前道:“哎~师姐,我在呢,你喜欢吗?”
……
后来怎么样,岳瑶已经忘记了。
她隻记得那晚过后,自己屁股上多了几个巴掌印。
岳瑶:“……”
所以师姐现在害怕虫子?
她用余光偷偷观察着对方,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是的呢。
师姐的恐虫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严重了!
岳瑶拍拍胸脯:“师父,您怕什么样的虫子,徒儿回到晚山殿给您把那些虫都灭了!”
扶锦君如临大敌地看着脚下,满脸的严肃:“长翅膀的,飞起来很快的,会发出声响的,带壳的,色彩艳丽的,拍死有臭味的,拍不死的,多腹节的,腿超过四根的……”
岳瑶:“……”
难怪晚山殿常年听不到什么虫鸣声,难怪扶锦君要养那么多白鸟和仙鹤,原来都是为了防虫啊。
岳瑶一下子蔫儿了:“师父,您说的‘此地危险’该不会就是指的这个吧?”
苍云山的主人是苍云君柏舒,柏舒此人生来活络爱玩,不仅是弟子们,就连花花草草虫鱼鸟兽都天然亲近他,因此他的苍云山没有禁止存在的生物,万物都是和和美美的。
当然,每次扶锦君一来,某些不该出现的物种就该回避了。
岳瑶亲眼看到苍云山结了一层微霜,草木的叶片染上冰蓝色,有些阔叶甚至都蜷了起来!
这种温度下,一些不耐寒的小虫便自动退让了,省去扶锦君杀生。
岳瑶在内心呱呱鼓掌。
哦豁!
师父好厉害。
“师父,道清了,我们走吧。”
岳瑶遥指山上那座青塔,正要回头呢,就被她师父一把薅起后领带到了空中。
扶锦君拎着岳瑶来到了青光塔。
威严的古塔散发着一种陈灰的腐朽气,像是被丢在犄角旮旯里好多年的木雕,稍微一触碰,就是满手的积尘。
岳瑶知道师姐她爱干净,于是率先上去推门。
扶锦君连忙阻止:“慢着!青光塔有封印,里面还有大凶的兵器,它们……”